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上官逸臭着臉走了過來。
我用手指按壓着太陽穴,透過水簾看向他,“你,你出去。”說着又想起我現在的樣子,急忙轉過身,背對着他。
“你他媽是有多蠢,沒聽到醫生的交代嗎,身上有傷還敢洗澡。”說話間已經關了花灑,雙手扳過我的肩膀,逼迫我轉過身面對着他。
“我……”
“唔!”
剛一開口,他的頭便低了下來,死死的咬住了我的脣,將我禁錮在他的雙臂和牆壁之間,懲罰式的吻了起來。
“上官逸!”
我氣急的瞪着他,他卻以挑釁的姿態看着我,“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
“你……”我發現我所有的伶牙俐齒在他面前都毫無作用,而且我所有的防守在他面前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再次被他抱回到臥室,把我放躺在牀上,他的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圓盒子,上面都是外文字母,我看不懂。
他坐到牀尾,用被子蓋上我的上身,卻把我的下身漏在外面。
我猛地坐起來,想要把腿遮蓋上,卻看到他打開那個小盒子,手指沾了些裡面膏狀的物體,透明的顏色,還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躺下,昨晚我沒控制好,你那裡受傷了。”說着手指已經伸到我的下身,碰觸到我的私*處。
涼涼的感覺讓我一下子僵住了,我又羞又急,下意識的收攏雙腿,他卻用另一隻手把我的腿撐開,“這個藥是蒙洛醫生從國外帶回來的,據說效果特別好,早晚上一次,很快就會消腫的。”
上好了藥,他給我蓋好被子,“我讓人去給你買了衣服,放在衣櫃裡,你再睡一會,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晚點回來一起吃飯。”
我點點頭,看着他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傳來流水的聲音,再出來,他已經穿戴整齊,一身白色襯衫,黑色的西裝褲,只是頭髮滴着水珠。
他並沒有再看我,直接開門離開。
當晚他並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的午後。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坐在他家花園裡的搖椅上,手裡拿着手機瀏覽新聞。
南疆社會新聞的頭條就是昔日大哥楊子浩的入獄,我詫異的仔細看了下文章內容。
原來那天上官逸帶着我離開後,警察就去了,有人舉報說他涉嫌綁架,販毒,洗黑錢。
然後是他被捕的畫面,那一身的狼狽哪裡還是昔日裡的楊哥。
我盯着新聞看了很久,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新聞上只說有人舉報,但是對舉報人卻隻字不提,而且既然說他涉嫌綁架,人又是在廠房被抓的,可是我並沒有收到任何配合調查的信息,我這個被綁的當事人是要錄口供指認的吧。
這麼大的案子,警察不可能草率啊。
除非……
我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是,上官逸!
那警察也沒有找他啊。
我的腦子裡一大堆疑問,從認識他到現在,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我的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可是在撥號鍵的時候,我猶豫了。
那天在早餐店,嘉樂決絕的背影出現在眼前。好多天了,不知道他的心情平靜了沒有,不知道他會不會接我的電話。
猶豫了半晌,我終於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久,就在我失望的打算掛斷的時候,那頭被人接了起來。
“喂,嘉樂,我是姐姐,我不管你現在心裡有多大怨氣,先聽姐姐說,姐姐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嘉樂的脾氣很擰,我怕他再說出什麼絕情的話,急忙表達我打電話的目的。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才傳來一個男人有些疲憊還帶着哽咽的聲音,“君悅姐姐吧,嘉樂,他……”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焦急的問道:“嘉樂他怎麼了?”
“他在急救。”
“什麼?”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嘉樂在急救,“這是,怎麼回事?”
“嘉樂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現在在軍區醫院……”
我不等那頭的人說完,便朝着大門跑去。
“君悅小姐,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三少吩咐過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你不能出去……”身後龍庭裡一直照顧我的吳阿姨焦急的喊着。
我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我現在什麼也聽不見,腦子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想着:他在急救,他在急救……
我發瘋一樣的跑出龍庭,這裡沒有車,幸虧上官逸讓人給我準備的衣服都是休閒服,我今天正好穿了一雙運動鞋。
我在心裡不斷的吶喊:嘉樂,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這樣劇烈的奔跑讓我真的有些吃不消,強支撐着跑了一段路,我兩腿開始打顫。終於支撐不住腿一彎向前摔了下去。
“嗯!”我本能的撐起雙手撲向地面,希望能夠摔的輕一點,膝蓋已經結結實實的磕在了硬邦邦的地面。
耳邊傳來一聲急剎車,緊接着我的上身被一雙寬厚的手掌接住。
“於君悅,你他媽是傻子嗎?你難道不知道給我打電話,不知道叫司機送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傷,你對自己,就這麼不在乎嗎?”
一連串的質問,卻在這種時候,讓我的心裡有了一絲絲的溫暖,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
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嘉樂,我弟弟……”
“我知道,我送你去。”他粗魯的扛起我放到車子上,我這才驚覺他開的不是平時拉風的轎車,而是一輛路虎。
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依舊是那天走時的襯衫西褲,上面有很多褶皺,甚至還有些髒亂。
我心覺得奇怪,眼下一心記掛着嘉樂,也沒心思去想其他的。
車子很快到了軍區醫院門口,他打開車門抱起我,直接去了一個外科診室。
此時的我完全忽視了一個問題,就是我根本沒有告訴他嘉樂在哪家醫院,但是他卻把車子直接開到了軍區醫院。
把我放到診室的牀上,他挽起我的褲管對醫生說。“她的膝蓋受傷了,看一下。”
“不用了,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皮外傷,你帶我去看嘉樂,我要知道他怎麼樣了。”
說着我已經起身下了病牀,膝蓋針刺一般的疼,我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倒,上官逸及時扶住我,“你能不能消停一點,你身上還有傷。”
“我沒事,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我要去看嘉樂。”
他的神情有些陰沉,要是在平時我肯定害怕。我掰開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你就那麼在乎他,他的身體重要你的身體就不重要嗎?”上官逸一聲低吼,抓着我的手腕,語氣十分不悅。
“是。”我目光堅定的與他對視,“嘉樂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只要他需要,我這條命隨時可以不要。”
“於君悅!”
“上官逸!你不會明白,如果嘉樂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上官逸目光如炬的盯着我,終於,他嘆了口氣,矮身把我扛在肩頭,對着一旁呆愣的醫生說:“帶上東西,跟我去手術室。”
一路被他扛到了手術室外,我一眼就看到那刺眼的紅燈。還有,堪比三步一哨的警戒。我有些詫異,即便嘉樂是任務受傷,但他只是一個士兵,用不着把整層手術室都戒嚴了吧。連樓層裡的窗戶都掛上了遮光布,這感覺怎麼像保護高官呢。
想着,我們已經到了手術室門口的等待區,幾個穿着作戰服的男人,我知道他們是嘉樂的戰友,或靠牆站着,或蹲在地上,聽到我們的動靜,紛紛看了過來。
下一秒,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只見那幾個男人都圍了過來,在我們面前站定,齊刷刷的敬了一個軍禮。
“上官上校。”
上官上校!我猛的看向他的臉,視線在那幾個士兵和他之間徘徊,終於確定,他們口中的上官上校就是這個扛着我的男人沒錯。
倒掛的姿勢,四目相對,他淡定如常,我卻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他居然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特種軍官!難怪之前就覺得他的氣質不一樣,儘管他表現的很冷酷,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身上隱藏着一身正氣。行事還十分詭異。
山洞裡李良的賭窩被端,他告訴我藏到牀底下,話音剛落就想起了槍聲,對了,那次他還刻意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想來他根本就事先知道,不對,是他一手策劃的!
還有他受傷跑到我家卻不去醫院,應該是不能讓人知道他受傷了。楊子浩幾次三番被查,還有我總是在他的身上看到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現在聯繫起來,所有的疑惑就都清楚了。
上官逸點點頭,把我放在等候區的椅子上,讓醫生給我處理膝蓋的傷口。然後轉身對着那幾個男人說道:“回去休息吧,大家都辛苦了,這裡有我。”
那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後看向我,其中一個走過來,我認識他,是嘉樂最要好的戰友,兩個人一起入伍一起參加的特種兵選拔,是一個很不錯的大男孩,比嘉樂大一歲,叫桑林。
“君悅姐,這是嘉樂的手機。”
“謝謝。”我接過手機,看着上面乾涸的血漬,心裡發顫。
“我們先回去寫行動報告,這身衣服褚在這也不合適,晚些我再過來,你也別太擔心,嘉樂會沒事的。”
“嗯。”我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你們都快點回去吧。”我知道他們的紀律很嚴苛,軍隊的制度不能破。
他們又向上官逸敬了個軍禮,這一次上官逸很嚴肅的回了一個。那醫生也幫我的膝蓋上了藥,和他們一同走了。
我和他相對無語的坐着,我一直死死的盯着手術室的門,感覺時間就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的陪在我身邊。
兩年前父母離世的那個夜晚,我抱着嘉樂,雖然極力安慰他,但內心卻慌亂不堪,就好像是身處一個無邊的黑色漩渦。
這一次,我卻感覺有了依靠,因爲他的存在。
他的表情很嚴肅,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卻從他看着我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東西。
腦海裡像電影一樣,不斷的閃現我們相識以來的種種,他雖然霸道,語氣也總是很衝,但其實是真的對我好。
我是喜歡他的,大概從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氣質吸引了。我一直不承認,但是我騙不了自己的心。
到現在,和他在一起,我本以爲他是富家子弟,將來會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婚姻,抱着僥倖的心理在這之前和他談一場並不平等的戀愛。
可是現在,他不僅是一個富家子弟,他還是一名華夏的特種軍官,我怎麼能,怎麼可以,讓他和我這樣的女人扯上關係……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生,我弟弟怎麼樣?”我急忙撲過去問,扯動了膝蓋處的傷口,差一點又摔倒,還好上官逸及時扶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