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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自責嗎?
因爲這兩場比賽幾乎都是sky發揮失常送掉的,sky被他們圍起來,顏竺更加看不到情況, 此時她身邊的人都一個個起身收拾着東西,一邊議論着這場比賽。
“lnc加油!!!”
“不要放棄啊!!!”
“沒關係, 下次會贏的!!!”
突然之間在她身後的方向出現了吶喊打氣的聲音,臺上的人聽到下面的聲音, 離開的腳步頓了頓。方季行停下腳步,手上抱着外設, 轉身, 目光看向觀衆席。
嘴脣一張一合的輕聲開口, 顏竺看到了他在說什麼。
“謝謝。”
顏竺身邊的聲音混雜, 各種議論往她的耳朵裡鑽, 她以前不曾在現場看過比賽,偶爾看直播也會關掉彈幕, 這是離粉絲的聲音最近的一次。
有質疑的,有憤怒的, 有不解甚至是咒罵的。
但是依舊有很多安慰的聲音堅持着,還在爲他們加油打氣, 在低谷失敗的時候也要站在他們身後。
顏竺出了場館就馬上給土豆打了個電話。
“喂?土豆啊, 今天到底怎麼”
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她就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但是還沒等她說話, 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幾道聲音。
“路上小心, 比賽輸了不要太在意。”方季行的聲音。
“抱歉,我發揮太差了。”sky的聲音非常低迷。
“輸了還能再贏回來,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這個。”
顏竺在電話這頭沉默了一秒,在聽到這個對話以後,她就能猜到sky一定是出了什麼其他的事,接下來土豆的回答讓她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sky媽媽病情突然加重,第一局打完的時候,現在應該還在手術,我現在要跟他一起回去一趟,你來後臺找其他人一起回基地吧。”
她拿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一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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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空調的車上,空氣稍微有些凝重,暖氣開得再足彷彿都不能把冰凍的空氣化開來。就連平時最鬧騰的武現都沒有說話,顏竺轉頭看了一眼跟自己隔了一個過道的方季行,仰着頭靠在位置上養神。
這樣的情況,應該說點什麼嗎?就這樣看着方季行的方向出神,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點什麼,本來首場比賽輸掉就容易影響隊員的情緒。雖然說以後可以贏回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分但是重要的。
“看夠了嗎?”清冽的男聲驟然響起,伴隨着衣物摩擦的聲音。
從剛纔開始,她好像就有什麼話想說,閉着眼都能感覺到的灼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方季行坐直身子,眼神轉向她:“土豆跟你說了吧。”
顏竺點頭:“嗯。”
“我們沒有那麼脆弱,不用太擔心,比賽輸了雖然會有些不適,但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嚴重。”
“我看你們都不說話。”
“應飛和武現這時候應該在想自己爲什麼沒能carry比賽,鄭一揚應該在想自己爲什麼沒能拉住sky。”他頓了頓,“我在想,接下來怎麼辦。”
差點忘了,他是隊長。
“sky的事”她輕聲開口,“他還好嗎?”
方季行沉默了兩秒。
“不太好。阿姨身體一直都不好,這次的情況未知,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雖然電話裡說不要太擔心,但我們都感覺到一定不會是她們所說的那麼輕鬆。”
他繼續說着:“sky從小都跟媽媽生活在一起,父母很小就離異了,所以如果阿姨出了什麼問題,就是要了他的命。”
顏竺垂下眼簾,睫毛覆蓋下濃密的陰影,眼裡閃過十分憐惜的情緒,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都無能爲力,更不要說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了,除了用他們的方式給sky支持,其他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比賽也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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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滿臉疲憊,他回來的時候其他人一如既往地正在打排位,而顏竺和教練正在一起復盤下午的比賽。
“咚咚——”土豆輕輕敲了一下訓練室的門,“黃教練,有件事跟你商量。”
教練聞言放下手上的本子,對顏竺說:“你先看着,我一會兒再重新看。”
顏竺點了點頭,把凳子拉近了一些,繼續看着比賽錄像,其實下午的比賽第一局真的打得很好,從第二局開始,視野方面也出現了問題,他們太過於着急了。
“sky這個處理確實太粗糙了啊”她嘆息着,“這明明可以換死的。”
一波對方抓下路的劇情,他們這個時候壓線太深了,對方打野來抓的時候,其實鄭一揚已經做得很好了,他玩的牛頭,二連把對方下路雙人組都開到了。如果要撤退那就毫不猶豫地走就好,但是sky明顯有些猶豫不決,在打架和不打架中間猶豫徘徊,遲遲做不了決定,閃現拉開距離又w跳上來,最後打不過只能r推走敵方。
“那如果是你,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方季行剛剛打完一局排位,準備去廚房接水的時候碰巧看到顏竺在看下午的比賽視頻,並且嘴裡還在念叨着。
她的筆輕敲了一下桌面,隨後指着地圖上方季行來的方向說:“當時你的位置已經是在對方紅buff旁邊了,這裡有一個爆炸球果,直接點掉過來會很快。”
“嗯。”
“雖然對方打野先出現,但是畢竟這次gank算不上成功,鄭一揚的處理非常細緻,所以我覺得可以反打,等你過來可以從他們一二塔這個位置包夾。”
顏竺又指了指後方的眼位:“這裡,只有我們的眼,在壓線的過程中,鄭一揚已經把這兩個草叢裡對方的視野排乾淨了,所以不用害怕對方的上單會tp下來,反而這時候應飛是可以tp下來參戰的。”
她稍微頓了頓,開口的語氣帶着幾分自信:“所以這個局面交給我處理的話,先拉開一點距離,不着急馬上反打,給對方留一個看起來可以追擊的距離,讓他們產生我們在逃跑並且孤立無援的狀態。然後直接反打,這時候小炮的輸出可能在正面無法擊殺掉他們,但是等你包夾下來,我可以用大招把人推到你來的位置,再靠妖姬在前期的輸出收掉對方人頭,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因爲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時候妖姬會這樣包夾下路,如果演的足夠好,他們根本不會猜到。
“並且,妖姬還有個假身,你離開中路再故意把自己的假身暴露在藍buff的視野之下,可以迷惑對方的判斷。”
方季行安靜聽完,輕笑了一聲:“很聰明。”
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不過賽場上可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給她思考怎麼反擊,更多的只是一瞬間的判斷而已。雖然是這樣,也很難否認顏竺的思路真的很清晰,就像他剛剛認識她的時候想的一樣,她並不比職業選手差。
除了操作,意識也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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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打完這局都不要開下局了。”教練回來以後,第一句話就這樣說着。
顏竺覺得這件事一定和sky有關,看到教練這麼嚴肅的樣子,她就覺得大事不妙。
二十分鐘後,幾個人都結束了這局遊戲。
“sky媽媽的情況很不好。”教練頓了頓,神色凝重,“現在在重症監護室,sky”
土豆:“sky情緒非常不好,阿姨好起來之前,他應該都沒有心思繼續打比賽了。”
“我們。”教練頓了頓,“沒有替補。”
sky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媽媽,他可以抗住所有其他的壓力,從小生活條件不好,經受過很多壓力,他可以在隊伍連敗的時候不放棄,可以在別人質疑他的時候繼續堅持,唯獨
唯獨有關於他媽媽的事情不行。
他們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現在只能想好去找替補的對策。
應飛沉思了一會兒,開口:“現在我們去哪裡找替補?剩下還在選手市場的可能都不能直接用,並且跟隊伍沒有任何的磨合。”
“跟我們沒有磨合還好一點,但是至少也要跟鄭一揚有默契吧。”武現說着,他轉頭看向鄭一揚,“鄭一揚,你有其他默契度比較高的ad選手,能打職業的嗎?”
鄭一揚愣了兩秒,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顏竺。除了sky,那也只有“我想吃肉”這個人了,而現在恰好,“我想吃肉”這個人,在lnc當助教。
方季行靠在一旁,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鄭一揚在想什麼,雖然這樣很冒險,不過現在也只有她最合適,各方面來說,都很合適。他站直身子,目光停在顏竺身上,隨後堅定地開口:
“讓顏竺試試吧。”
“”顏竺站在塔下回城,瞥頭掃了他一眼,輕聲嘖了一聲,“你太膨脹了。”
話音剛落,顏竺一轉頭就看到盲僧在三角草叢的位置出現,她立馬移動了英雄打斷了自己的回城,目光看向還在前面“浪”着的方季行,以她的判斷來看,自己現在跳上去有可能他還有救,但是也有可能兩個人送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