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她向尹襲靈的方向瞟了一眼。
安亦晴離開賽場之後,是真的去了女廁所,只不過她不是去解手,而是等人。
幾分鐘後,洗手間的門被打開,尹襲靈小小的腦袋從門外露了出來。
“師父!”她看見安亦晴,眼中流露出驚喜和擔憂,“您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剛纔見自家美人師父給自己使眼色,尹襲靈就猜到事(情qíng)多半有轉機。
“辦法的確有,但是需要你的配合。”洗手間裡沒有其他人,安亦晴說話不需要遮遮掩掩,“一會兒我會使用隱(身shēn)術,但是需要你配合我進出比賽現場的大門。”她總不能大白天的在比賽現場上演鬼片,空無一人的大門莫名其妙的開開合合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尹襲靈一點就通,立馬明白了安亦晴的意思。她是要藉助隱(身shēn)術,幫助三位師叔獲得接下來的答題權。
因爲醫學交流大賽沒有規定所有參賽人員必須到場,所以今天上午安亦晴沒有答題權,不到場也是沒有影響的。
“一會兒我會讓監控錄像拍到我回房間休息的畫面,然後靈靈你跟在我(身shēn)後回去,剩下的事(情qíng)就交給我來辦。”
尹襲靈點點頭,一臉嚴肅的答應下來。
之後的十分鐘,安亦晴先是遞交了請假條,自己一個人慢吞吞的回到了房間。緊接着,尹襲靈蹦蹦跳跳的從比賽現場跑了出來,也回到了房間。之後,酒店的監控錄像顯示,在尹襲靈回到房間三分鐘左右,她又換了一(身shēn)衣裳,興高采烈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再之後,房間的門一直緊緊關着,再也沒有人出現在攝像頭裡。
就這樣,安亦晴成功的躲避了京都大酒店的所有監控錄像,跟在尹襲靈(身shēn)後,隱(身shēn)潛入了比賽現場。
此時,比賽已經進入了非常膠着的狀態,二十三個參賽小隊的優劣已經逐漸清晰化,目前爲止,一共九個小隊穩穩的站住了腳跟,將其他參賽選手甩在了後面。
這九個參賽小隊中,除了藥門、毒醫門、創世醫療小組和井上醫療小隊之外,還有英國的撒旦協會也鋒芒畢露,另外還有三個西方的醫療協會和一個華夏國內的民辦組織也在其中。
葉成弘昨天晚上聽說了寒玉門那個神秘男人出現的消息,今天特意留意了這幾個參賽小隊。可是到現在爲止,他仍然無法確定究竟那個隊伍的背後是寒玉門。
比賽休息十分鐘,接下來,又將是新一輪的理論競答,得分點非常多。
那三名藥門弟子在上半場比賽中,被創世和井上聯合作戰,失去了好幾個重要的得分點。後來安亦晴離開之後,三個人一鼓作氣,又從對手手裡搶回來一個,但是,仍然被創世小隊落在後面。
如果今天上午的下半場比賽藥門不能搶到三個得分點,那麼接下來的幾天將會非常艱難。
鈴聲響起,衆人落座,調整好狀態的藥門弟子嚴陣以待,目光沉着的注視着對面的創世和井上。這兩個小組的人,打從今天比賽開始,便一直用(陰yīn)測測的目光看着他們,不停的在給他們施加壓力,這應該是他們的戰略之一。
“你們三個別慌,正常發揮就好。”負責領隊的葉成弘坐在椅子上,輕聲安慰三名弟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三名弟子(身shēn)後響起。
“三位師兄,我是小晴。你們現在看不見我,接下來的比賽,四師兄把手一直放在搶答鈴上就好,剩下的交給我。”
三名弟子心中一驚,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安亦晴的四師兄強忍住心中的激動,將右手放在搶答鈴上,之後,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好像沉了一下。
來不及多想,激烈的搶答已經開始了。有了安亦晴在一旁掠陣,藥門的三個弟子心理壓力輕了不少,也比上半場反應更敏銳,第一個得分點安亦晴還沒有出手,便被她的九師兄給搶了過來。
一個得分點拿下,全場掌聲雷鳴。
創世和井上兩個小分隊的臉色都不太好,彼此互相使了個眼色,決心要死死的盯住藥門。
而英國撒旦協會的人,則一直是一副優雅的姿態,除了偶爾給毒醫門的人使點兒絆子之外,全程就好像是來度假,而並非是來比賽的。
毒醫門也是苦((逼bī)bī),他們原本想專心對付藥門和安亦晴,誰知道忽然跑出來一個撒旦協會,沒頭沒尾的對他們胡亂攻擊,使得他們的計劃全部泡湯。
隱(身shēn)中的安亦晴一直在觀察場上的二十三個參賽小隊,試圖找到寒玉門的人,但是她觀察了許久,仍然毫無收穫。
就在這時,一陣威壓忽然從嘉賓席上向安亦晴的襲了過來。安亦晴心中一驚,連忙運轉內息將那股威壓化解。
難道是誰識破了她的隱(身shēn)術嗎?
擡頭看向嘉賓席,安亦晴的目光停在了一個瘦小的老人(身shēn)上。
是他?
眯了眯眼,安亦晴的心中千迴百轉。
這個老人正是毒醫門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子,帶着大大的鴨舌帽和墨鏡,大白天搞得和一個盲人一樣。
毒醫門的人果然實力高深,之前她跟蹤師一蒙,差點兒被那個長老發現。今天她又動用隱(身shēn)術,竟然又被那個(陰yīn)森森的老頭子察覺了。
對方施展出來的威壓安亦晴已經徹底化解,她將這件事(情qíng)記在心中,繼續關注比賽的動向。
嘉賓席上,感受到自己釋放出來的威壓消失於無形,那個老人皺了皺眉,死死的盯着安亦晴的方向。
他總覺得藥門那邊有些不對勁兒,好像隱藏着什麼力量。
思索片刻,他又釋放出更強大的威壓,毫不猶豫的向安亦晴的方向襲去。
然而這一次,安亦晴還沒有動手,一直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的葉成弘大手一揮,直接將那股氣流打散。
“評委,我要求停賽,嘉賓席上有人對我藥門的人搞偷襲。”
一時間,賽場出現了片刻的詭異,之後,所有修煉古武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老人所在的方向。
那麼強大的威壓,傻子才感覺不到。
“這麼多人都感受到了,我想應該不是我胡編亂造吧?評委,根據大賽規定,在比賽期間隨意攻擊參賽選手,該怎麼處理?”葉成弘幽幽問道。
“掌門,我知道!”安亦晴的大師兄聶遠連忙接話,“根據大賽的規定,如果一方參賽者對另一方參賽者進行攻擊,那前者記大過,扣十分。如果襲擊者不是參賽選手,那就取消嘉賓資格。看那位老人有些面熟,掌門,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是毒醫門的領隊吧?”
隱(身shēn)中的安亦晴被葉成弘和聶遠的一唱一和逗了,她冷冷的看了觀衆席一眼,等着那個人做出反擊。
然而,還沒等那個老人開口辯解,毒醫門的那位長老倒是先怒了。
“放肆!事(情qíng)還沒弄清楚,藥門就敢定我毒醫門的罪?!那位先生是我毒醫門的客卿長老,不是你們能隨意侮辱的!”
“就是!客卿長老絕對不會隨便攻擊人,他老人家一定有他的道理!”
毒醫門的衆人紛紛說道。
葉成弘擡起眼皮看了那位客卿長老一眼,忽然,他皺了皺眉,他怎麼覺得這個客卿長老有些怪異?
評委席上,幾個評委互相探討了一下,派出了一個代表。
“毒醫門的客卿長老,給出你攻擊藥門的理由。”
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觀衆席,等待着事(情qíng)製造者開口說話。
觀衆席上,那個客卿長老一動不動的坐着,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他沒有開口,一直保持沉默,這樣的忽視讓在場的衆人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半晌之後,評委第四次催促他開口回答問題。
“藥門有隱藏的氣息,我懷疑會對大賽不利。”不得已,客卿長老到底開了口。
“哈!隱藏氣息?”大師兄聶遠冷笑一聲,“毒醫門的客卿長老倒是敏銳的很,我坐得這麼近都沒感覺到有什麼氣息,你離我們這麼遠,倒是感受的一清二楚。不知道的還以爲貴派的長老一直盯着我們藥門,想要抓我們的小辮子呢!”
聶遠這番話讓大家多了幾分心思,看着毒醫門的眼神發生了一些變化。
“放肆!區區小輩,也敢猖狂!”那位大長老怒從心起,大手一揮,一股巨大的氣流向聶遠席捲而去。
葉成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shēn),右手迅速擡起,磅礴的內息正面迎上那個大長老的襲擊。一聲悶響,毒醫門的大長老倒退了一步,葉成弘穩如泰山!
勝負立見分曉!
觀衆席上,墨鏡下,客卿長老的雙眼微眯,看向葉成弘的目光仿若淬了毒的利箭。
“毒醫門,你們眼裡還有沒有評委?”
這一次,評委席的幾個人徹底怒了,當着他們的面就這樣大打出手,不是在打他們的臉,挑戰他們的權威嗎?!
“毒醫門,襲擊藥門選手兩次,扣二十分,記大過!再有下一次,直接取消比賽資格!”評委代表冷着一張臉,“毒醫門,你們有異議嗎?”
毒醫門衆人一聽,立馬怒了,特別是那個脾氣火爆的大長老,張嘴便要爭辯。
這時,一個低沉而嘶啞的聲音響起。
“毒醫門沒有異議,接受處罰。”
正要說話的毒醫門大長老立刻閉緊了嘴巴,將已經到嘴邊的話死死嚥了下去。他敬畏的看了一眼剛纔說話的客卿長老,沉默的坐了下來,默認了評委的處罰結果。
接下來的比賽,毒醫門的人似乎被這件事影響了,發揮的並不是很好。在安亦晴的幫助下,藥門的那三個弟子成功的奪得了接下來的兩個得分點,以壓倒(性xìng)的實力贏得了上午的比賽!
安亦晴見比賽差不多了,便偷偷拿出手機給尹襲靈發了信息。之後,在尹襲靈的幫助下,重新回到了房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下午的比賽,藥門是安亦晴控場,沒有懸念的,藥門再一次獲得了高分!
第一輪比賽已經進行了兩天,藥門作爲一個之前沒有參加交流大賽的新人,成功的脫穎而出,成爲了萬衆矚目的焦點。
而作爲藥門中流砥柱的參賽選手,安亦晴收到了許多或嫉妒或羨慕的目光。
比如,一直呆在嘉賓席的古思憶,這兩天差點兒被安亦晴的光芒刺瞎眼睛。她恨不能衝到賽場直接撕爛安亦晴那張明媚的小臉,讓她再也不能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然而,古思憶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她努力按耐住內心的憤怒和嫉妒,不斷的告訴自己,等到決賽的時候,她一定讓安亦晴名譽掃地!
“師父,您今天下午的表現太好了!剛纔你發現了嗎?那個之前用鼻孔看我們的亞洲區後勤負責人,就差點兒沒掛在你(身shēn)上了。”尹襲靈回想起剛纔那個負責人對自家師父卑躬屈膝的模樣,就一陣好笑。
安亦晴笑着摸了摸尹襲靈的頭髮,沒有說話。
一行人走出電梯,安亦晴跟着葉成弘剛要開門進房間,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身shēn)後響起。
“安亦晴!”
聽到這個聲音,安亦晴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厲色在她的眼底劃過。
緩緩轉過頭,一個男人的面孔映入眼簾。(身shēn)材不算魁梧,面容俊朗,但是卻有些(陰yīn)森。
正是那個和安亦晴一起在r國墜崖的神秘男人!
“我該叫你阿剛,還是該叫你別的名字?”安亦晴眯着眼看這着他,淡淡的問。
男人目光冰冷的看着安亦晴,不同於當初在緬甸時那複雜的眼神,此時,他的眼神沒有迷茫,滿滿的全是冰冷還有一絲憎恨。
“我叫蕭玉。”
蕭玉。
安亦晴將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唸了一遍,不知道是她多心還是怎樣,這個男人的名字,似乎是爲了寒玉門這三個字而取的。
“看來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蕭玉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看着安亦晴,眼底深處暗潮洶涌,那黑暗似乎要將安亦晴吞沒。
安亦晴看了蕭玉一會兒,發現他沒有說話的打算,不悅的皺了皺眉。
“我沒時間和你這兒大眼瞪小眼,如果你沒事,我就回房間了。”
她轉過(身shēn),拿出門卡。
“我師父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