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需要吃宵夜嗎?”顧夜霖一邊幫安亦晴將外套脫下來,一邊淺笑着問。
“顧先生,如果是你做的,我可以考慮吃一些。”安亦晴幫顧夜霖將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眉眼彎彎的望着他。
顧夜霖的黑眸中全是笑意,他看着安亦晴將自己的風衣掛在衣架上,便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終於落在我的戶口本上了。”他將頭埋在安亦晴的脖頸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愉悅的感嘆。
安亦晴雙手回抱顧夜霖,將腦袋靠在他的懷裡,翹着嘴角聆聽他強壯而有力的心跳。
很和諧很幸福的一幕,忽然被一聲“咕嚕”打破了。
顧夜霖挑了挑眉,擡起頭看了看安亦晴的小肚子,眼中帶着詢問。
“咳,”安亦晴心虛的輕咳一聲,清澈的水眸四處亂看,“晚上沒吃飽”
一晚上安家人都在激動兩個小紅本本,連帶着安亦晴也有些激動,根本沒顧得上吃飯。
顧夜霖的脣角翹起,臉上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笑意。安亦晴這副模樣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就連那心虛的小眼神他都覺得嫵媚動人。
“想吃什麼?我去做。”他寵溺的颳了刮安亦晴精緻的小鼻頭,眼中滿是歡喜。
安亦晴眼睛一亮,清澈的水眸轉了一圈,“我想吃打滷麪!”
“好!”
“你陪我一起吃!”
“好!”
“我陪你去廚房,給你打下手!”
“好!”
顧三少說,先喂兔子吃麪,然後再吃掉兔子
雖然兩個人領了證,但是還沒有辦婚宴,所以並沒有度蜜月的打算。
更何況還有幾天就是國際醫學交流大賽了,藥門衆人已經爲了這次的比賽準備了十多年,安亦晴怎麼可能有心情這個時候跑出去玩兒?
領完證第二天,她便回了藥門正式閉關,抱着神農氏留下來的醫書和藥門的古籍沒日沒夜的仔細研究。
把自己關在藥門的安亦晴生活過的很瀟灑,但是外界的人卻沒有她那麼滋潤了。
早在顧夜霖求婚第二天,顧三少買斷京都四分之一廣告位向安亦晴求婚的消息便在京都傳開了。緊接着,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又有人說在民政局看到了顧夜霖和安亦晴手牽着手去登記。
京都衆位豪門千金的心碎的都成渣了,京都衆位富家少爺的少男之心,全都化成了灰。
顧夜霖一擲千金爲博紅顏一笑的事情被大家津津樂道,而安亦晴也成了所有人豔羨的對象。能被華夏國最年輕的將軍捧在手心裡,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自然,也有憎恨的。
古家大宅的傭人已經在古思憶的房間出入好幾個來回,打掃出來的瓷器花瓶碎片不計其數。所有人全都小心翼翼的進出於古思憶的房間,連大氣兒都不敢出。自從前兩天顧家三少和安家小姐領證的消息傳出來後,被軟禁在家的古大小姐就開始發瘋,沒日沒夜的摔東西。
“賤人!安亦晴賤人!”
噼裡啪啦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房間裡,古思憶已經不知道摔壞了多少東西,罵了多少句“賤人”。
她只覺得仍然不夠解恨,恨不能將安亦晴抽筋扒皮,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你要喜歡她?!你眼睛裡爲什麼看不到我!”
房間的角落裡,師小雯垂着眸子一動不動的站着,她的額頭上多了幾處傷口,應該是剛剛受傷沒多久,還在往外滲着鮮血。在師小雯的腳底下,躺着一堆瓷器的碎片,看樣子應該是古思憶在摔東西的時候,直接把東西摔在了師小雯的身上,才導致她受了傷。
不過,古思憶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只是師小雯和古思憶兩個人知道了。
古思憶又發了一會兒瘋,累得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這時,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師小雯忽然彎下腰,用手將地上的碎片歸置到一旁,然後緩步走到了古思憶的身後站好。
“傻愣着做什麼?給我拿杯水啊!沒見到我嗓子啞了嗎?”古思憶心裡有氣,對師小雯頤指氣使起來毫不客氣。
“是,師姐。”師小雯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遞給古思憶。
古思憶接過來剛送到嘴邊準備喝下去,忽然臉色一變,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杯中的水全都灑在了師小雯的身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水是燙的你就敢給我喝?!”古思憶的嘴脣被熱水燙了一下,心中的怨恨也愈發濃烈起來。這些日子她就好像犯了太歲一樣,丈夫姜峰不僅在外面胡搞亂搞,還將大着肚子的女人帶回了家!結婚半年多,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姜家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那眼神裡無不透漏着一個消息,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懷孕的事情還沒解決,她和師一蒙偷情的時候竟然被那個多事的姜老太太發現了!最後古天丟了面子,將她帶回家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關在了房間裡閉門思過!
這兩件事的心頭火還沒熄滅,京都竟然又傳來了顧夜霖求婚安亦晴的消息!
和安亦晴被顧夜霖捧在手心裡疼愛一對比,古思憶的怨恨更加強烈了!她只覺得自從安亦晴出現在京都之後,她古思憶就再也沒遇到過好事情!
現在,就連這個垃圾師小雯,都敢用滾燙的熱水糊弄她!
新仇舊恨一股腦的冒了出來,再加上師小雯的長相屬於清秀型,和安亦晴的清雅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古思憶看到她,就好像是看到了安亦晴那張讓人嫉妒的臉蛋!
啪——!
一個巴掌狠狠扇下去,師小雯剛剛被滾燙的熱水燙的通紅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啪——!
又一個巴掌扇了下去,師小雯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古思憶的兩巴掌全都用了五六層力氣,別說師小雯了,就算是一個健壯的男人都得被打吐血!
嚐到了出氣筒的甜頭,古思憶開始對師小雯拳打腳踢,將她徹底當成了安亦晴來發泄。一邊打,嘴裡還一邊唸叨着“賤人,讓你搶顧夜霖!賤人!”
師小雯一聲不吭,雙手抱頭,將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保護好。她的小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可是嘴裡卻大口大口的往外嘔着血。
眸子緊緊的閉上,師小雯不想去看古思憶那張因爲走火入魔而扭曲的臉。
再等等,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解脫了!
半個多小時後,古思憶打累了,心裡那口怨氣也發泄出去了,才大發慈悲的停了手。她從抽屜裡翻出一盒藥膏摔在師小雯的臉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把臉上的傷給我抹下去,不許任何人知道我打了你!”
“是師姐”師小雯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抓着那盒藥膏躲到角落裡。
之後,她打開藥膏的盒子,在看到裡面的藥膏時,愣住了。
這是毒醫門特製的藥膏,師小雯是認識的。這藥膏癒合傷口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是打了激素一樣。只不過,傷口看似癒合了,其實皮下的血肉已經在慢慢潰爛。如果不及時治療,三個小時之後,就無力迴天了。
所以,這藥膏在毒醫門內根本沒有人用,除非是緊急關頭不得不用。古思憶作爲毒醫門的關門弟子,手裡好的療傷藥無數,可偏偏選了這一種惡毒的給師小雯治療臉上的傷,其目的令人膽寒!
死死的咬住嘴脣,口腔裡充斥着弄弄的血腥味。師小雯垂下眸子,用餘光看着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古思憶,眸光暗了暗。
她伸手摳出盒子裡面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傷口上。在感受到傷口迅速癒合的同時,師小雯的臉皮下面開始隱隱作痛。
“謝謝師姐的藥膏,已經抹好了。”
抹完藥膏,師小雯垂着頭乖巧的將盒子還給古思憶。古思憶擡起頭,在師小雯的臉上盯了一會兒,然後滿意的笑了。
“過幾天就是醫學交流大賽,我是古家人,不能代表毒醫門參加。聽說這一次是大長老帶隊,呵呵,師一蒙那個窩囊廢竟然也在其中。”古思憶冷笑一聲,忽然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眼前一亮。
“我怎麼忘了,安亦晴這次肯定也會參加!上一次交流大賽葉成弘失之交臂,這一次肯定會憋足了勁兒想摘得桂冠!呵呵,醫學交流大賽一共十天,我有的是機會讓安亦晴生不如死!”
四天後,十二月三十日,年末的倒數第二天。、
國際醫學交流大賽,正式在京都大酒店拉開帷幕!
國際醫學交流大賽,每隔十年舉辦一次,是世界醫學領域最最權威公正的象徵!既然是比賽,那麼就絕對不是交流這麼簡單。每一屆大賽,優勝劣汰,都會選出最優秀的一方拔得頭籌!奪得桂冠的醫學小組,將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威!
不說別的,單看葉成弘爲了錯失兩屆參賽機會而遺憾了二十年,就知道這個比賽有多麼重要。
這次的交流大賽一共十天,分三輪進行比試。第一輪三天,是理論知識交流問答;第二輪四天,是技能實踐競賽。兩輪之後,篩選出三個最優秀的小隊進入第三輪決賽,再歷時三天,決定最後花落誰家!
整個大賽的過程全部對各個國家的上層公開透明化直播,而且會在各大電視臺和網絡進行有選擇性的轉播。大賽的評委是從各個國家請來的最具權威最公正的醫學界泰山北斗,請來觀賽的嘉賓除了各個國家的官方機構之外,還有許多影響力深厚的世家豪門。
這樣的陣容,這樣的配置,哪怕是一個無名小卒在大賽上放了一個屁,都有可能會紅的發紫。
早在大賽開始前兩天,此次參加大賽的醫學小隊和嘉賓就已經開始陸續住進了大賽住宿區,說白了也就是京都大酒店。
這次大賽採取全方位封閉模式,嘉賓倒還好說,但是所有參賽人員一律統一住宿,封閉式比賽。大賽沒結束,不得離開京都大酒店!
安亦晴和藥門衆人,是在比賽前一天前往京都大酒店的。負責他們飲食起居的是亞洲賽區的後勤負責人,在雙方交流的時候,鬧出了一些不愉快。
按照大賽的規則,住宿的分配是根據上一屆的比賽排名先後順序規定的。冠軍入住酒店頂樓最好的總統套房,亞軍其次,季軍在後,以此類推。排名越靠後,住的樓層越低。至於之前沒參加過醫學大賽的小隊,則住在京都大酒店的一層到三層。
這倒不是說一樓到三樓的房間不好,而是在亞洲賽區負責人接待葉成弘等人時,態度非常惡劣。、
當時,安亦晴將參賽請帖交給亞洲賽區後勤負責人之後,他看了一眼請帖上的名頭,笑臉瞬間變成了輕蔑。
每一張請帖的名頭上都有一大串編號,參加過幾屆交流大賽,從編號上便能一目瞭然。參加賽事的次數越多,說明實力越強大。而沒參加過大賽的,一般情況下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實力或者背景。
所以,當後勤負責人看到藥門請帖的名頭上的編號時,立刻變了臉色。
無名小卒而已,沒資格讓他笑臉迎人。
這位負責人全程斜眼看人,冷言冷語回話,將安亦晴等人帶到二樓之後,把房卡往安亦晴的手裡一塞,翻了個白眼就走了,連聲“再見”都沒說。
被莫名其妙惡劣對待的藥門衆人憋了一肚子氣,特別是幾個特意帶來見見世面的小輩,簡直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們沒想借用藥門的名義來尋求特殊對待,但是這樣惡劣的態度,實在是太瞧不起人了!
最後,葉成弘用一句話將藥門衆人的憤怒壓了下來。
“給我把氣憋足了,贏個冠軍回來使勁兒打他們的臉!”
入住酒店的當天晚上,安亦晴簡單的在房間裡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跟着葉成弘和藥門衆人走了出來。
這一次,來參加交流大賽的,葉成弘一共在藥門選了六個人。他作爲藥門門主,自然是一定要參加負責領隊的。其次,是安亦晴,然後是安亦晴的大師兄,也就是師承大長老的聶遠。另外三個也是藥門中天賦極高的弟子,按照輩分來算都是安亦晴的師兄。
醫學交流大賽規定,除了領隊人之外,參賽者年齡不得超過三十五歲。
當然,除了參賽的這六個人之外,安亦晴還帶來了尹襲靈和鐵柱,葉成弘也從藥門帶來了幾個年輕的弟子見見世面。四大長老中,大長老正在閉關,沒辦法離開,葉成弘便將二長老帶了出來,讓其餘的兩位長老留守藥門。
所以,這次交流大賽,藥門帶來的精英不在少數。
京都大酒店佔地面積非常大,住宿區在酒店後方,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游泳池,還有其餘娛樂設施,就餐區在前方,從一樓到十二樓,各種風格價位的美食應有盡有。
交流大賽期間,住宿免費,餐飲自理。
在這種頂級大酒店中,財力是否雄厚,只看吃飯在幾樓便能一目瞭然。
當葉成弘和安亦晴幾人到達一樓大廳準備走出電梯時,在他們對面的那個電梯門恰巧也打開了。
兩個電梯裡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氣氛有些許的凝滯。
那個電梯中的人,安亦晴都不認識,但是有一個人,她臉熟的很。
師一蒙!
有師一蒙在,那麼顯而易見,這羣人是毒醫門的人無疑!
心中暗道一聲冤家路窄,安亦晴快速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這羣人。
毒醫門這次一共派來了十個人,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最年輕的那個估摸着也得有二十五六歲。除了這些年輕人,還有兩個年長者。
其中一個老頭子安亦晴見過,那次她跟蹤師一蒙和黃依依找到毒醫門的大本營,就是這個老頭子差點兒發現她的行蹤。當時若不是剛剛習得了傳家寶銀鐲子中的隱身術,憑藉安亦晴當時的實力,未必討得到好。
後來安亦晴細細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這個老頭子竟然是毒醫門的三大長老之一。
目光移向另一位年長者,這是個看起來大概有七十歲左右的老頭子,身材瘦小,頭髮花白,身子略微有些佝僂。他的腿應該是有毛病,所以長年坐在輪椅上。安亦晴的目光在他的腿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看向了他的臉,皺了皺眉。
酒店的燈光這麼足,這個老頭竟然戴了頂大大的鴨舌帽,還架了一副墨鏡,看起來好像是一個盲人一般。
掃了掃老頭那張皺的跟樹皮一樣的臉,安亦晴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跟着葉成弘走出了電梯。
與此同時,毒醫門的衆人也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雙方在大廳中出現了零點零一秒的對視,然後迅速移開目光,彼此心照不宣的在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沉默的離開。
“師父,剛纔那羣人是毒醫門的人。”那羣人離開之後,安亦晴低聲對葉成弘說到。
“看出來了,”葉成弘滿臉肅穆的點點頭,“那個師一蒙我今天第一次見到本人,和二十年前的徐海長的太像了。如果說他們沒關係,我一點兒都不信。丫頭,那兩個年長的人,其中那個沒坐在輪椅上的,實力非常高深,如果你遇到了,千萬要小心。至於那個坐在輪椅上的”
葉成弘皺了皺眉,心中劃過一絲疑惑。他竟然沒感覺到那個人的身上有內息波動,難道毒醫門會派個普通人來領隊嗎?
除非,是因爲那個人的實力已經高深到他根本感知不到的程度。
心中一凜,葉成弘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已經是半神巔峰的實力,還有一步就要踏入破虛爲神。如果實力比他還要高深許多,那麼那個人的修爲究竟強悍到何種地步,無法想象。
就算是活了好幾百歲的老妖精都未必能達到破虛爲神的境界,毒醫門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人?
葉成弘不想相信,也沒辦法相信。
“師父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誰也說不好。”安亦晴見葉成弘眉頭緊皺,不由得輕聲勸慰,“藥門這麼多人,我和阿霖也都不是好拿捏的,我就不信區區一個毒醫門和徐海能把我們怎麼樣了。”
“你說的也對,是爲師多慮了。”葉成弘嘆了口氣,“看來我的心性還是沒有修煉到家,仍然被二十年前的事束縛着。希望這次交流大賽能把徐海引出來,讓我和他來個了斷吧!二十年了,唉!”
看着葉成弘有些滄桑的背影,安亦晴的眸子暗了下來。徐海這件事擱在師父心中太久太久,一日不除,便一日是他的心魔。
看來,這次醫學交流大賽,把徐海引出來勢在必行。
只不過
安亦晴皺了皺眉,她怎麼覺得毒醫門剛纔那羣人有些怪異呢?好像有哪裡不太和諧。
晃了晃腦袋,安亦晴不再多想,三步兩步追上了葉成弘的腳步。
船到橋頭自然直,交流大賽需要十天這麼久,她就不信毒醫門一點兒破綻都露不出來!
翌日,十二月三十日,國際醫學交流大賽正式開始!
一大早,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賽小隊全都精神抖擻的到達了比賽現場。京都大酒店一號宴會廳,能夠容納五千人之多,這次的交流大賽的比賽場地,就設置在這裡。
當安亦晴跟着葉成弘走進宴會廳時,四面八方的觀衆席上已經坐了許多人。
在觀衆席上掃了一眼,在看到幾個熟面孔的時候,安亦晴的目光頓了頓。
一身白色西裝的安培嵐衝安亦晴露出了一個優雅的微笑,安亦晴眯了眯眼,禮貌頷首回禮。這幾天她一直讓安之雨盯着安培嵐,自從他來了京都之後,每天不是逛商場就是逛名勝古蹟,天天玩得不亦樂乎,好像真的只是作爲嘉賓來參加交流大賽一樣,並沒有其他目的。
但是安亦晴總覺得安培嵐這個人沒那麼簡單,爲了一個不相干的醫學交流大賽提前半個月來京都,安培嵐他是覺得安培家主的責任太輕了麼?
收回目光,安亦晴垂眸跟在葉成弘身後,心中思緒百轉。
這次請來的嘉賓比她預想的要多,涉及領域也更加廣泛。除了一些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之外,各個國家的政要官方全都派來了人,還有許多國外的貴族也都派了很重要的代表人物前來參加。不僅如此,這一次的大賽嘉賓,竟然涉及到了黑道!
安亦晴看到了沐雲會段塘的身影,還有幾個國外有名的組織首領,竟然全都到場了!
這究竟是醫學交流大賽,還是豪門盛宴?黑道老大來當嘉賓,是爲了看看誰的醫術高,然後綁回去當家庭醫生嗎?
這屆的大賽主辦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無語的搖了搖頭,安亦晴跟着藥門衆人來到了他們所在的參賽區。
緊接着,比賽時間開始,第一個節目便是主辦方負責人宣誓並致辭。
這次參加醫學交流大賽的,一共有二十三個國家。華夏國、米國、英國、r國等十餘個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除外,還有梵蒂岡等一些有代表性的國家全都派出了代表。
安亦晴在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資料,其中,米國派出的是創世醫療小隊,r國派出的則是隸屬於r國首相的井上醫療小組。
這兩個醫療小隊,在世界上都擁有響噹噹的名號,可以說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
當然,除了國家代表醫療小隊之外,還有許多和官方沒有太大關係卻擁有非常強悍的影響力的民間組織。
比如英國的撒旦協會,便是其中之一。撒旦協會,這名字聽起來可怕,協會中的人卻更可怕。
這個協會中的人員都是亦正亦邪,高興了就救人,不高興了就弄點兒毒藥毒死你。在英國,撒旦協會的大名響徹全國,即便是國家政要首領,見了這個組織的人也得退讓三分。
看着撒旦協會一方的頭領,安亦晴忽然低下頭,掩飾住不停抽搐的嘴角。
天知道,撒旦協會的幕後大老闆其實是布魯赫家族的人,這個協會就是布魯赫家的那個老親王在民間創辦的一個分支機構,用來網羅各種人才的。
其實仔細想想,很容易就能想通。西方人都崇尚耶穌基督,有幾個正常人會用撒旦來做協會的名字的?
半個多小時之後,主辦方負責人結束了致辭,宣佈國際醫學交流大賽,正式開始!
二十三個參賽小隊紛紛就坐,圍成一個圓圈將評委席圍在了中央。
在工作人員宣佈第一輪比賽開始之後,場上的氣氛瞬間肅穆了起來,就連嘉賓席上,也安靜的可怕。
整整一天時間,當宴會廳的大門再一次打開時,已經是七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從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整整七個小時,從參賽選手到大賽嘉賓,從比賽評委到工作人員,都沒有離開宴會廳,甚至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
當大家從宴會廳裡走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有些詭異。
對,就是詭異。
這次的理論答辯,比以往的任何一屆大賽都要激烈,而且,處處透露着詭異。
其中,米國的創世醫療小組眼高於頂,看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r國的井上小隊緊隨金主身後,跟着創世小隊一起用鼻孔看人。英國的國家代表小隊選擇走優雅的紳士路線,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偏幫。而那個撒旦協會,則是東一棒子西一錘子,這邊得罪幾下,那邊也得罪幾下。
而梵蒂岡的代表小隊,好像是專門跟撒旦協會不對付,處處跟他們對着幹,就差沒拿刀槍棍棒打起來。
至於華夏國的代表小隊,則仍然走中庸路線,做自己的事,幹自己的活,讓其他幾個國家互相掐去吧。
至於藥門,則一直被創世小隊和井上小隊窮追猛打,試圖要把安亦晴等人逼進死衚衕。
倒是毒醫門的那幾個人,讓安亦晴和葉成弘等人有些詫異。他們貌似一直沒對藥門採取什麼措施,倒是一直跟r國的井上小隊鬥得你死我活。有好幾次辯論,毒醫門的一個弟子和井上小隊的人吵的臉紅脖子粗,差點兒直接站在桌子上大打出手。
可以說,今天這一天,嘉賓們看的不僅僅只是醫學比賽,還有更多的各方勢力的互掐。
“聽我那幾個老朋友說,以往的醫學交流大賽雖然激烈,但是都沒有像這次這麼奇怪。”走出宴會廳,葉成弘皺眉思索,今天一整天,他都覺得賽場的氣氛無比詭異。
“師父,這一次交流大賽非同凡響,光看請來的嘉賓就知道了,這些參賽小隊背後有多少文章還不一定呢。”安亦晴從包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起來,說了一天話,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了。
“你說的也對,這次的交流大賽有些複雜,我們靜觀其變。”葉成弘點點頭,欣慰的看向正在喝水的安亦晴,“丫頭,今天你的表現非常好,r國的井上醫療小隊快被你給氣死了。”
“可不是嗎?師父,我和鐵柱在觀衆席上看的激動死了,您自己一個人單挑井上小隊三個人,整整五十分鐘全是您在控場,井上小隊的其他人想插話都插不進來。您不知道啊,當時井上小隊的領隊人整張臉都氣成豬肝色了!逗死我了!”尹襲靈興奮極了,她雙眼冒星星的看着安亦晴,臉上全是崇拜。今天她的美人師父實在是太威風了,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家風範,每個眼神都充滿了對井上小隊的鄙視和不屑,隨便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無話可說。
直到比賽結束,井上小隊的那三個人都沒有從被安亦晴的打擊中緩過來,離開宴會廳的時候還是一臉菜色,好像被人嗯哼了一遍又一遍。
安亦晴不在意的笑了笑,將水瓶放在包裡。
“不過是幾個小人物,不足掛齒。等到第三輪比賽,你們再激動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