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顧忌海棠的感受,自己也不會這樣狠心,把他們兩個交給夜無歡代爲照顧,可如今看來,夜無歡對他們的關照,並不比自己差,畢竟是一國太子,想要庇佑兩個人的安全和生活,自然是太過簡單的事情。
只是,凌國有了自己太多的顧忌,清風和朗月還是回不去的。
夜無歡和冷子寒都是極爲聰明的兩個人,自然看得出此刻的情景,畢竟人家是主僕情深,他們兩個就只有能幹看着,卻幫不上忙的份兒,所以,就只是一前一後的站在,晃做自己的不存在。
一切的決定,還是由葉婉欣自己做主。
“娘娘,清風和朗月該死,讓您傷心了!”清風看葉婉欣爲自己和朗月落淚,心裡自然也不好過,千言萬語就只能凝結在這一句。
葉婉欣抹乾淨淚花,笑的一臉苦色,起身,將清風和朗月親自攙扶起來,假作一臉輕鬆地說着,“既然你們兩個都沒事,本妃就放心了,其實想想,你們來雪國這麼久了,當初本妃不讓你們回凌國,也該親自來看看你們兩個纔是,都怪本妃粗心,沒有顧忌到你們兩個的感受!”
“現在好了,本妃來了,你們兩個就不用左右擔心,怕見不到本妃了,對不對?”
清風和朗月彼此相看一眼,再看向葉婉欣,已經是滿臉的感動和迷戀。
“娘娘……”朗月見葉婉欣似乎被自己和清風的一番說詞所動,就正好趁熱打鐵,帶了懇求的語氣說着,“既然您來到了雪國,朗月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娘娘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答應朗月這個請求?”
葉婉欣看向朗月,“你說?”
朗月雙手抱拳,修長的身軀微躬,“朗月想請娘娘在雪國多住幾天,娘娘不遠千里來到了這兒,不想娘娘剛來,清風和朗月還沒完全從思念娘娘的興奮中清醒過來,第二天一早娘娘就跟着幽王爺回去凌國了!”
“呃……”葉婉欣似有難色,轉臉看向冷子寒,卻是帶了滿滿詢問的表情。
冷子寒脣角微勾,一臉的冷色瞬間融化,這傻丫頭,也沒有傻過頭嗎,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竟然還會顧忌自己的感受,真真是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冷子寒微微點了下頭,算是默許。
葉婉欣附笑,看向朗月說道,“既然幽王爺同意了,那本妃就可以暫住一些時日了!”
“太好了!”朗月高興地原地蹦了起來,拽着清風的手臂,情不自禁的說着,“娘娘答應了,娘娘答應我們的懇求了……”
看朗月像個孩子一樣笑的那樣開心,清風也是難掩的心裡的興奮,雖然他還是那樣悶悶的,淡淡的,但葉婉欣心裡清楚,他們兩個真的是太思念自己了,而自己,在凌國孤獨的日子裡,有何曾不會思念他們。
三年,三年的朝夕相處,又有誰能比得過,這份患難與共的真摯情懷?
四更夜。
葉婉欣和冷子寒住在了夜無歡提前安排好的客房裡,裡面各種布
置,像極了以前自己住過的夜府那間精緻的廂房,甚至連葉婉欣用過的那把大刀,也被擺在了睡房的長博古架上。
冷子寒左右環顧一圈兒,感覺夏侯長樂當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而且,這間精緻的廂房,想必也不是一朝一夕才準備好了的,環看了房間一圈兒,卻發現葉婉欣正站在那把大刀面前,怔怔的發呆。
轉身,緩步走到葉婉欣身後,一把將身前那個嬌小的人兒攔腰抱進懷裡,伏在他柔軟的耳畔,輕聲說着,“如果本王沒有記錯,這把刀,應該是你和夜無歡第一次被追殺之時的見證,對嗎?”
葉婉欣微側過臉去,發現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冷子寒,他竟然對自己的一切,全部瞭如指掌。
“也就是在你消失的那一天,本王派人去找尋你的下落,所派出去的人,無一找到結果,想想當時,本王真的是害怕極了……”
“你有派人去找我?”葉婉欣不等冷子寒說完,帶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冷子寒那半張傾城禍國的側臉反聲問着。
冷子寒悶哼,兩個人都發展到這個程度,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愛了就是愛了,何必再那麼辛苦的掩飾。
葉婉欣唔得掙脫開冷子寒的懷抱,轉身正臉看向冷子寒,卻是一臉的驚訝和奇怪,這人還真是奇怪,以前對自己表現的冷冷的、淡淡的,完全不像一個丈夫的所作所爲,而且那個時候,他成天不是嫌棄自己貌醜,就是三天兩頭找自己的麻煩,而自己出了事,他竟然還主動去尋找自己的下落?
“那後來你還有心思去宮裡找那個南宮雪兒,都不理會我的死活?”
“你人在夜府,夏侯長樂這個禍害本王比誰都瞭解,他若知道本王去找他,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麼麻煩,一百個理由也不會讓本王把你帶走,而且……”
冷子寒說着說着,忽然頓住了,葉婉欣卻更加的好奇。
“而且什麼……”
“而且那時候,本王還不確定對你到底是什麼感情,只知道只要你是安全的就好了!”
“噢!”葉婉欣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指着冷子寒說着,“原來,你那時候還沒有放棄對那個女孩的尋找是麼?感情我葉婉欣只是你幽王心裡的備胎啊?”
“備胎?”冷子寒聽不懂這個詞彙,帶了疑惑的表情看向葉婉欣問着,“什麼叫備胎?”
葉婉欣收回那隻手指,卻是一臉的不悅,“備胎就是你愛過別人,別人卻不愛你,然後你又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外一個勉強將就的人!”
冷子寒聞聽葉婉欣的解釋,好像覺得葉婉欣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可她自己或許根本就不知道,她所謂的別人和備胎,最終就只有她自己,不過,自己現在是不可能告訴她的。
“算是吧!”冷子寒若有所思的點頭說着,卻是一臉的平淡無奇。
我去……
葉婉欣看着他那副鎮定自若、毫無悔改之意的冷漠神色,氣的簡直想動手,可一看到他那
張美得可以傾城傾國的俊臉,又狠不下心去下手。
“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冷子寒徑自轉身,不顧葉婉欣此刻有多生氣的表情,晃做什麼也看不見的樣子,走去牀榻,撩開被子,躺下來準備睡覺。
葉婉欣看着他躺下來背對向自己的樣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這個混蛋,自己說自己是備胎,他還這麼直截了當的承認了,他就看不出自己心裡有多生氣?
好啊,那就讓他也嚐嚐什麼是備胎的滋味。
再說夜無歡這邊,把葉婉欣夫婦安頓好以後,回到自己房間,靜靜的坐了一會兒,胡總管送來一隻錦盒,夜無歡隨手拿在手裡,換了一身家常便服,正要出門。
“殿下?”胡總管擋在夜無歡身前,卻是一臉的不甘心,帶了勸慰的語氣說着,“您要想清楚了,這顆名貴的雪頂含珠,二十年才能長出來這樣一顆,萬一您此給了她……”
“胡公公,孤知道你老一心是爲了孤好,但眼下是關於婉欣的事情,孤不能放手不管!”
“可殿下真的要去嗎?”
胡總管眉頭緊奏,希望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明知,夏侯長樂爲了葉婉欣,一定是義無反顧,放在以前,胡公公一定會出手製止,可經歷過葉婉欣和自己雙雙逃難的那一次,胡公公對葉婉欣始終是有愧的,雖然,胡公公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去讓夏侯長樂幫助葉婉欣。
“對!”夜無歡帶了肯定的表情說着,“遲早是要見面的,而且……她還欠孤一個解釋!”
胡公公短嘆一聲,終究還是拗不過夜無歡,只得後退兩步,“那老奴隨太子殿下一通前往!”
夜無歡沒有拒絕,拿着那隻錦盒,快步朝雪山之巔走去。
雪山腳下,藉着茭白的月光,夜無歡和胡公公兩個,一老一少,披着披風,快步朝雪上之巔爬去。
“夫人,雪國太子求見?”
然而此刻,雖然已是深夜,水清清依然跪在佛前,一臉虔誠的念着佛經,敲打着木魚,一身道姑裝扮,卻是沒有去發,將一頭的青絲全部挽成一個高高的髮髻,用一條青絲帶齊齊的勒住,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清冷神色,只是那一長絕美精緻的臉袋,雖然有了歲月的流逝,卻依然沒有帶走她的清雅和美貌,依然是那麼高貴美麗、清新脫俗,遠遠看去,猶如涅盤仙子、遺世獨立。
“叮噹……”
門外的侍從剛剛回稟完,水清清手裡的佛珠便巧合般的斷了,灑落一地。
水清清臉色一沉,自覺有些不妙,不去管地上滾落的佛珠兒,卻是掐着手指粗算了一會兒,卻是一臉的疑雲,三年了,昔日那個乳臭未除的夏侯長樂,現在又長成什麼樣貌了呢?
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當不過,不管他是何目的來找自己,自己還是要跟他見上一見的。
“請他進來!”
水清清依舊靜靜的跪在佛前,音色極爲平靜的衝門外的隨侍應聲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