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欣自己想完,究竟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若不是自己這次過於小心,恐怕任憑誰也找不出冷子寒服食那麼多草藥裡面,究竟藏了什麼蹊蹺。
只是,這個問題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而且,更加不能讓皇宮裡面的人知道,否則,對方可能會變換成另外一種手段,繼續對付冷子寒,只是,會是誰,能下的來這樣的狠手?
如今,皇后金元被冷落,柔妃全權協理六宮,凌皇整日忙於政務,甚少過問這等瑣事,這所有的矛頭,好像都直指向李柔兒,可李柔兒爲何有傷害冷子寒的動機?
葉婉欣越想越頭大,冷子寒的體溫還沒有降,容不得葉婉欣再胡思亂想,只得先派了鶯兒過去給冷子寒先把藥熬了,然後繼續侍奉在冷子寒身旁。
緩步走到冷子寒睡着的身旁,卻是憂心忡忡、感概萬千。
即便天下最最受寵愛的皇子又怎樣,即便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又怎樣,終逃脫不掉他人的陷害和算計,而且,這無盡的算計和陰謀,卻讓人極難找出真正的答案。
按照李太醫的指使,冷子寒服下藥,發了汗,當晚的體溫便恢復到正常,葉婉欣這才放寬了心,冷子寒睡了一整天,感覺精神也漸好了許多,眼眸中的紅血色,漸漸隱退,臉色也恢復到昔日的白皙。
“欣兒……”
葉婉欣正託着兩頰,對着案几上擺着的那貼草藥,坐在案几上胡思亂想,忽聽冷子寒躺在牀榻上喊着自己的名字,慌忙準過頭去看。
冷子寒指着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很晚了,躺下來睡吧!”
葉婉欣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胡思亂想之際,不知不覺竟已經入夜了!
想着既然冷子寒醒了,那是不是就可以讓他來鑑別一下那個粉末狀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起身,端着那貼打開的草藥,快步走到冷子寒身邊,冷子寒見她似乎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解答,順勢從牀榻上坐起,葉婉欣把草藥放在牀榻一旁,有慌忙跑去衣架上,取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生怕他再着涼。
“怎麼了?”冷子寒坐好,信手抓起一戳草藥,一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這不是本王用來驅寒的藥膳嗎,你對着它發什麼呆?”
“那你把這些草藥放下,試着碾動一下手指?”葉婉欣帶了提醒的語氣說着。
冷子寒完美的脣角微勾,笑的一臉邪魅,擡頭,神色淡淡的看向葉婉欣說着,“死不了的,放心吧!乖,聽話,我們睡覺!”
“原來……”葉婉欣望着冷子寒毫不爲奇、一臉鎮定自若的神情,心裡卻莫名的萌生出一股暗暗的後怕,他什麼知道,原來,他心裡都是清楚的,既然知道里面有有問題,他以前爲何還要每天都喝?
“原來你是知道的!”
“自從來到幽王府,本王的幽王妃持家有道,管理的這麼井井有條,本王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服用它了,若不是這才風寒,想必這東西也進不來幽王府!欣兒
,謝謝你,你爲本王所做的一切,本王心裡都清楚,沒有你,本王不可能有站起來的勇氣!”
“那這個毒,是誰下的?”葉婉欣帶了追問的語氣問着。
冷子寒搖頭,淡淡的說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着他似乎很不以爲然,也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態度,葉婉欣瞬間覺得,冷子寒好像還有什麼不想說出的秘密,沒有告訴自己,只是,他不肯說,自己又何必勉強。
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他那麼聰明,若想保護好自己,根本用不着自己做那些白費心思的事情,或許,他只是覺得自己在府裡待着無聊,權作消遣打發時間好了。
葉婉欣越發覺得,看不懂冷子寒,更覺得自己的存在,最終也只是一個玩笑。
苦思冥想了一個下午,最後自己還是變成了他輕描淡寫的一個不知道。
何苦呢,自找麻煩。
睡覺!
三更夜,葉婉欣和冷子寒雙雙躺在牀榻上,葉婉欣背向冷子寒的方向,假裝已經睡熟的樣子。
冷子寒看着她背對着自己躺着的身影,那樣的孤獨和瘦弱,想要把她擁在懷裡,可心裡卻清楚,她此刻是不會讓自己觸碰她的,既然不能,那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看着她的倔強和任性,看着她毫無緣由的冷漠和生氣。
終有一天,她還是迴轉過身來,傻傻的投進自己的懷裡。
冷子寒看着她,嘴角始終是揚起的,一睜眼便能看到她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一早,葉婉欣起了一個大早,正坐在梳妝檯前打理頭髮。
冷子寒緩緩走了過去,伸手從她手裡搶過篦子,葉婉欣本能的轉過頭看來他一眼,卻是一臉的疑惑,“身體纔剛漸好,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你要出門?”
冷子寒不去理會葉婉欣的問話,而是問了自己心裡原本不想去問的話。
葉婉欣不說話,坐在鏡子前面不動,看着鏡子裡兩張那樣般配和俊美容顏,甚至有些着迷。
冷子寒動作很熟絡的幫葉婉欣挽起一個靈蛇髻,伸手攬着葉婉欣的腰身,一張俊美的臉頰抵在她稚嫩的肩頭,端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和她,音色低迷的說着,“欣兒,再陪本王一會兒,好嗎?”
“其實……”葉婉欣笑容中帶了幾分苦澀,帶了疑惑的語氣說着,“臣妾一直很奇怪,殿下身爲高高在上的凌國皇子,怎麼會梳女孩子的髮髻呢?”
葉婉欣依然還記得,他給自己梳頭的時候,那種熟練而又完美的動作,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當時自己只顧着感動,卻從來沒有多想,現在想想,他應該不會只給自己梳過頭髮吧?
冷子寒聽她問的奇怪,似乎心裡又在亂想什麼,爲了打消她心裡的疑團,冷子寒決定把自己這個秘密,坦誠布公的告訴她。
“聽說過五年前的梨花諜戰嗎?”
梨花諜戰?
五年前沒聽說,不過後來開了醉香樓,倒是經常聽
那些名門貴公子時常聊起,他們對那場戰事的述說,簡直是像傳說一段神話故事,尤其是那場戰事中的美女梨花,更加的神乎其神,對那個女子美麗的描繪,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只是,經過那場戰事以後,那個梨花美女,也隨之消失了。
難道……
“那個梨花?”葉婉欣帶了難以置信的語氣看着冷子寒,卻見他笑的一臉鬼魅。
葉婉欣猜對了,她果然極爲聰明,一點就破。
冷子寒帶着欣賞的眼神看着她,只是讓自己親口承認出那次諜戰中自己那個梨花身份的事實,多少有些尷尬和難以啓齒。
葉婉欣自己問完,就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想着冷子寒化身美女後的樣子,又該是怎樣一個形態,不過沒見過冷子寒的扮相,倒是見過夜無歡那妖豔美麗的姿態,簡直是美的慘絕人寰。
“爲了凌國,幽王殿下的犧牲,也是蠻大的嗎?”葉婉欣帶了一絲玩味的看向冷子寒,帶了一副欣賞的語氣說着。
“那時候年少氣盛,剛去戰場,只想着儘快替父皇分憂,敵強我弱,出此下策,也的確是無奈之舉!”冷子寒音色淡淡的說着,一隻手搭在葉婉欣肩頭,又忍不住清咳兩聲。
葉婉欣慌忙扶着他坐在輪椅上,順勢抹了下他那光潔的額頭,涼涼的,好像沒有再發燒。
“你早上想吃什麼,臣妾做給王爺來吃!”
冷子寒俊臉一驚,一雙紫色眼眸中寫滿驚喜,既然說做飯給自己吃,那就是同意再陪着自己一會兒了?
“什麼都好!”冷子寒上揚着完美的弧度,難掩一臉的高興,“只要是你做的。”
葉婉欣附笑,剛好見鶯兒端了剛熬好的湯藥進來,順手端過來,給冷子寒服下。
冷子寒接過在手裡,放在鼻尖輕輕的聞了一下,細長的睫毛微閃,凝眸,一臉暖色的看向葉婉欣,“欣兒,謝謝你!”
葉婉欣不明就裡,不知道他這句謝謝從何說起,難道是謝自己,收買那太醫的藥方,重新在帝都的藥房裡抓了藥,這些細小的舉動,他自己也可以啊,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冷子寒苦着一張臉,正悶頭吃藥,鶯兒伏在葉婉欣耳畔小聲稟着,“娘娘,雪夫人帶着心姨娘和葉姨娘前來問安,現在門外候着?”
“讓她們進來便是,反正殿下身子已經大好了!”
葉婉欣應聲答着,似乎並沒有多想。
冷子寒藥膳吃了一半,就有不想繼續吃下去的意思,葉婉欣站在一旁,看着他在那兒苦着一張臉慢吞吞的樣子,伸手從冷子寒手裡搶過去,一副氣勢洶洶的站在冷子寒身前,“殿下不當家,自然不知道這柴米油鹽有多貴,要知道這可是臣妾花了醉香樓一個月的收入纔買來的藥膳,殿下就如此不尊重我醉香樓夥計們的辛苦勞作?快,喝乾淨!”
我去……
冷子寒捂着嘴巴,一副苦不堪言的神色,擺手說着:“多少錢,本王賠給你總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