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暗淡的天色,渾濁怒吼的水流席捲一切。
厲黎川奔跑於最危險的水災前線,扛着沙包,寬闊的肩膀被磨去一層皮肉。
突然,有名手下奔到厲黎川面前,急聲道:“厲爺,我看到a市電視臺的標識了。”
“那又怎麼樣,還不快去幹活。”厲黎川怒聲大吼,他兩天未睡覺,累極,脾氣自然也不太好。
“不是,我看見嫂子了,嫂子,你看。”手下的手指往不遠處的高地一指,正有一羣人往這邊走來。
厲黎川心頭像是被重錘敲了下,視線順着手下的手指望過去,就這麼在人羣中鎖定那個熟悉的身影,秦多寶穿着寬大的雨衣,但腰肢仍透着股誘人的纖細,走動間韻味十足。
她像是有所察覺,擡起頭來,仰望他,仰望他那雙剛硬戾氣的狼眼。
四目相對,百般滋味。
“我要打死這女人,我一定要打死這女人。”厲黎川咬牙切齒道,眸裡猩紅一片,心頭火燒般。
罵完後,厲黎川繼續去扛沙包,一刻未停。
郭導選好景和地點後,秦多寶又一次播報,她手握話筒、面對鏡頭,準確流利地報道災區情況。
郭導時不時點頭表以肯定,這女孩是塊未雕琢的璞玉,雖最初有些緊張磕巴,但後面漸入佳境,帶有一種沉穩內斂的氣場,如若遇見好的領路人,將來必成大器。
播報完,一行人暫定原地休息,秦多寶將話筒交給柳承原,長久地凝視不
遠處的厲黎川,他揮汗如水,身上的傷口即便化膿,也未微蹙眉頭。
她內心蕩起一陣陣漣漪,突然覺得,這世間,再沒有一個男人能比厲黎川更帥!
待厲黎川的忙碌稍告一段落,兩人才說上幾句話。
“你想死你和我說啊,我給你一槍。”第一句話就是厲黎川的怒吼。
“耳朵都要震掉了,我是在工作,你有工作,難道我沒有嗎?”秦多寶反駁,細柔的嗓音不再軟弱。
厲黎川的指尖虛點了下秦多寶的額頭,飽含濃厚的威脅。
在這多災多難之地,兩人並未多做爭執,很快就各忙各的。
厲黎川救災,秦多寶採訪,竟是說不出的相得益彰。
厲黎川一天可能有兩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那時他就會抓住秦多寶慰軍。
“我說,你這樣到底累不累,每天扛那麼多沙包,又要去救人,僅有的這兩個小時你就不能閉上眼睛睡覺嗎?”帳篷裡,秦多寶抱住木柱,呼吸急促,臉蛋醉紅。
“屁話真多,看來我還不夠讓你累。”厲黎川眸色一狠,動作更是如驟雨打芭蕉葉般,說不出的癲狂。
秦多寶默默咬牙承受,她內心那座冰封千里的高原,被厲黎川用利斧在山巔之處強行鑿開一道口子,早已山川顛覆,天地崩塌。
她要麼不動情,冷心冷肺,對別人的付出視而不見,置之不理;一旦動情,那就是傾心交付,盡數交予給對方,她的命,她的所有。
只要他要,只要她有,她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