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天,每次你一說謊,我心裡就滲得慌。
傅染坐到沙發上,蜷縮起身子,緊抱膝蓋,“因爲你這人幾乎不撒謊,你不想說的事你會沉默。如果你撒謊,那件事必定非同一般。”
“就像以前蘇歡做僞證栽贓我殺人,那時候我感覺你有隱情,但你什麼都不願意說,我能怎麼辦?我什麼都做不了!”
霍擎天沉默未語,嗓子有些幹,想抽菸,但忽而想起自己最近在戒菸。
因爲她支氣管炎老毛病,因爲家裡有兩個孩子。
“告訴我,你又在瞞什麼,”燈光下,傅染緩緩擡眸,黑白分明的眸有淺淺的霧氣,“告訴我好嗎?我不想再被矇在鼓裡,有事情我們一起解決。”
霍擎天微張脣,只是道:“別胡思亂想,我能瞞你什麼。就是我怕奶奶看見生氣,才銷燬小叔照片。”
別去知道,知道他們倆就完了。
傅染又多次詢問,什麼都沒問出來,依言睡了。但次日清晨霍擎天一走,她就在霍宅仔細搜索霍擎天小叔的照片。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霍擎天銷燬得很乾淨。
傅染握拳冷靜思索,終於想到霍擎天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霍奶奶那裡!
傅染帶着幾個財務上的困惑點去請教霍奶奶,請教完之後,她恭敬道:“奶奶,你這有沒有霍擎天小時候的照片?我想做一份關於他生長記錄的微視頻,正到處蒐集資料。”
這話合情合理,再加之霍擎天的生日快要到了。
所以霍奶奶也沒有起疑,讓下人找出封存已久的幾本相冊,交給傅染。
傅染翻找相冊,在見到某張照片時,手指微顫,抽走。
傍晚時,傅染、霍擎天、陸小小和簡楚項一家四口同以往沒什麼兩樣,但陸小小和簡楚項睡下後,傅染就輕聲飄渺道:“我都知道了。”
她並沒有看他,只低垂着頭看自己微微蜷縮的白皙腳趾,腳趾有一下沒一下摳着沙發。
霍擎天身子微頓,他今日在公司始終心神不寧,料想以傅染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霍擎天,我都知道了,當年那男人,是你小……”傅染話還未競,就被霍擎天倏地捂住嘴。
他的大掌罩在她的臉上,罩住她的口鼻,面容稍顯猙獰,低吼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傅染,別玩火自焚!”
傅染打開霍擎天的手,眼眶猩紅,“事情就是這樣,你小叔是我媽殺死的,你去挖屍那天就知道了對不對,所以回來後才那樣?”
“霍擎天,爲什麼我們血型會一樣?我是不是你……”傅染又道。
霍擎天倏地一拳狠狠砸向右側的牆壁,一拳,兩拳……
猙獰的指骨磨出血,他的眸子露出魔魅般的血腥,牆壁震動,屋穹微微共鳴。
“不是,不是,絕對不可能是!”
如果是的話,他們還怎麼走下去?
傅染緊抿脣,默默流着淚,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臉貼着他的背,制止他自殘。
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會去查。
……
兩個小時後,兩個人都稍微冷靜,如石雕般坐在沙發上。
他們坐得隔得有些遠,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抱頭思索。
仔細一想又沒那麼絕望,血型相同並不能說明什麼,世界上血型相同的人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