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牛津,十月清風正怡然。
傅染將寶寶們的B超小心地收進袋裡,含笑與醫生有禮道完謝後,就扶着半鼓的肚子回到暫租的小屋。
她打開冰箱,饒有趣味地一一念道:“呆頭呆腦你們今天想吃什麼,媽媽看看,有西紅柿,還有豆角,哇,還有我們農民伯伯剛從地裡拔出來的白蘿蔔……好吧,我們就吃水嫩水嫩的青菜,哇咔咔,青菜好,美容還健康。”逗完肚子裡的兒子和女兒後,傅染就開始拿食材做菜。
小屋裡還放着舒緩的肖邦音樂,溫馨異常。
她每日和肚裡的龍鳳胎寶貝說話,給寶寶們講故事……這些都算是胎教的一種。
她想要將自己所能給予的最好的東西送給她的一雙兒女,讓他們幸福快樂的成長。
或許是寶寶給她的生命力,她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恍惚間她會想起邵擎天,然後給肚裡的寶寶講講他們的爸爸。
“你們的爸爸是個很厲害的男人,他拳頭很厲害,還會玩槍,他一呼百應……跟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用怕,因爲他都會處理好……”
“等以後呢,媽媽帶呆頭呆腦去見見你們的爸爸好不好,不過只能見一見,說不定他已經和其他女人有其他寶寶了。這其實不怪他,感情是很奇怪的東西,上一秒愛得刻骨銘心,下一秒可能就會恨不得從沒遇見過彼此。”
“不過媽媽從沒後悔過遇見你們爸爸,媽媽從你們爸爸那拿了很多東西,包括呆頭呆腦你們倆。而且他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對媽媽超級好超級好。那時候媽媽超級幸福,沒有和他一輩子在一起,是媽媽沒福氣。”傅染的嗓音漸漸低下去,低下去,低到與夜色融爲一體,“……不過媽媽愛過,幸福過,也很不錯對不對……好了,呆頭呆腦晚安,在媽媽肚子裡做個好夢。”
傅染預產期在冬季,她初爲人母,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所以提前一個月住進醫院,還請了個有經驗的看護。
生產那天的天氣很好,牛津的冬日暖陽暖烘烘地照着人的身體。
傅染扶着牀沿欄杆走,慢慢地開產道。她懷雙,肚子有些大,到後期基本上已經很控制飲食,只懾入必須的營養。
聽說孕婦吃榴蓮對寶寶好,她每三四日就忍受那燻人的惡臭吃半個榴蓮。
她很注重保胎和護胎,兩個寶寶也善待她,她很少孕吐,腿腳也不浮腫,甚至在孕期她的肌膚比以前更白上幾分,白皙剔透似剝殼的荔枝,胸也比以前大……
她偶爾瞥見自己波瀾壯闊的胸部時,會有片刻的恍惚。想到有個男人很喜歡大胸,曾經叼住自己胸前的紅豆就一直狠命地吮不肯鬆口……
但那就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
過去了,都過去了……
愛恨不過一場幻夢,她以後一個人帶着兩個寶寶也能生活得很好。
下面有液體緩緩流出,羊水破了的那剎那,傅染突然好怕,突然想起邵擎天,淚水就這麼猝不及防涌出來。
邵擎天,你在哪裡?
我快要生孩子了,身邊卻只有請來的看護和陌生的醫生護士……
你到底在哪裡,我生產完想要看看你,想你抱抱我……
好在,寶寶們沒有爲難她,很快就麻溜地滑出產道。
聽見嬰兒響亮啼哭聲的那剎那,傅染安心地閉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