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靜靜的望着陸雲錚,眸底最深處有痛苦在浮動。
“你應該知道,小小有多依賴你,她在本子上畫你的特寫,她將你給她的每樣東西都珍藏起來……”
其實,很多事情都超過了單純依賴的親情。
在本子上亂塗亂畫,畫下某個人,必定是那刻思念到了他,極其思念,太過思念,連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用畫畫的方式來表示。
只有畫下來,才能稍稍緩解思念。
捫心自問,要是一般的親情,會做到這種地步嗎?
雖沒有法律條約規定,但那幾乎就是戀人才會做的事情。
陸雲錚的眸色微微變了,像是一顆小石子投擲進綠湖,一圈圈水花蕩漾開。
原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卻因爲那綠湖平時太過剋制,所以此刻些許異響就激起驚濤駭浪。
陸雲錚冷聲喝道:“閉嘴!”
安子皓全身都在痛,陸雲錚絲毫未手下留情,他某處地方應該骨折了,但更痛的是頭,太陽穴像是拿無數根針刺過,快要爆炸。
“我閉嘴,那些事實就會改變嗎,小小爲什麼會這麼依賴你?”安子皓的聲音略顯嘶啞,“全都是你造成的,你不錯過她生命中任何一個重要的場合,你什麼都爲她安排好,不論是生活還是愛情,你那些自以爲剋制的眼神,真的那麼剋制嗎?再剋制,只要有情緒,旁人就能感覺到。”
安子皓低低一笑,如果沒往往那方面想,自然不會想的那麼遠;但只要
一往那方面想,什麼都會明白。
譬如他,越是往回溯,推敲細節,越是觸目驚心。
原來,所有人都在裝聾作啞,只有他一個是最大的傻瓜。
陸雲錚緊揪着安子皓的衣領,將安子皓的脖頸勒出一條紅痕。
那片綠湖又迴歸平靜,無人可破壞。
“安子皓,你已經喪心病狂,不配再和小小在一起,你以爲我在威脅你嗎,你以爲你有了嚴小白,嚴小白的父親是嚴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不要把雞毛當令箭,你還沒受過苦,所以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苦是你無法承受的。”陸雲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聲音甚至算得上輕柔。
這瞬間,在陸雲錚強大的威懾力下,安子皓的頭皮禁不住發麻。
確實,他比不過陸雲錚,也鬥不過陸雲錚,這是由資歷和境遇所決定的,但他絕不會輕易退縮。
“我明白我在做什麼,”安子皓頂着威壓,艱澀開口,每個字都說的極其艱難,但他還是說完了,“小小會做噩夢你知不知道?在夢裡,她會哭,她會叫不要,你知不知道?”
很多次,安子皓都有想要和小小親近的念頭,但也會尊重小小。那時,他就會開好房,徵詢小小的意見,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一般情況下,他會保證不碰她。
不知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還是小小對他的信任,小小基本上都會留下來。
兩個人睡在同一張牀上,蓋兩牀被子,什麼都沒做。
而他,會在夜半爬起來,開啓牀頭燈看她,看至晨光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