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性一流的私人會所,環境僻靜優雅,以竹爲建築材料,迴廊,竹橋,竹簾,屋內流水,水裡有魚在遊,意趣盎然。
諾大雅緻的空間,寂靜的只聽流水潺潺聲。
優雅絕倫的男人倚着竹窗,靜靜的抽菸。
也不是一直在吸,想起時才吸一口,絕大多數時候,他夾着煙的右手支到窗外,仍由煙獨自黯然燃燒,長長的菸灰掉落在地。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驚擾了窗邊優雅男人,他將視線調轉向車門,優雅深刻的面龐沒有動怒,但冷淡如斯的聲音卻帶着淡淡的壓迫力。
“我說過,不見任何人。”
他和這間會所的幕後老闆是私交,是誰,敢這樣違揹他的意思?
“是我。”隨着聲音進來的,是高大挺拔的霍擎天。
他進門時,還向門外不遠處的黑衣侍者叮囑,“給我拿四瓶1787年的瑪歌酒莊紅葡萄酒。”
“抽菸多無聊,我陪你喝酒。”霍擎天坐到陸雲錚身邊,聲音磁性低沉,透着幾縷莫名的情緒。
侍者很快就將紅酒上上來,霍擎天給自己和陸雲錚各斟了一杯。
陸雲錚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修長有力的食指在杯內紅酒的映襯下,透着幾分蒼白,幾分寂寞。
誰都沒有說話,很快,第四瓶紅酒快要見底。
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兩個人就喝掉了八十萬。
霍擎天握着還剩半杯酒的酒杯,眸底毫無醉意,淡淡問了句:“你去提點過安子皓?”
安子皓的思想境界不止上升了一個檔次,他看在眼裡,自是欣慰不已。
“他主動去見你了?”在這之前,陸雲錚並未故意打探過,但他依着安子皓的性格特徵,大致猜的到,“說什麼了?”
竟然對具體談話內容好奇,他是怎麼了?陸雲錚嘴角扯起一個淡淡自嘲的笑。
他伸手去拿酒瓶,自顧自的將瓶內最後一丁點紅酒倒進自己杯內。
“說以後再不會讓小小受委屈。”霍擎天說的簡略,而實際上,安子皓也不是會說什麼花言巧語的人。
“那就好。”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本該得到全世界最溫柔的善待。
霍擎天的心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隨之舉起手裡高腳杯,華麗清冷的聲音不可思議的帶着幾分嘶啞,“陸雲錚,我敬你。”
怕就怕,苦心孤詣愛一個人多年,最後爲他人做嫁衣。明知會墜入黑不見底的深淵,卻還心甘情願。
陸雲錚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他淡淡晲了霍擎天一眼,舉起酒杯在霍擎天酒杯上輕輕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撞聲,有幾分似古寺撞鐘,撞在人的心臟上。
酒下肚,陸雲錚的眼神迷離幾分,深刻如刀鑿的五官在燈光下泛着震懾人心的光芒,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高雅尊貴的男人。
他有沒有可能擺脫刻在靈魂上的夢魘,給自己一條生路?
他不怕心甘情願,不怕明知那是深淵,還是任自己被無盡的黑水吞沒。但他卻怕,她對他無止境的依賴,最終毀了她。
或許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