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豪不小心翻到君子澤的畫板,越翻越心驚,“子澤,你不是不畫人的嗎,怎麼破例了,而且這都是傅染吧?”
君子澤放下正在洗的畫筆,走過來搶過畫板,蹙眉道:“別亂翻我東西。”
“你……”莫豪震驚,“你喜歡誰不好,喜歡這麼個玩樣。你知道她多難拿下嗎?就經管系那個誰誰誰,外稱千人斬,當初放話說一個月拿下傅染,交往一週上牀,結果這都好幾個月了,連手都沒碰到,我們私下都在笑話。”
“……”君子澤把畫板收好,轉而去做其他事。
“聽說她在校外有男朋友,一米八八,長得還行,家裡也有點小錢。”
“……”仍沒理會。
“交往好幾年了,大家都猜測傅染是處的可能性爲零。”
君子澤皺了皺修眉,他從未爲畫以外的事物費神過,但聽見別人將傅染當做物品來議論,他竟產生淡淡的厭惡。
莫豪注意到君子澤臉上的神情,哀嚎一聲,“子澤,你完蛋了。”
陽光照射在地板無數小滴的顏料凸起上,空氣裡放射出彩虹般的絢麗色彩。君子澤已坐在畫板前構思佈局,眼神專注,極致簡單的白衣黑褲,在五光十色的光芒襯托下,越發顯得安靜如畫,如透明水晶般乾淨純粹。
“不過那個誰誰追不到,不代表你追不到,你是誰啊,你是君子澤,女人看見你就走不動路,帥成這樣也是一種罪過。”
君子澤未理會莫豪,勾勒出初步佈局後,畫筆如行雲流水般在雪白紙張上流動。
“我看你這副油畫怎麼是打算畫人物?完蛋了,這是真完蛋了!”莫豪再次哀嚎。
君子澤專心作畫,完全融入自己的世界。
……
君子澤很想爲傅染畫一幅油畫,卻愁於下筆,他能畫出她的身,她的體,卻難於畫出她眸中的神韻。
她看似複雜,又過分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總是淺笑,眉間卻含着一抹刻骨消不去的輕愁,如同鏡中花水中月,朦朧而遙遠……
君子澤雖不通人情世故,但或許是畫者天生的敏銳力,他很易透過現象看本質。
他冥心思索,靈光一閃勾勒出一副極美的圖,熊熊烈火中,白皙女人不着一物踏過,火焚全身,痛不欲生,卻浴火而生,璀璨光華。
靈感源源不息,君子澤一揮而就,只待最後的潤色。
一日蘇歡恰好路過畫室,低聲讚道:“這是我們家染染吧,真好看,不過你怎麼能把我們家染染的……的裸體畫得這麼逼真?”
君子澤擡頭瞥了眼蘇歡,見是傅染的室友,於是淡道:“基本看得出來。”
蘇歡託着下巴打量,若有所思道:“是挺好的,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君子澤看了眼畫,又看了眼蘇歡。
蘇歡想了會,而後蹙眉搖頭,歉意道:“對不起,我對畫不懂,就是直覺。”
君子澤對着畫靜坐苦思一週,有天恍然醒悟,他將傅染的肌膚畫得毫無瑕疵,人的肌膚怎麼可能這麼完美。
人身上會有痣,有疤,有傷痕……
但他並不知傅染衣物下的真正軀體是怎樣……
某天舒蝶來看君子澤作畫,君子澤將那副浴火圖展現給舒蝶看,舒蝶當場窒息了。
太震撼,太美,太極致,令她呼吸都困難。
“舒蝶,你知道傅染背上或腿部有什麼傷痕或痣嗎?”
舒蝶根本沒有思索該不該說,她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這裡,寢室長這裡有塊銅錢大小的紅色胎記。”舒蝶指着畫上女子雪白的右臀,低若蚊吟,深深垂下了頭。
在君子澤錚亮的眼神下,舒蝶嚥了咽口水,又向他詳細描述那枚胎記的顏色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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