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求婚，這事兒得問我爸
“華奶奶，華奶奶。”長孫凝趕緊過去攔住，這兒是自己家，她不能讓人留任何話柄。“是我不對，不該和您置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個‘沒見識’的見識。來來來，咱吃飯，嚐嚐田七排骨湯，這是我專門給您燉的，補氣養血強心，對身體好。”小女子能屈能伸，反正地已經掃過，該出的氣也出完了，她道歉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讓某人有氣發不出，順便博個好名，不錯。
順着長孫凝話茬，其他人也幫忙勸說，華老太太終是又回到飯桌，要真負氣離場，事情就更難辦了。長孫凝這一寬宏大量的舉動令衆人讚歎，特別是華家長輩，這麼深明大義的女孩兒打着燈籠都不好找，讓他們華家遇上，那是前世修來的福。
不過，華子昂並不這樣認爲。她或許真的已經不生氣了，因爲她不會蠢到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通常情況下都是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對方更窩火，自家老太太此時肯定一肚子怒火沒處發泄，但那句話讓她介意了。
他方纔在桌下牽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這是個非常不好的兆頭兒。
“小凝丫頭啊！”華老爺子身爲大家長代表性發言，“今天的事兒呢，是你華奶奶不對，爺爺在這兒跟你和你家人賠個不是。她沒啥學問，這輩子都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聽了這話，華老太太不服氣，還想辯解，被華老爺子一個眼神震住，憤恨瞪眼長孫凝，撇撇嘴。
“華爺爺您可別這麼說，也太折煞我們了。今天的事兒是我小孩子氣，我該道歉，該反省。”長孫凝誠懇說道，弄得柳葉在旁邊替她直叫屈，明明就是那老太太挑事兒，幹嗎道歉，腦子進水啦？要換成她的話，非藉機好好收拾一頓不可，看以後還敢不敢無事生非。
“孩子，聽我把話說完。”華老爺子擺手，叫長孫凝別再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孩子啊，這事兒咱翻片兒，大過年的，咱說點高興的事。子昂這回有半個假期，不如你們商量商量把婚了吧，你覺着怎麼樣？”結了婚，事情就板上釘丁，誰再想鬧也鬧不起來了。至於訂婚之類的乾脆跳過，一來華子昂假期少，長孫凝理解，二來一步一步來太麻煩，容易夜長夢多，但他們該給的一樣不會少。
華老爺子話一出口，衆人都覺這提議不錯，紛紛議論開，一下子跳出之前的壓抑情緒，飯桌上恢復輕鬆愉快的氛圍。當然，一個人除外，她沉着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臭小子，你倒說句話。”華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華子昂後腦勺。
華子昂不滿的看眼自家老頭子，好歹他現在是職位不低的軍官，給點兒面子不成麼。“哦，那個，凝兒什麼時候嫁，我就什麼時候娶。”他寵溺的語氣衆人早見怪不怪，本來這話是全依長孫凝意思的意思，但華老爺子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你這個混小子。”又一巴掌拍華子昂身上，就知道殺敵打杖，娶媳婦一點兒不積極，他還等着抱孫子呢。“就你這態度，小凝要是答應纔怪呢。老子告訴你，要是娶不到小凝，你就別姓華！”
……，華子昂一捂臉，悲哀啊！給老頭當三十多年的孫子，地位還比不過他孫媳婦。不過，不丟人，敗給自個兒媳婦有啥丟人的。也不避諱衆人在場，一把將長孫凝圈到自己懷裡，坐在腿上。華子昂用力不小，長孫凝掰了下腰間鐵鉗似的大手，沒掰動，果斷放棄。
“凝兒，嫁給我吧，要不嫁的話我就得被掃地出門，你忍心我無家可歸嗎？知道你不喜歡俗氣的東西，不過，這個是決定不能少的。”說着，華子昂似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枚鑽戒，閃得衆人眼前一亮。靠！這小子早有準備啊！對他幽怨的可憐樣兒自覺忽略。
華子昂先前說過演習回來就跟長孫凝結婚，所以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求婚，鑽戒自然隨身帶着。只是還沒來得及精心設計一場求婚，就被華老爺子逼上‘前線’，不過，他不是拘泥表面形式的人，長孫凝也不是，正好順水推舟。雖然不夠浪漫，甚至可以說非常倉促，但當着雙方長輩還有柳家人的面，更顯他一顆求娶的赤誠真心。
好漂亮的鑽戒！柳葉雙眼放光，那麼大個，應該上百萬不止吧，而且僅僅是求婚的鑽戒，真羨慕小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收到一枚。偷偷看眼文煜，不用跟華子昂的鑽戒比，人家有若大的寶華集團當後盾不缺錢，只要十分之一就好，她就心滿意足的嫁了。
衆人都很激動，無比期待的看着長孫凝，恨不能替她答應華子昂。不過，仍然有一人例外，她陰沉着臉不發一言，心裡盤算着，眼下自己勢單力孤，得從長計議才行。
長孫凝真沒想到華子昂會藉機求婚，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越過閃耀的鑽戒，定定的眼神靜靜凝視華子昂，原來被求婚的感覺是這樣。腦袋暈乎乎的，好像剛跑完幾十公里回來，心臟‘撲通撲通’的讓人無法忽視它的興奮，心裡又好似喝了蜂蜜一樣，淡淡的甜，正是她喜歡的。華子昂也望着長孫凝，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眼眸裡的光亮，那麼深情，那麼灼熱。長孫凝本就坐在華子昂腿上，爲保持平衡，倚靠着他手臂，兩人距離很近，彼此凝望着對方含情脈脈，畫面好像一張唯美明信片。
咔！喜歡隨身攜帶照相機的文倩把這一刻記錄下來，成爲永恆。
“小凝……。”長孫淑雅出聲提醒，同意不同意有句話，大家夥兒還等着。不過，她想不出女兒要拒絕的理由。
長孫凝回神，但還沒等她開口，鑽戒已經套在左手無名指上，華子昂笑得跟孩子似的，開心得意中帶着些小無賴。“我還沒同意呢？”略帶埋怨的口氣，聽在衆人耳裡便成了含羞的意思。
“你還能不同意？”雖是反問，但華子昂語氣十分篤定。
“這麼大的事兒，我當然得好好考慮考慮，再說，你問過我媽和秦叔還有小默了嗎？”長孫凝板着小臉一本正經說道。不過，她並沒把鑽戒摘下來，反覆翻看小手兒，難怪那麼多女人都想嫁有錢人，鑽戒上的大鑽石可真養眼。
“我……。”他是沒問，可她不是一向都自己的事兒自己做主嗎？長孫淑雅和秦伍是長輩，徵求他們意見在情理之中，關長孫默那小子屁事兒，小舅子了不起啊。既然小女人挑理，他現在就問，“阿姨，秦叔，小凝，你們怎麼看？”華子昂看出長孫凝故意這麼說，一沒着急，二不着慌，但華家人可急了，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
“這個…小凝的決定我們都支持。”長孫淑雅頂着壓力發言，秦伍和長孫凝點頭認可。
眼神一亮，華子昂目光又落到長孫凝身上，無比得瑟。怎麼樣，他們沒意見，該同意了吧。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長孫凝就忍不住想折磨折磨，勾起一抹算計的笑，但絕不是算計他，“這事兒還得問我爸。”
“你爸！”華子昂以爲自己聽錯了，有點蒙，她生父是誰他知道，可……他們相認啦？
看到華子昂吃驚表情，換長孫凝得意了，“那是啊！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不嫁。”說完，把鑽戒摘下來重新放到華子昂手心兒裡，此言不虛，長孫淑雅他們的態度僅是參考，狄龍絕對是決定性意見。眼下他不在，她不能冒然把自己交給別人。人活兩世，她可以不要愛情，但絕不會丟了親情，而且她莫名的感覺到不安，從華老太太鬧完以後。對此，長孫淑雅他們並沒吃味兒，相處後，狄龍的人品，學識，能力都令他們深深信服，也覺得他的意見猶爲重要。
見長孫凝嚴肅認真，連戒指都還給兒子了，文倩急得趕忙把她知道的關於狄龍的事兒簡單說一遍。饒是華子昂聰明，聽完也直迷糊，這個‘義父’到底是何方神聖，對她有那麼重要嗎？以他了解，她可不是個盲目信任依賴的人。不由得覺心頭酸酸的，竟然還有男人在她心裡佔據的位置比自己重要，但更迫不及待的想會會那個男人。
到此刻，華子昂才清楚意識到自己求婚……失敗了！多少年沒嘗過失敗的滋味兒了？記不得，反正很久。眼看着華子昂默默的把鑽戒收起來，眼底的失落歸於幽深的沉靜，那麼孤獨，那麼寂寥，那麼落寞，讓人心痛。長孫凝心頭抽緊，很想告訴他自己剛纔在開玩笑，但這真不是玩笑，如果狄龍不看好，縱然再喜歡她也不會嫁。前世父親爲自己付出那麼多，不想他再替自己操心，這是用鮮血澆灌出的執念，與其他無關。
飯廳氣氛變得無比壓抑，除了那個人，衆人心裡都澀澀的，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數，感性的華珊珊甚至趴在華子堯懷裡小聲音哭起來。嬸嬸爲什麼不答應叔叔，叔叔好難過，她也好難過。龍爺爺是嬸嬸的義父，他也會喜歡叔叔的，一定會的，因爲嬸嬸喜歡叔叔，叔叔也喜歡嬸嬸，一定會的，嗚嗚。
“他在哪兒？”華子昂認真問道，眼神更深邃灼熱，不管那個男人同不同意，小女人他都認定了。不嫁給他，那他就一輩子賴上她。
“是呀，小凝，你義父去哪了，昨天凌點之後就沒見他？”不是文倩格外關注狄龍，實在是他本身就像發光體，躲在犄角旮旯也讓人無法忽略。而且關鍵是，眼下他捏着兒子的‘生死權’，早一刻塵埃落定她才安心。
“對呀！明明答應跟老頭兒我下棋的，貓哪兒去了？要是他敢不同意子昂娶你，我就給他找十幾二十個女人，看他還有沒有精力管你們。”狄龍年紀都沒有華夏大，華老爺子也把他當兒子輩兒的看，咋咋呼呼的甚是可愛，也讓氣氛重新活躍不少。
……
面對衆人疑慮的眼神兒，長孫凝聳聳肩，各位，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每年春節後他都會消失那麼段時間，不跟任何人聯繫，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這是前世時就有的習慣，他說要在一年之初，好好總結過去，思考未來。
“一段時間是多久？”
“說不準，看你運氣。”
“我運氣向來不錯。”
……
夜深人靜。
長孫凝在牀上翻來翻去，遲遲睡不着，莫名感覺煩躁，卻又說不清爲什麼煩躁，可能有一點點是受華老太太刺激，但她更擔心……
父親知道她跟華子昂關係後，從沒明確表過態，只是引導自己怎麼正確對待一段感情。如果是壞結果，他反對，不待見華子昂，那麼自己真放手嗎？
想到這兒，長孫凝不由得問自己，到底愛華子昂什麼？英俊的外表，顯赫的家世，卓越的才能，想來想去全部否定。她不是外貌協會的花癡女，也不是隻會依附求生的牽牛花，更不是惜才愛才的領導人，所以她喜歡華子昂與這些無關。只不過幸運一點兒，他剛好具備這些高富帥的條件罷了。猶記得，第一次見面迷糊中依賴的安全感，那麼踏實。他的強大高深，讓她忍不住靠近，與強者爲伍才能變得更強，她就是在不斷挑戰中成長的。他的腹黑悶騷，讓她不知不覺的淪陷，確實有點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因素在裡頭，因爲她喜歡狡猾的狐狸，不喜歡呆頭鵝……
“想啥呢？還不睡。”長孫凝來回‘烙餅’，華子昂自然也睡不着，更何況他還懷着小心思。長孫凝正出神，忽然被打斷，思緒還沒轉過來，隨口說了句‘想你’。這可讓華子昂心花怒放，他就在身邊，她還在想自己，這說明什麼，“凝兒。”他低聲喚道，把人圈到身邊，大手靈活的滑進她衣底，開始不老實。
“嗯？”長孫凝被騷擾，有些低喘，不自覺聲音變了調。小手想把他推開些，但推不動，反而是自己被禁錮得越來越緊。
“他要不同意，你就不嫁給我，是不是真的？”華子昂壓在長孫凝身上，實實在在的壓着，自己一點兒也沒支撐，故意要懲罰她似的，還帶着些許微怒。
“是…嗯…唔……。”她剛出聲，小嘴就被堵住，華子昂瘋狂的攻城掠池，一點兒不溫柔，撞得牙齒生疼還一股子鹹腥味兒。“華子昂…你…混蛋！”她放任他，可並不是任他‘欺負’的。
長孫凝反抗，手腳並用，一齊往外推華子昂，但他就像用膠水粘在她身上似的，如果要把他剝下去，除非她也跟着脫層皮。華子昂似乎篤定自己力量大，長孫凝不能把他如何，親吻得更歡，更‘得寸進尺’，直到彼此都感覺呼吸困難才收嘴。
“以後乖不乖？”
“……。”長孫凝大叫呼吸新鮮空氣，臉頰緋紅，好像水蜜桃果凍。自己說事實卻挨‘欺負’，等着，華子昂你給姑奶奶等着緩過這口氣的。
以爲長孫凝默認了，華子昂心口鬱結也舒緩，順勢躺在在旁邊，自語似的繼續說，“知不知道，你把鑽戒退給我，還不如直接捅我一刀算了，當時我掐死你的心都有。你啥時是那麼聽話的人了，就不能對……。”
“滾！”
哎呦！沒等華子昂‘傾訴’完，冷不防的捱了長孫凝一腳，被直接踹下牀。“凝兒，你謀殺親夫啊！？也不打聲招呼。”華子昂抱怨，但一點兒不氣，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他睡衣大敞，‘摔’得有些凌亂，蜜色肌肉甚是誘惑人心，就地一軲轆起身，拍拍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欲重返牀上。
“要麼睡客房，要麼睡地板，自己選。”長孫凝已經整理好自己，雙手環抱倚在牀頭，冷冷盯着華子昂，眼底一片怒色。她有自己立場和想法怎麼了，‘懲罰’她，給他慣的。
真生氣了，華子昂第一反應收回腿，看出長孫凝的堅持，十分難得的沒有糾纏，“好吧，凝兒晚安，不要太想我。”凝兒，我不是怕面對你義父，只是他在你心裡的地位比我重要……
第二天一早，華子昂早早起牀，想準備頓豐盛的早餐討好小女人，剛到廚房，就見一身影在忙碌，“你就是凝兒的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