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遠長嘆一聲,“這天下敢和朕說實話的人,怕也只有你了!”
吳春城跪在地上,擡臉向他一笑,“要不然,您不是太寂寞了嗎?”
世人只知,伴君如伴虎,又哪裡知道,高處不勝寒。
當年,寧天遠是從數名皇子的廝殺中站出來,親眼見證了兄弟相殘,就連他一母同生的二哥,都要向他下毒,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他想要信任一個人,實在是太難太難。
雲寧宮。
雲楚大步入廳,立刻就揮手支開身後隨行的太監,陳七身子一晃,已經掠出廳去,仔細爲二人把風。
沈鳳初再不顧忌,一把就將她拉到懷裡來,緊緊抱住。
分別半日,不知她的消息,雖然知道有老怪物保護她,不會有事,可是他的心,到底是提着不敢有半點放鬆。
“你就不怕,我是皇上派人假扮的!”雲楚擁着他,調侃道。
“我認得你的眼睛,這世間,臉可以僞裝,眼睛卻是無法僞裝的!”沈鳳初在她肩膀吸了口氣,這才鬆開她,“如何,他可沒有刁難你吧?”
雲楚輕輕搖頭。
事情都已經過去,其中兇險,她並不想多說出來,平白讓他再多擔一次心。
沈鳳初卻是鬆開她,轉臉看向廳角。
“沒事沒事,你們先抱,抱夠了,我再說!”老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柱子邊,正從桌上的點心盤裡捏肉乾喂小白。
因爲已經熟悉他的味道,小白並沒有表示不安,不過,對他丟在自己面前的肉乾,卻是看也沒有看。
“狼崽子,同樣是肉乾,難道你家主子喂得就吃得香?”老紀看出它的鄙夷,不悅地低罵出聲,“剛纔,你家小主子差點小命就沒了,你還有心情和我臭屁?”
“怎麼回事?”聽到他這麼說,沈鳳初立刻詢問。
老紀懶洋洋地翹起屁股坐到桌子上,目光就曖昧地看向雲楚,“開眼了,真是開眼了,這一回,京城沒白來,你這個丫頭真是個人精,連自己親爹都騙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雲楚與沈鳳初露出驚色,他只是得意一笑。
“怎麼,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這天下事,能瞞過得我的眼睛和耳朵嗎?不過,說起來,你這個皇上老爹也夠狠的,竟然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熬毒湯喝,老紀我當年放棄仕途,浪跡江湖果然是明智之舉,這朝堂可比江湖險惡多了!”
“你說什麼?!”沈鳳初頓時怒而挑眉,“他敢向楚楚下毒?!”
一旁,雲楚亦已經猜到事情始末,知道老紀說得必是那一碗湯,“他沒有給我喝!”
沈鳳初當即起身,拉住她的手掌,“我們現在就走!”
“坐下!”不等雲楚開口,老紀已經厲喝出聲,“那皇上剛剛信任你們,若是你們現在走了,不是要逼着他與這丫頭決裂嗎?放心,有我在,誰也害不死她!”
他嘆了口氣,“那皇帝其實也挺可憐的,這麼大的天下,能信任的卻只有一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