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田園妻056 世子妃,你來了
“世子息怒,也許她並非世子妃,侍衛只是從一個孩子的口中套出來的話,那孩子並不知道那蘇娘子的全名,只說她是三年前來到甜水村的,剛好和世子妃失蹤的時間能對上。”
“還沒確定便來稟報,你們侍衛營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毛毛躁躁,做事沒有水準了?”
雲洛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腦子中又回想起田流蘇臨去時的那封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難不成她一個小小女子還反了天了,真的敢夫家未休棄,便再嫁生子麼?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漸漸的浮現出曾經的一幕,他對她更加好奇了,田敬向他提親的時候他本來準備果斷的拒絕,但當他將田流蘇的畫像送來讓他看的時候,他看到那畫像中人隱約熟悉的面孔,便又嘆了口氣答應了親事,雖然他知道田敬將田流蘇送到他的府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陰謀。
不想世事多變,剛拜堂他就出徵打仗去了,更離譜的是他的世子妃居然膽大包天,藐視他堂堂王府之尊一人逃之夭夭,想起這事他就心中憋氣,他發誓待找到她定要叫她好看。
“是,世子息怒,屬下這就親自去查她的詳細資料。”青離一驚,膽戰心驚的垂頭退開。
“阿嚏,阿嚏…”正忙得熱火朝天的田流蘇忽然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她心中暗道一想二罵三感冒,是哪個傻逼在罵她?
場房建造她不準備花大價錢,準備暫時就搭建個簡單的,等以後掙了大錢,她再費心思重建一番。
於是她讓棗丫爹按照她的設想全部用土胚砌牆,用茅草鋪頂,長約十米寬約六米,建成長方形形狀的,然後在兩邊各開一個大口子,便於採光和人行走,再在十米長的靠牆邊兩邊建造一排爐竈,每一邊都安上十口大鍋,總共二十口大鍋,這規模也很大了。
田流蘇心道文熙不是看中了她的土方子麼?那就一土到底,土出水平,土的掉渣吧。
這樣建成的廠房簡單又實用,免了那些華麗的裝修,反正茯苓膏熬製好後有精美的外表包裝,誰能知道那高端洋氣上檔次萬人爭搶的最新茯苓膏是這樣的土方子這樣的土法子熬製而成的呢?
村裡的村民們住的房屋大多是自己建造的,哪家建房的時候便在村裡喊幾個人幫忙,長年累月下來,村民們對建造房屋這樣的活都很拿手,田流蘇用給兩個孩子買的毛筆在紙上大致畫了個立體圖,又向棗丫爹說明了哪裡用土胚砌,哪裡用茅草,哪裡砌爐竈,棗丫爹一下就明白了。
他按照田流蘇的想法拉泥土,到土胚,買茅草,帶着村民們風風火火的幹了起來。
秦寶柱見田流蘇每天忙得腳不着地也來幫忙,這些日子他天天領着安安和樂樂還有雪靈狐到處玩樂,“奇葩四人組”一下子在村裡火了起來。
村裡的孩子們都爭先恐後的來找安安樂樂玩,秦寶柱當仁不讓的成了一羣孩子的孩子王,整日帶着一羣半大的孩子打彈弓,掏鳥窩,走村串巷。
安安和樂樂雖然是村裡最小的孩子,但卻是最機靈、學問最好的,孩子們每日裡最幸福的事就是聽兩個孩子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田流蘇每日裡絞盡腦汁將前世看過的童話故事搜出來講給他們聽,到最後發展到四大名著、詩經、小說什麼的只要她能想起來的便講給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雖然似懂非懂但也認真聽着記在心裡再講給其它的孩子聽,因爲每次講給其它的孩子時他們那震驚的眼神讓二人非常有成就感。
這期間秦寶柱也漸漸的成爲他們的忠實聽衆,他在通過這些故事瞭解田流蘇,瞭解她的世界。
這日又到了講故事的時間,孩子們早早就自發的來到甜水村後山的林子中,這些日子安安和樂樂一直在那片林子中給他們講故事,因爲那裡避風,午後陽光照進來很暖和。
甜水村後山林子中的向陽處傳來一陣清脆稚嫩的童音:“小女孩只好赤着腳走,一雙小腳凍得紅一塊青一塊的,她的舊圍裙裡兜着許多火柴,手裡還拿着一把。這一整天,誰也沒買過她一根火柴,誰也沒給過她一個錢,天冷極了,下着雪,又快黑了……”
樂樂清亮的聲音響在竹林裡,他邊講邊不時的停頓一會兒,努力想着故事的大概內容。
“姐姐,後面的樂樂忘記了,後面是什麼?”樂樂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的問安安。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牆角里,兩腮通紅,嘴上帶着微笑。她死了,在舊年的大年夜凍死了。新年的太陽升起來了,照在她小小的屍體上。小女孩坐在那兒,手裡還捏着一把燒過了的火柴梗。”
安安見樂樂忘記了後面的內容,便接過她的話頭繼續講了起來,雖然中間的表述有些顛三倒四,記不全內容,但也將故事的基本意思都講出來了,這個故事講完後,村裡的孩子們都因故事的內容過於悲慘而傷心的哭了起來,人人臉上都掛着淚滴,紛紛替那個可憐的小女孩趕到悲哀。
“安安,你是從哪兒聽來這麼好聽的故事的?”長貴家的福旺聽完後邊抹眼淚邊問他。
“是我孃親給我們講的,我孃親會講好多故事呢,只要你們以後讓你們的爹孃別再欺負我孃親,我和弟弟每日都會給你們講一個這樣好聽的故事。”
“對,你們回去一定要將你們的爹孃都說服不準再欺負我孃親,否則以後你們就別想再聽這樣的故事了,尤其是胖丫和旺財的爹孃。”
樂樂接着安安的話指着桂花家的孩子胖丫和翠英家的孩子旺財說道。
“我答應你,樂樂,我回家後一定會好好和我爹孃說的,你千萬不要不讓我聽故事啊…”胖丫看着安安和樂樂小心的承諾道。
“我也是,他們若是再敢欺負你們家,我便將我娘成親時的銀鐲子偷出去換錢。”旺財也忙忙的附和。
“好吧,只要你們不再欺負我們家,我和樂樂會經常給你們講這樣的故事的。”
“樂樂,火柴梗是什麼?”棗丫挨在樂樂旁邊,一直在想那故事的內容,此時回過神來問他。
“就是能引火的東西,和我們用的火摺子差不多。”
“哦,那你家有嗎?”
“沒有,那只是故事中的東西,我們這裡不會有的。”
孩子們聽完故事紛紛和安安樂樂討論故事內容情節及故事中提到的他們沒見過的東西,安安和樂樂都是自己想象着給他們解釋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聽得懂。
秦寶柱坐在一邊的一顆竹子底下,聽着兩個孩子的話見他們如此聰明伶俐,鬼精鬼精,不禁有些欣慰,而他也被兩個孩子方纔講的故事感動了。
他心中奇怪,田流蘇講的故事和他小時候聽過的一些故事有異曲同工之處,只是由於他那時候還小,到底聽過的是什麼樣的故事已經忘記了,就是覺得安安和樂樂講的故事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寶叔叔,這間小樓是誰家的啊?好漂亮。”安安此時轉過頭來,看着竹林裡的那件小木樓問秦寶柱。
“哎呀,瞧我這渾人,今天帶你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這事,到被你們兩個小鬼頭講的故事吸引了,忘記了這件大事。”
原來秦寶柱知道後山竹林裡突然冒出一間小木樓後,來村裡詢問村民,而村民們也沒人能回答出到底是何人所建,因爲自這小樓建成便沒見裡面有人出入過,於是秦寶柱便發了飆,什麼人如此大膽,居然敢不經過他的首肯私自在這裡建樓?
要知道在他的意識裡,整個甜水村都是屬於他的私人領地,所有的建築都必須經過他的首肯才行,而這個目無禮法的傢伙揹着他建起了這麼一座小樓,而且這樓還顯得神秘兮兮的,真是對他的藐視。
所以他今日便打算帶着村裡的這羣孩子們硬闖小木樓,看看到底是何人所建,順便帶領他們參觀參觀這地方,畢竟在秦家莊除了他的莊子三村六鎮還沒有更奢華的建築,這小木樓雖然不及他的秦家莊奢華,但也不是普通建築了。
他一招手將那羣孩子們都叫過來然後領着他們向竹林處走去。
到了竹林前,他穿過林子沿着林子通向小木樓的路線往裡走去,一羣孩子排成一排跟在他身後,像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似的,安安在最前面,捉着他的衣襟跟着走,誰知走着走着明明快到了小木樓,一晃眼又轉到了原來的位置。
秦寶柱不死心一遍一遍的繞着那林子走,結果總也走不到小木樓跟前,良久,他終於精疲力竭的停了下來,坐在一顆竹子邊喘着氣。
“寶叔叔,爲什麼我們進不去呢?”安安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過來討好的問他。
“咳咳,我不知怎麼跟你說,就是有人在這竹林中布了陣法,讓你的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是虛幻的,不是實際的,從而迷惑你的判斷力,使你總也找不到這小木樓的入口,進不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有辦法進去嗎?”
“哦,等我歇息一會兒,我再想想辦法。”
秦寶柱坐下歇息,孩子們也早已累得不行,紛紛找地方坐下喘氣歇息,安安端詳着那座小木樓良久,露出渴望的神色,她想着秦寶柱的話,慢慢的走到離小木樓最近的地方,然後閉上眼睛直直往前走去。
因爲他們走了半天都出了汗,若是對着小木樓那一邊正好對着陽光,所以衆人此時都背對着小木樓,誰都沒發現安安已經一步一步走入了那片竹林中。
安安一個人閉着眼睛邊走邊摸索着身旁的竹子,走了好久直到身邊摸不到竹子了,才停下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棟漂亮的小樓呈現在眼前,此時身臨其境,就近觀看這小木樓比在外邊看着更加的精緻,安安雖然是個小孩子,也被眼前的漂亮的建築物所吸引。
她小小人的心中並沒有那些害怕驚悚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這棟漂亮的小樓,因爲這棟小樓特別像孃親給她和樂樂講的一首童話故事叫做森林裡的小木屋,她想到這個故事就想着這個小木樓裡是不是也住着一位會講故事的老爺爺,還會有很多小動物在樓裡呢?
於是她穿過一條竹林裡的小徑滿懷期待的走到小木樓跟前,擡起小手敲響了大門。
此時竹林外面,秦寶柱休息了半天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正準備帶着這些孩子向小木樓裡的人喊話,今天他是鐵了心就是嚎也要將裡面的人嚎出來。
“安安,安安哪兒去了?”樂樂方纔擡手拽安安,想和她坐在一起,一扭身發現安安不在身邊,他趕忙四處查看尋找安安,卻沒看到她的身影,頓時一着急大叫起來。
秦寶柱聽到叫聲心裡“咯噔”一聲,回頭看向樂樂坐着的地方,然後極快的四下掃視了一圈並沒發現安安的身影,他一急從地上一躍而起,隨即提氣大叫:“安安…”
樂樂和孩子們隨後也跟着秦寶柱一起呼喊安安的名字,寂靜了多日的小木樓前頓時響起一片嘈雜的大叫聲。
安安站在小木樓大門前舉手敲門,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長相老實的年輕叔叔來開門,那人正是青離,青離見了小安安一愣,怎麼會有人識破了機關進了竹林,而且還是個小女孩?
“叔叔,你好。”孃親教過她和樂樂,見了陌生人只要友好的向人家打招呼,人家多半不會爲難她們,她將這話牢牢的記在心裡,此時雖然有些怯場,但她終究是個孩子,心性單純,覺得她如此禮貌的打招呼一定不會如何的。
“你是哪來的小丫頭?你怎麼進來的?”青離皺起了眉頭,這陣法是他家主子親自佈置的,雖然簡單但尋常人絕對走不進來,這小小孩子是如何進來的?他的心裡瞬間便陰謀論了。
“叔叔,我叫安安,這個小樓好漂亮,安安想觀摩觀摩,我是閉着眼睛走進來的。”安安乖巧的回答他的問話。
“青離,什麼人?”正在這時,貓在裡間屋子的雲洛聽到說話聲出聲問青離。
“世子,是一個小丫頭誤打誤撞的走了進來。”
“她是如何進來的?”這時雲洛從裡面走了出來往門口而來。
“叔叔,你這樣是很不禮貌的哦,我來你家做客,你怎麼能堵着門不讓客人進去呢?”安安見青離一直站在門邊遲遲不讓她進去,有些着急的開口。
“叔叔,我是閉着眼睛走進來的。”安安見裡面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走了出來,好像他說話比眼前的人有分量,頓時仰着小腦袋越過青離看向雲洛。
“你這小丫頭倒是聰明,居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讓她進來吧。”雲洛見安安一個小人心知不會有什麼問題,便命青離放她進來。
“是。”青離聽到雲洛的命令才慢騰騰挪開身子,安安一個跨步越過門檻往裡面走了進來。
“你是住在甜水村村民的孩子?”雲洛看着眼前小女孩,眉眼清亮,雪玉可愛,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睫毛纖長,眨眼的時候撲閃撲閃的,霎是惹人心疼,不由得放低了聲音,開口問她。
“是的,大叔,我和村裡的小夥伴們見你這小樓建的漂亮,所以想來觀摩一下,不過不知爲什麼,我們在外面走了好長時間都沒進來,後來我閉着眼睛摸索着就走了進來。”安安見雲洛說話聲音不高,中性的嗓音透着一股柔和,便稍微放下了心,也思維清晰的和他說起了話。
“你想看便看吧,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讓我這侍衛帶你去。”雲洛伸手一指青離,又給墨離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點頭,會意了他話中所說的意思。
他是讓青離帶安安去觀摩小樓,暫時安撫住她,讓墨離去甜水村打聽小女孩是誰家的孩子。
此時外面的秦寶柱和孩子們一陣陣高喊着安安的名字,無奈竹林與小木樓本就隔着一段距離,而且小木樓建造的時候隔音效果很好,裡面的人基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當初建造時縣太爺也是費了些心思的,用的都是好東西,所以安安並未聽到外面的呼喊聲。
樂樂的聲音尤其的高,他邊喊邊還帶着一絲哭腔,秦寶柱此時想的是八成這小木屋裡有什麼妖魔鬼怪,將安安神不知鬼不覺的逮了去,不知會不會吃孩子什麼的?
喊了這麼半天也不見裡面有迴應,他瞬間慌了神,他留下其它的孩子在此地繼續喊,他一把抱起樂樂就往田流蘇家跑去,樂樂掙扎着要下來,他卻不讓,他安撫樂樂說喊了他們的孃親前來捉妖。
小木屋本來不大,安安跟着青離一會兒便轉完了一圈回到大廳,見雲洛正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大叔,你這小木樓裡有長着白鬍子的老爺爺嗎?”安安轉了一圈見着屋子裡並沒有孃親給她講過的故事裡的老爺爺,便開口問雲洛。
“你看我像嗎?這屋子裡只有我和這兩個侍衛住。”
“不像,那你會講故事嗎?你這裡有很多小動物嗎?”安安有些期待的接連問雲洛。
“噗…”雲洛沒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孩子的話真是…童言童語,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講故事,怎麼會豢養寵物?雪靈狐也不算寵物,他抓它除了那是父親以前的寵物,還有其它用途。
“我們世子是尊貴之人,怎麼會那些,你這小娃娃不要胡說。”青離護主心切,見雲洛居然噴出茶水來,忍不住喝叱了安安一句。
安安見狀小嘴一扁,眼中頓時蓄滿淚水,要掉不掉,眼睛發紅的瞅着雲洛。
雲洛的心忽然跳了一下,有些隱隱的疼痛感在胸腔中慢慢升起。
“別嚇着她。”他伸手一指青離示意他出去。
青離一驚立即低頭退了出去,留下雲洛和安安獨自在房間裡。
雲洛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裡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並不討厭她,相反的心裡很喜歡,他見安安有些委屈,想要哭泣,便放軟聲音哄了她兩句。
“我不會講故事,不過我可以跟你說說戰場上的事。”
“啊?那好,你說,我聽聽。”
於是安安坐在他身前的一個小杌子上,兩手托腮,雲洛皺眉糾結了半晌,才緩緩給她講了起來他在戰場上勇猛殺敵衝鋒陷陣的故事。
秦寶柱抱着樂樂跑到田流蘇家時,田流蘇正在和棗丫爹商量着建場房的事,他和田流蘇說了安安丟失的話後,田流蘇心裡顫了三顫,一把扔下衆人當先往後山竹林處跑去。
正在建場房的村民們見田流蘇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放下手中的活,跟着雪菱和秦寶柱隨後而來。
到了後山竹林前,田流蘇一眼看見村裡的孩子們仍然站在那裡不斷的喊着安安,但裡面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她心道莫非這地方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安安已經遭遇了不測?母子連心,她此時全往壞的方面想了,絲毫沒往好的方面想想。
她幾步扒開竹林裡的竹子往裡面走去,但走了一圈仍回到了原地,她心中便明白了,原來這裡布了陣法,怪不得這麼多天村民們和孩子們都進不去呢,裡面到底是什麼人在此?
她冥思苦想了半晌破解之法,都因心中擔憂安安的安危無法靜下心來仔細琢磨,良久,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此陣的破解之法,急得在林子裡轉來轉去,不時的用手摺斷一根竹子。
“蘇蘇,將這片害人的竹林全部砍了,看它還擋不擋路了?”秦寶柱本是氣氛之下隨口而言,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田流蘇一拍腦門,是啊,佈陣人是藉着這片竹林的優勢布了陣法,若將這竹子盡數毀去便算破解了此陣了啊。
“對,流蘇家今日有難,懇請各位相鄰伸出援手,幫我一幫,將這害人的竹子全部砍掉,救出我女兒。”田流蘇轉身向身後跟着的村民說道。
“蘇娘子莫急,我們幫你。”村民們紛紛表態願意幫助她,然後村民們回家拿了鐮刀、砍柴刀等工具風風火火的趕來,待秦寶柱一聲令下便砍了起來。
只聽噼噼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村民們都是實誠人,幹活絕不打折,一會兒的功夫便砍倒了十幾顆竹子。
小木樓內,安安坐在小杌子上枕着雲洛的膝蓋睡了過去,小孩子哪愛聽什麼戰場上的故事啊,雲洛開始講了一會兒什麼衝鋒陷陣,獨創敵營,陰謀算計的,他雖然講的熱血沸騰,但終究引不起孩子的興趣,過不了一會兒安安便開始打瞌睡,慢慢的便將頭枕着他的膝蓋睡着了。
雲洛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愫,這一幕似曾相識啊,他搖了搖頭,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笑了笑,將她輕輕的抱起放到裡面他的奢華大牀上,蓋上錦被,然後出來外間房屋。
青離已經發現了村民們的驚人舉動,跑進來向雲洛稟報,雲洛嘲諷的笑了笑。
“是爲了這孩子嗎?這孩子挺有趣,我想留她多待一刻,那片竹林竹子甚多,他們不嫌累就讓他們砍去吧,沒有這竹林我剛好可以佈下天羅地網陣,她們砍了到省事了。”
“世子,墨離已經回來了。”青離聽雲洛如此不當緊,便又說道。
“哦?讓他進來。”
墨離進來後,臉色並不好看,雲洛細心的發現了這一點。
“查到這小女孩是誰家的了麼?”
“世子,查到了。”
“哦?”雲洛有些奇怪的發出一個單音節,既然查到了還不速速招來,還等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麼?
“世子,那叫安安的孩子是…正是世子妃的孩子。”墨離憋了半天黑着臉說出了這句話。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墨離低着頭不知該如何開口,雲洛卻怔住了。
好半天,雲洛才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繼續說……”他知道墨離既然打聽出田流蘇的下落,一定會問的詳細的。
“這個叫安安的孩子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叫樂樂,而他們的母親名字正是叫田流蘇,和世子妃同名同姓。”
“她嫁給了誰?”雲洛平靜的問出了這句話,眼尾挑起,斜睨着墨離。
“不知道,那人起初還和我說的很詳細,待到後來他發覺我是打聽世子妃的消息時便住口不言了,無論我如何問都不肯再說。”
“好,很好,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些天。”
雲洛滿肚子氣無處發泄,是他大意了,這些日子他住在甜水村卻讓侍衛先從其它的幾個村子裡找人,而沒有在眼前的這個村子裡先找,就是因爲他覺得不太可能,沒想到老天總是會讓你出乎意料,於不可能中變出可能來。
“你方纔進來的時候那些人將竹子快砍完了麼?”雲洛心道怪不得田流蘇會讓村民們砍竹子,結合她前幾次的行爲這確實是她會做的事。
“才砍了二十幾顆,那竹子本堅硬異常,到現在他們的動作已經慢了許多,很多人已經精疲力竭了。”
“你出去將她引進來,其餘人一個都不準放進來。”雲洛指示墨離。
“是。”墨離答應了一聲便匆匆出去了。
田流蘇心中越來越煩悶急躁,不知道安安那麼小的個人在裡面會如何,心像被刀子剜過似的抽疼,腦子裡記憶紛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深吸了幾口氣,支撐着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知道這是自己情緒起伏過大的原因,也許過一會兒她便會再次氣血上涌暈倒。
可現在她不能,她還沒有看到安安平安的從裡面出來,所以她壓抑着,剋制着。
正在此時,一個身穿黑色衣衫的侍衛模樣的人漸漸出現在林子中,田流蘇見狀一驚忙着往裡面衝去。
“你站住,安安是不是在裡面,將她還給我。”田流蘇嘶吼了一聲。
“是,你跟我來吧。”
那人說了一句話後便不再理會她,在林子中轉了一圈後扔向裡走去,田流蘇循着他的腳步也往裡走去。
“蘇蘇,裡面危險,你別進去。”秦寶柱跑過來一伸手要拉住她,卻被她一把甩開,然後不管不顧的跟着那人而去。
秦寶柱和雪菱見田流蘇像失了魂,也跟着她往裡闖,誰知二人闖了半天又走回了原地,只有田流蘇的一抹背影漸漸遠去。
“蘇蘇…”秦寶柱抱着樂樂大吼一聲。
“孃親…”樂樂也哭喊了一聲,然後回身扒在秦寶柱懷裡大哭起來。
此時砍竹子的村民們漸漸越坎越慢,但他們見秦寶柱着急的模樣,還是勉強砍着。
田流蘇跟着墨離繞了幾圈後便走到了小木樓跟前,她一把推開大門,氣勢洶洶的走進去,她心中此刻恨不得將這裝神弄鬼的人一網打盡。
到了裡面,只見青離垂首站在一旁,主位上一人一襲華貴紫衫,端坐上首,見她進來眼神清清涼涼的向她看來,容顏俊美,燦若明星,邪魅妖嬈。
“世子妃,你來了。”那人的聲音清軟如水,低沉醇厚,似有似無的飄進了田流蘇的耳朵。
雲洛終於見到了田流蘇,他坐在上首定定的看着她,此時離得近,他終於看清了,他想畫像一定是被做了些手腳的,畫像裡畫出來的她只有三分神似真人,沒畫出她的神韻,怪不得幾次三番見面他都沒有認得她,原來長大後她長得竟是這樣,此刻他終於確定了,龍泉山中首次相遇的是她,回京之日大街上和他索要賠償的人也是她,冰湖旁煙花盛開的地方那個背影全是她。
田流蘇淡定的左瞧右瞅了一番,沒發現屋子裡有其他人,世子妃?是在說誰?她眼睛滴溜溜的轉着,一邊四處掃着房間裡的佈置和擺設,看看安安有沒有在裡面,一邊想着主位上坐着的人。
這人不是她上次在龍泉山世外桃源中見到的那山神男子麼?怎麼會在這裡?怪不得他會布這操蛋的陣法呢,想不到隔了那麼長時間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他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上次只是匆匆相遇,驚鴻一瞥,只覺他氣質超凡,人如美玉,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這下見着了真人,而且又是這麼近距離的相對,只見那人衣衫華貴纖塵不染清冷高傲中有些肆意風流,似是看透了這世間的事,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凡人在他眼中似可有可無,田流蘇想到與文熙的秋水爲神玉爲骨相比,這人只能用天生麗質難自棄來形容更貼切些。
這屋子裡現在除了他和她並沒有第三者,她方纔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說了世子妃三個字,那就是在叫她?她什麼時候這麼好命,居然和這麼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稱呼沾上邊兒了?看他神色冷清直直盯着她的樣子,他說出此言就說明是確有其事,他絕不會說謊或者和你開玩笑什麼的,他不是秦寶柱那樣的痞子。
“你是個棄婦…”她的腦海裡瞬間飄過這樣幾個字,有一些紛亂的記憶蠢蠢欲動,待她想要捕捉到細節的時候又發現腦海裡一片空洞,像茫茫雪天裡獨自行走的路人,無助又無知無覺,這種感覺真是捉急人。
她心中默默吐槽,坑爹坑娘坑祖宗都沒這麼坑的,這也太狗血了吧,難不成讓她成爲棄婦的就是這人?而且安安和樂樂的渣爹就是他?想到自己曾經有可能和這樣美若天仙的男子XXOO過,她心裡一陣緊張,一陣羞怯,一陣惶恐,這是褻瀆了神靈啊,雖然她從來都不認爲自己丑。
哎,想了半天,這事基本沒她的份,就算真的和他那個啥啥過,也是本尊未死之前啊,和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呢。
“怎麼,數月不見,世子妃忘性這麼大,居然認不出本世子了麼?”雲洛見田流蘇進屋便四處亂瞧,臉上表情精彩紛呈,一會兒回憶一會兒糾結一會兒猥瑣,不知她在瞎想什麼,而對他卻視而不見,他這樣一個大活人被她如此無視,也太打擊人了吧?想到這兒,瞬間心情有些不爽。
“哦,這位…世子?”田流蘇心知這人既然能如此叫她,必定不會是心血來潮突發奇想,在她和他之間一定有什麼事,但是她卻不記得來甜水村之前的事,所以,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世子妃,你是想裝作不認識我麼?雖然成親當日我奉命出征,你並未見過我,但現在我已經找來了,又開口確認了你的身份,你還想當着我的面不承認麼?你臨走時留的那封書信早已被我化爲灰燼,我是絕不會承認的。”
雲洛想到田流蘇以前去山裡挖番薯,此時又見她的衣着半新不舊,頭上無任何飾物,唯一的一根玉釵那日在京城也毀了,穿的都是普通的粗布衣衫,若不是容顏清麗脫俗,眼睛靈動飄逸,身姿窈窕細緻,那她就是個普通的農婦而已,想到他不在的這些年她逃出去也受了很多苦,心中憋着的怒火與怒氣便一時發不出來了。
田流蘇今日穿着雪菱給她新縫製的花色棉布衫和棉褲,其實不算是粗布衣衫,在村民的眼裡已經是一等一的好衣裳了,但在雲洛的眼裡除了天蠶絲和流雲錦做出來的衣衫還可勉強一穿其它的都是粗布衣衫。
雲洛又想到自己竟然幾次三番與她錯過,導致成親三年到今日才與她真正相見,心中又憋起氣來,如此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而且田流蘇果然與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她早已經忘記了他,對他也並不在意。
心中有了這個認知,上位者的自負與大男子主義的心態讓他一下子有了一股征服慾望,想要急切的令田流蘇的眼裡能看到他,好歹她是他千挑萬選從一堆豔俗的垃圾堆中選出了她,經過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又親自和她拜堂而成的夫妻。
田流蘇默不作聲,其實她並不是如雲洛心中想象的那樣,她是在聽他說,然後通過他的話捕捉一些信息,判斷一些事情,無奈他也不是個多話的,說話精煉簡介,不像秦寶柱那個話嘮,走到哪說到哪,嘴裡存不住半點事,可謂甜水村第一神侃。
此時她知道了兩件事,一是他們已經成親,二是自己曾經還留過一封書信給他,而那書信多半不是什麼情書之類的。
雲洛見田流蘇一直不說話,他也不再說,只默默的拿眼盯着她,比定力麼?他有的是時間。
“世子殿下,民女只是被世子妃這個稱呼驚呆了,現在民女終於可以確定,世子口中所說的世子妃是在說我了。”田流蘇心中糾結她記憶混亂的事要不要告訴他?
“裝,看你會如何裝,下一句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失去了記憶,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啊,您真是神人,什麼都知道啊。”田流蘇心中正在思索,只聽到了後半句,便順着他的話隨口一應。
“呵呵…”雲洛被氣笑了,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他這小妻子的確和三年前他派人搜查到的資料大不一樣啊,哪裡是資料中溫吞懦弱的性子?她從小就慣會裝樣。
田流蘇聽到這聲有些嘲諷夾雜着一絲氣憤的笑聲,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在說她裝,裝泥煤。
“世子,民女真的有些事不記得了,這個世子妃的稱呼由來恐怕要你給民女解釋一下,而且,民女也並不認得你。”田流蘇惱了,一口一個民女提醒他他們之間的身份,被一個高富帥當面如此譏笑奚落,她如何能忍得了?哼,要忍也是男人對女人的脾氣要忍得。
“民女也並不認得你”這句話瞬間擊中了雲洛,他的自尊與權威今天一再的被挑釁,此刻他一怒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田流蘇見狀心道若是他真是讓她成爲棄婦的人,那她纔不會對這樣的渣男客氣。
“怎麼,世子殿下您這麼激動從椅子上站起來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打女人不成?”田流蘇見他那姿態很有想要撲過來和她幹仗的架勢,忙先聲奪人喊出來他的意圖,看他如何應對。
“你…你雖沒見過本世子,但你連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父母家人都不記得了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麼?”
“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但是我不記得自己有家有父母,就算有,這麼多年我在這裡受苦,他們可曾盡過父母的責任尋找過我?他們將我嫁人後可曾關注過我過得好不好?若我真的和你成過親,你一走這麼多年,我的家人他們在哪裡,爲何都不知道我在這裡?若我真的有父母,那這樣的父母家人,我不要。”
田流蘇說的斬釘截鐵,一連幾個問句劈頭蓋臉的砸向雲洛,她醒來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以前的田流蘇的家人的,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六親無靠的在這裡苦苦求存,掙扎着生存了三年多,她的孃家人在哪裡?
若是他們心裡真的有她這個親人,爲何她的記憶裡從來沒有孃家人尋找過他的蛛絲馬跡?也幸虧她失去了記憶,腦海裡沒有關於自己身世的任何信息,否則,這事定然會成爲她心中的一個傷痛。
雲洛滿臉鐵青的站在上首,既不下來也不坐下,他聽到田流蘇這樣的話後一時有些怔愣,他的心中此時也翻起了浪花,好像她說的也有一點點對,的確若是她真的記得以前的事,她不可能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三年而不和田敬聯絡。
他出京前兩日將田流蘇失蹤的消息派人傳給田敬,誰知田敬只帶回來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此女既嫁入你家,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是失蹤還是如何都和他宰相府不再有半點關係。
這話說的甚是無情,也許田敬當初將田流蘇嫁給他便是看中了田流蘇的溫吞懦弱好掌控,必定是有什麼陰謀的,但他們剛成親他就出徵,一走三年,而他布在他身邊的田流蘇這顆棋子便沒有了用,所以便不再管她死活了。
而他所知道的是田流蘇從前在田敬家的日子也並不好過,雖然錦衣玉食的伺候着,但田敬對她始終不喜,從來不曾對她有父親應有的關懷,而他當初選擇田流蘇也是因爲她和他有些同病相憐,她的遭遇讓他產生了惻隱之心,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爲小時候的一件事。
“這麼說,你是真的失去了記憶?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到了這裡的?”雲洛又坐了下去,暫時壓下了心中怒氣,隱忍着開始問話。
“你這是一個問題嗎?我只記得是有人綁架我將我扔到這裡的,來了這裡後我因爲忘記了以前的事,便在這裡定居了下來。”
“你是如何失去記憶的?”
“哼,不知哪個缺德的給我下了毒,我身子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造成神經錯亂,記憶不清,所以忘記了以前的事。”
“中毒?”雲洛聽到這兩個字心裡有些相信,若真是中毒失去了記憶,那她不認識他也是理所應當。
“你問我的問題我回答了,現在換我來問你了,你也要乖乖的配合我。”田流蘇見雲洛不言語,知道他是在心中思量她說話的真假性,便趁勢抓住機會也要問他事。
“有一個小女孩進了你這屋,她在哪裡?”她不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女孩闖進來,若是雲洛回答沒見到過,那她下面的話很難接下去,所以她直接肯定安安一定是進來了,現在就問他他是把她藏在了哪裡,好讓他無法避免推脫這個問題。
“她在睡覺。”雲洛嫌棄的看了田流蘇一眼,他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一向不會欺騙隱瞞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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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說,她好端端的在你這兒?”田流蘇這下高興了,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聽到安安在他這裡睡覺,確定了她沒事,立即顯得有些熱絡起來。
“哼,這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她能有什麼事?少見多怪。”
“那我想看看她,她睡在哪?麻煩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找她。”田流蘇說着便邁步往另一間相通的屋子走去。
“等等。”雲洛出聲叫住了她,口氣不容置疑。
田流蘇本來不想理他,想快一步找到安安,然後將她領出來,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停了下來。
“怎麼了?”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雲洛儘量壓抑着嗓音,略顯平和的開口。
“什麼怎麼回事?那是我養着的孩子啊。”田流蘇此時心中哪裡轉不過來彎?她和這世子都不認識,雖然他一直強調自己和他拜堂成親了,但一定是有名無實,那孩子是哪裡來的?臣妾不知道啊,所以,只能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回答他,先安撫住他等她找到安安再說。
否則讓這男人知道孩子是她生的,未洞房便生了孩子,她給他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這男人還不殺了她?
“你養着的?”雲洛眉毛一挑,斜睨着她說道。
“是啊,是我養着的。”她一邊說一邊不管不顧的往裡走,雲洛見她有些遮遮掩掩一氣從座位上站起來瞬間身形如鬼魅般的飄向田流蘇,然後一把拉着她的手腕拽住她。
“放開,男女授受不親。”田流蘇擡手便欲甩開他。
“孩子都生了,還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你當本世子是傻子嗎?你那姦夫是誰?”
雲洛生了氣,死死捏着田流蘇的手腕,都將她捏的快要脫臼,他有此一言自然是因爲田流蘇臨走時的那封書信,看她對孩子緊張的模樣,這孩子一定是她生的,沒想到這女子竟如此大膽包天,離經叛道,竟然真的做到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連孩子都生了出來。
田流蘇被他捏得疼的呲牙咧嘴,她知道若是打架她定然打不過這男人的,他的厲害她早已見識過了,她也知道她和秦寶柱那日在京城街上攔截馬車與之幹仗的便是他,他那日飛金子打她時只用了三成力她就得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化解了危險,今日近距離相博她更不會是他的對手。
於是她一發狠伸出沒被捏的右手一把掐住了雲洛的腰間軟肉用盡渾身力氣一扭一旋。
“哼…”雲洛果然吃疼悶哼了一聲,一把放開了她,她趁勢進了隔壁的那間屋子,果然見簾幕晃動,紅色的地氈盡頭便是奢華大牀,安安恬靜的睡在牀上。
她幾步跑過去一把抱起安安回過身來,出了臥室往大廳的門口走去。
雲洛此時心中氣急,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他以爲她好歹要還兩招的,沒想到盡然是用這種潑婦般下三濫的打法,讓他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你以爲你今日能安然走出這大門麼?”雲洛清冷的聲音響起。
而外面秦寶柱等人熱火朝天的砍竹子砍了半天都累得精疲力竭了,一個個拿着砍柴刀鐮刀靠坐在竹子下面休息,秦寶柱剛剛將樂樂哄得哭聲住了,但他卻一直喊着要進小木樓中去找孃親,秦寶柱急的向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亂轉。
正在此時,雪靈狐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見着秦寶柱抱着樂樂,他一躍躍進樂樂懷中,對他點頭哈腰一氣,又伸出前爪向小木樓指了指,然後指向自己,樂樂有些不明白它是什麼意思。
“阿寶,你是說你能進去這小木樓?”秦寶柱試探着問道。
“嗯嗯嗯…”雪靈狐正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見秦寶柱懂了它的意思,忙點頭髮出一陣答應的聲音。
“那你快帶我們去。”
雪靈狐聞言又跳了下來左搖右扭的往竹林中走去,秦寶柱忙跟上它,緊隨其後,他回頭吩咐村民們在此坑後便可,別跟着他進去了,若是他天黑之前還沒出來,便讓村民們去報官。
雪靈狐懂得這個陣法,她在林子裡左繞右繞沒多大的功夫便走出了竹林來到木屋前,秦寶柱因爲緊緊跟着她也沒走錯,終於越過陣法到了小木樓前。
他一把抓起雪靈狐放在樂樂的胸前,然後門也不敲,直接伸腳去踹。
“砰”的一聲,大門被秦寶柱一腳踹開,然後他抱着樂樂和雪靈狐邁步走入,剛好碰上迎面而來抱着安安的田流蘇。
“寶柱,你進來了?”田流蘇見秦寶柱抱着樂樂也進來了,吁了口氣,面上現出一絲歡喜,暗道難道他已經將屋子外面的竹子都砍光了?
“蘇蘇,是阿寶帶我們進來的,它知道如何進來。”二人一問一答,顯得有些親暱,樂樂此時見着了安安和田流蘇,心裡一陣委屈,嗚嗚咽咽的又哭了起來,安安此時已經被田流蘇和雲洛吵醒,她懶洋洋的將頭伏在田流蘇懷裡。
田流蘇見樂樂哭了,將安安交給秦寶柱,又將樂樂接了過來自己抱着哄他,哄了兩聲樂樂就住了哭聲,擡起小手摟着她的脖子猛噌。
雲洛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呆立在當場,只是眼睜睜的看着田流蘇和秦寶柱眉來眼去,像一家人在一起的樣子,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雖然他此時對田流蘇並沒有深切的感情,但她既然和他拜堂成了親,便是他的妻子了,作爲一個男子還是權高位重誰都不敢忤逆的男子他如何能承受的了?
其實田流蘇哪裡和秦寶柱眉來眼去了,不過是平日裡和秦寶柱熟稔後相處起來比較自然而已,但這看在雲洛的眼中便又是另一番味道了。
秦寶柱將安安抱在懷裡後,此時也終於擡頭看清了雲洛,二人四目相對,隔空響起“噼裡啪啦”的火花。
雪靈狐此時見了雲洛,將頭深深的埋在秦寶柱的懷中裝死,它心中悲憤無語望天,想不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這個煞星,它早就該知道這陣法應該是這煞星佈下的,它方纔就不該一時心軟看樂樂哭得可憐蹦了出來領他們進來的,沒想到辛辛苦苦逃了出來,還沒過上幾天舒坦的日子,就要撞到了他手裡,這回他一定不會輕饒了它。
雲洛自然也看到了雪靈狐的樣子,他怒極反笑,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連一個小畜生居然也敢欺他如此?
“好,好,好,你很好…他果然將你教得很好。”雲洛終於忍不住發飆,他一伸手指着秦寶柱隔空一連說了幾個好字,臉上神色不變,脣邊一抹似嘲似諷的笑容越發的刺眼。
“哼,本少爺自然很好,這秦家莊三村六鎮的村民們沒有說不好的,連蘇蘇也覺得本少爺好,你親眼看到了吧?”
秦寶柱見着雲洛非但不懼怕,二人反而好像認識似的,你來我往的開始鬥起嘴來。
田流蘇見空氣中味道不對,她也聞出了一絲怪異來,從剛纔雲洛和秦寶柱二人的對話中她猜測難不成兩人是認識的?
“世子,多謝您替我照顧安安,我家中還忙着,就不叨擾了,要先告辭了。”田流蘇一拽秦寶柱示意他走。
“難道他便是那姦夫?你居然真的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還未休棄你你便另嫁他人?”
雲洛此時氣急一下子口不擇言說話有些不過大腦,而且此情此景哪裡能輕易放她們離去?他一聲令下青離和墨離如鬼魅般從暗處飄了出來往門口一站,像兩個門神似的將門堵了個水泄不通,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
“你少污衊她,什麼姦夫不姦夫?蘇蘇的確是本少爺心儀之人,但本少爺絕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秦寶柱此時心中也有所明白,暗忖難道田流蘇居然是雲洛的妻子?
“哼,她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你居然敢暗中心儀她?”雲洛見秦寶柱不承認自己是姦夫,心道他雖然是個紈絝,也必定不會是信口雌黃之人,心中倒是相信了他,但又聽見他說田流蘇居然是他心儀之人,又氣起來。
“她是你的世子妃?你蒙誰呢?她三年前便來到了甜水村,一直在這裡生活,誰會相信金尊玉貴的世子妃能過得了這樣的日子?”
秦寶柱此時也心裡納悶,既然田流蘇是雲洛的世子妃,爲何她一直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裡?就算雲洛出征,那她也不該是在這窮兇僻壤之地過着農婦般的日子啊?
突然他腦中閃過日前田流蘇吐血發病的情景以及老樑頭說她又舊疾的話,難道田流蘇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所以不願意待在王府,才隱姓埋名的在這裡獨自撫養孩子,想要悄悄的離開?那孩子又是誰的?聽雲洛的意思孩子好像不是他的啊。
他的腦子中一時想不過來,一團漿糊,他此時越發的覺得田流蘇神秘了,這些日子他親眼看着她如何一步步將自己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她聰明、善良、智慧、執着、堅強、大度、寬容,這是他這些日子不斷在她身上看到的優點,他心裡已經深深的爲她折服。
他其實就是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他知道田流蘇雖然是個帶着孩子的婦人,但她眼界頗高,就算他這樣的大好青年她心裡也未必是看得上的,所以,他便半真半假的黏着她,渴望終有一日她能被他感化,接受他,答應他的求親,他心裡其實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不在意田流蘇成過親還生過孩子,主要是來自於小時候那人對他的教導。
然而現在,雲洛出現了,他們是正經的夫妻,雖然他不知道田流蘇的孩子是誰的,但他心中此刻已經開始羨慕崇拜兩個孩子的爹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能讓田流蘇如此折服,心甘情願的肯爲他未婚生子,又獨自撫養兩個孩子,而且還是揹着她的正牌夫家?
“啪”,他心裡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頭上捱了一個爆慄,只見田流蘇一手握拳一手抱着樂樂將他從混沌中打醒了過來。
“在想什麼?呆子,我來甜水村後並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只記得自己被綁架後扔到了這裡。”田流蘇這話一半是說給雲洛聽,一半是說給秦寶柱聽。
“原來如此,那孩子是誰的?”秦寶柱順着田流蘇的話問了出來。
雲洛見秦寶柱也問孩子的下落,才明白連秦寶柱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瞬間他又心情輕鬆了些,眼睛看着兩個孩子的面容,思索着這倆孩子的面容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知道,我又不記得以前的事,怎麼會知道孩子的渣爹是誰?以後別再問我這麼惡俗的問題,兩個孩子是我養大的,自然是我的。”
田流蘇見兩個男人來來去去兜兜轉轉都往孩子的身世上轉,瞬間不高興了,當着孩子的面討論這個不是傷了孩子的心嗎?本來安安和樂樂就脆弱敏感,虧他們還是兩個大男人呢。
雲洛見田流蘇居然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又想發脾氣,但最終他還是隱忍了下來,心中又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憐惜,他心中雖然有所懷疑和印證,但也做了最壞的打算,莫非是她在逃離王府後遇到了什麼事?他現在心中快要爆炸了,他急需要知道田流蘇逃離王府別院後發生的事。
“世子妃,無論如何,本世子既然找到了你,你就得隨我回去。”
“憑什麼?據你所說我們拜堂當日你便棄我而去,還將我送往別院,若不是我後來逃了出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且我現在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便請殿下賜我一封休書好了,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高官路,我過我的農婦日,兩不相欠豈不是更好?”
“你想得美,你不是說有舊疾影響了你的記憶麼?那本世子便從宮中找來御醫一定要將你中的毒解了,使你記起以前的事,本世子府中的人無論本世子喜歡與不喜歡,都容不得他人褻瀆與欺辱。”
“嗤,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我家裡還忙着呢,沒工夫在這裡陪你抽風,我要先回去了。”田流蘇抱着樂樂和雪靈狐一轉身往門外走去,青離和墨離黑着臉堵在門口一動不動。
“世子妃,世子沒說讓您離開。”青離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他家世子居然被田流蘇如此糟踐,真是沒有天理了。
“你倆讓不讓開,我雖然打不過他,但是對付你們兩個還是可以一拼的。”說着她便從身上摸了半晌結果什麼都沒摸出來,她一着急放下樂樂,提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就朝青離砸過去。
田流蘇現在好歹還頂着世子妃的頭銜,兩個侍衛還是不敢以下犯上的,青離不敢還手只一味的躲避,田流蘇步步相逼,勢如瘋虎,她就不信了,幾個大男人還能圍毆她一個女人不成?
“讓她走。”雲洛看了半晌,見田流蘇如此兇悍,只好喝了一聲,讓青離和墨離暫時先放她離開。
“是。”兩個侍衛答應了一聲,便側身從門邊讓開,田流蘇將安安也從秦寶柱懷裡接過來一手抱着一個孩子腳下不停的往出走。
雪靈狐見雲洛沒有找它算後賬的意思,忙一溜煙出了門有眼色的在前面帶路,幾個轉彎後四人便出了竹林。
此時村民們還在堅持砍着竹林裡的竹子,一大片竹子已經被砍了一小半,但是仍然沒能破了竹林中的陣法,而村民們見秦寶柱和田流蘇終於出來後,便停下手中的砍伐,紛紛詢問二人裡面住了什麼人。
“裡面住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田流蘇氣氛之下隨口胡掐了一句。
“啊?”老實的村民們哪驚得起她的驚嚇,以爲田流蘇說真的。
“裡面住了貴人,大家以後沒事不要輕易來此地,否則丟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前通知大家。”秦寶柱隨後說了一句話。
村民們本也不是多事之人,見秦寶柱如此說,也紛紛點頭同意,然後田流蘇讓村民們將砍下的竹子全部捆好拉回自己家,這東西可是好東西,用處多了去了,說不準哪天有大用呢,再不濟也可以編成籮篩、簸箕、掃帚這些農具,實用又堅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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