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爲了寶藏麼?
冷逸飛的眼中,突然浮現出強烈的恨意:“裴小七,他怎麼對待喬萱,我就會怎麼對你。”說完,冷逸飛就起身,把裴小七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面對突然變得殺氣騰騰的冷逸飛,裴小七心裡咯噔一下。
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可是,害怕也沒用,自己現在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裴小七任由冷逸飛把自己從娛樂室,拽進了廚房。
隨即,她的身子一個踉蹌,被冷逸飛狠狠推向了流理臺,緊接着——
一把閃着寒光的水果刀,便貼上了她的臉頰。
冷逸飛一手按住裴小七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則拿着水果刀,眼神看起來異常瘋狂:“只要毀了你的這張臉,凌少爵就不會愛你了,他會重新愛上喬萱。”
“等等,把話說清楚。”冷逸飛的話,讓裴小七感到很疑惑,目光卻死死地盯着那把看起來極爲鋒利的水果刀。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就是因爲你,小萱才過的這麼痛苦,所以,只要你的這張臉毀了,凌少爵就會重新愛上小萱,小萱就能得到幸福了,哈哈哈……”
伴隨着瘋狂的笑聲,冷逸飛手腕揚起,閃着寒光的鋒利刀口,便狠狠向裴小七的臉頰劃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順着刀柄,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冷逸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把插在自己的腹部,已經深的只剩下刀柄的水果刀。
裴小七猛地把手中握着的水果刀抽了出來,就在她準備再給冷逸飛補上一刀的時候,手腕突然一痛。
手中的刀,被突然闖進來的一名黑衣忍者給踢飛了出去。
“家主。”黑衣忍者見冷逸飛腹部正不斷往外冒着鮮血,趕忙把他扶了出去。
待廚房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裴小七彷彿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跌坐在地上。
她很後悔,後悔自己剛纔爲什麼沒有刺向冷逸飛的心臟,那樣的話,可以一刀斃命,也就不用再補第二刀了。
不過,如果冷逸飛真的死在自己的手上,只怕自己也活不成了。
過了一會兒,裴小七起身,走到房間的一面鏡子前。
儘管她先一步把藏在身上的水果刀刺入冷逸飛的腹部,但臉頰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冷逸飛的那一刀傷到了。
好在,傷口不算太嚴重,還不至於到毀容的地步。
只是如果不立刻進行包紮處理,或許會留下疤痕。
裴小七找遍了整個房間,有些意外地在一個櫃子裡找到了醫療箱。
把臉上的傷口清洗了一下,又用酒精消毒,貼上了紗布。
一切都搞定後,裴小七回到娛樂房,偌大的屏幕上,電影還在繼續着。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畫面中,已經與男主角在舞會上相遇邂逅的喬萱,那個時候的喬萱,看起來清純而又甜美。
只是,在整部電影中,裴小七都覺得喬萱身上籠罩着一份深深的絕望,哪怕是在笑的時候,那股絕望都如影隨形。
而整部電影最出彩的部分,也只有喬萱逃出組織,被追殺的那一分十二秒的鏡頭,以及被抓住後,受盡酷刑的十來個鏡頭。
裴小七抱着膝蓋,蜷縮在沙發上,腦海中浮現出剛纔驚險的一幕,以及冷逸飛說過的話。
就是因爲自己,喬萱纔會那麼痛苦。
所以冷逸飛纔要把自己的臉毀掉,這樣,凌少爵就會重新愛上喬萱,喬萱就會幸福了。
難道說,冷逸飛喜歡喬萱?
皺了皺眉,裴小七的思緒再次回到了電影上。
在電影差不多快要結束的時候,裴小七突然臉色大變,趕忙趕下暫停鍵。
被定格的一幕,正是喬萱受不住酷刑,最終死去的一幕。
爲了檢查喬萱是否真的死亡,醫生剝開了喬萱的眼睛,進行檢查。
鏡頭特意對準了喬萱的瞳孔,而讓裴小七臉色大變的,也正是因爲她清楚地看到了喬萱的瞳孔,產生了擴散放大的現象。
那絕對不是演技能夠做到的事情,鏡頭裡的喬萱,是真正的面臨生死邊緣。
發現這一點的裴小七,立即反覆觀看了喬萱受刑的十幾個鏡頭,而再一次的觀看,更是然她有了新的發現。
在電影中的刑訊室裡,有一面鏡子。
其中一個鏡頭轉換,時間爲一秒左右,但就是那一幕,裴小七發現鏡子照到了一個人。
她立刻按下暫停鍵,儘管鏡子映照出的身影比較小,但裴小七還是認出,那個人正是冷逸飛。
因爲鏡頭只有一秒鐘的時間,不注意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
裴小七也是在反覆觀看到第八遍的時候,才注意到那個細節。
將屏幕逐漸放大,裴小七看清楚了鏡子裡冷逸飛那痛苦的表情,毫無疑問,當喬萱在受到酷刑折磨的時候,冷逸飛就站在一邊。並且——
或許這並不是一部電影,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喬萱的確叛變過。
那些被追殺,以及受到酷刑折磨的鏡頭,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有人利用這一切,把它拍成了一部電影。
當裴小七得出這個推斷的時候,娛樂室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剛纔那名把冷逸飛扶出去的忍者,他站在門邊,面無表情地盯着裴小七,用毫無感情的聲調說道:“跟我來。”
深吸了口氣,裴小七跟着忍者走了出去。
待離開病房後,她才發現,醫院的整個樓層都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空氣中瀰漫刺鼻的消毒水味。
裴小七不知道忍者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但她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太好的地方。
最終,走在前面的黑衣忍者,腳步停在了亮着紅色搶救燈的手術室門口。
在門口走廊的休息椅上,坐着一名兩鬢已經顯現些許白髮,穿着日式和服的中年男人。
“宗主。”黑衣忍者恭敬地低下頭,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身邊,“人帶來了。”
“嗯,你和小萱長得的確很像。”中年男人轉過頭,一臉和善地看着裴小七,“不介意的話,坐下來陪我聊聊天。”
裴小七稍稍愣了下,但還是按照中年男人的要求坐在了他的身邊:“你是冷逸飛的父親?”
裴小七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冷逸飛與眼前的中年男人長得很像,所以她推斷兩人之間是父子關係。
“我是阿照的父親,端木勝巖”
“阿照?”裴小七對這個稱呼感到疑惑。
“差點忘了告訴你,他的全名叫端木照。”
“端木照?端木家族?”裴小七呼吸一窒,怎麼也沒想到冷逸飛竟然會是端木家族的人。
看到裴小七一臉吃驚的模樣兒,端木勝巖突然笑了起來:“很吃驚麼?你是一個特工,
“想要寶藏的人那麼多,我怎麼會知道抓走我的是端木家族的人。”
“你說的有道理,但這不能作爲理由。”端木勝巖看了一眼紅色的搶救燈,卻說出了一句讓裴小七大跌眼鏡的話,“如果阿照死了,我會讓你替她成爲端木家族的新一任家主。”
愣了足足半分鐘,裴小七才反應過來:“你……你剛剛說什麼?要讓我成爲端木家族的家主?”
“是的,但前提是阿照死了。如果他沒死,那麼你就必須死。”端木勝巖,饒有興趣地盯着裴小七,緩緩道,“如果你想確保自己能夠活下來,就走進那扇門,把躺在手術檯上的他給殺死,聽懂了麼?”
裴小七覺得,這個自稱爲端木勝巖,看起來雖然很和善,實際上卻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怪物。否則——
天底下哪有慫恿別人去殺死自己兒子的父親。
“你是冷逸飛,啊,不,是端木照的父親,你希望我殺了你兒子?”裴小七試圖從端木勝巖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來,但遺憾的是,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如果你想活下來,就必須殺了他。因爲,如果他活下來,你就必須死。”端木勝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拿着,決定權在你的手裡。”
“你瘋了,他是你的兒子。”裴小七完全無法理解,端木勝巖爲什麼要自己去殺了他的兒子。
“這是端木家族的傳統,我是家族的宗主,必須按照規矩辦事。好了,告訴我你的選擇,是拿這把槍走進去殺了他,還是聽天由命,手術結束後,如果他活下來了,換成你死。”
裴小七注意到,自從中年男人提出要自己殺了冷逸飛開始,站在一旁的黑衣忍者臉上便浮現出了焦慮之色。
能讓一個心理素質強到哪怕有生命危險都面不改色的忍者感到焦慮,可見——
這件事情非同尋常。
終於,黑衣人者忍不住了:“宗主,您不能把家主的位置,交給敵人。她會像端木羽一樣,背叛您的。”
端木勝巖把後背完全靠在椅子上,看向裴小七的目光帶着詢問:“你會背叛我麼?”
這是什麼鬼扯淡的問題!
裴小七覺得自己額頭的太陽穴,有些痠痛,這是她智商捉急的表現:“那個端木先生,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裴小七清了清嗓子,略微斟酌了一下:“你爲什麼要讓我殺了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