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也沒人敢提。
慕冰月更是心中鬱悶,卻又不知如何舒解。
纏在她手腕上的小黑似能感應到主人情緒不佳,在溫暖的室內,舒服的它,偶爾在慕冰月手腕間轉動一圈,似乎在提示着慕冰月,縱然沒有她心中所牽掛的那個人,還有它的陪伴呢。
慕冰月怎能不知小黑的心意?心中倒是頗爲感動。
待到宴會快要接近衛生的時候,慕冰月終是強撐不下去,跟糟老頭說了兩聲,便告辭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知道她要回來之前,大夫人和二夫人兩人得了林老頭的消息,就立刻開始給慕冰月和慕清揚的院子收拾,慕冰月回去的時候,倒覺得院子裡煥然一新,所有的積雪都被掃除了,只餘了樹葉上的還留着,說是爲了給她欣賞的。
她一走進院子,便看到院子道路兩側放滿了盛開的盆栽矮梅,這樣的季節,有這樣嫣紅的花朵,倒是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走到院子中間,客廳的門便打開了,裡面鋪面一陣暖暖氣息,迎面而來,地龍的熱氣燒的往往的,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了。
她伸手揭開披風的絲帶,邊走邊脫,將手上的小黑也脫了,讓它出去呆着,小黑倒也乖巧,趁人不備溜了出去,也不知道躲在哪裡。秋菊跟在後面接着她的衣服,進了屋子,暖氣包裹着,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慕冰月長舒一口氣,似要疏解心中的鬱悶之氣一般,立刻有丫鬟端了溫度剛好的梅花茶遞到她的手裡,她結果,喝了兩口轉身交給另一個丫頭,解散了綁着的頭髮,青絲披散下來,客廳的門關上,屋子裡更是溫暖如春。
許久沒好好洗個澡了,此刻頭髮披散下來,更是覺得熱氣逼人,慕冰月道:“可準備水了?”
秋菊忙笑道:“大夫人知道小姐回來第一件事情定是要沐浴,所以早就準備好了開水放在浴桶裡,算算時間,在有地龍的房間裡,這會子溫度應該是正好的。”
慕冰月道:“那走吧。”
夕顏和秋菊跟過去伺候,脫了外面的衣服,只留了中衣,現在一個小點兒的桶子裡洗乾淨了頭髮,再去大浴桶試了試水溫,溫度剛好,上面還漂浮着新鮮嬌嫩的梅花瓣,帶着熱熱香氣,倒是舒服,她的身心倒也放鬆了不少。
“這梅花是新鮮的,怎的這水裡也帶着梅花香氣,好生舒服啊。”慕冰月掬了一捧水往臉上潑去,眨了眨眼睛,輸了一口氣,這會自才覺得緩了過來,是真的到家了。
“大夫人說,這水是取了梅花瓣上面的水,存在了冰窖裡,要用的時候,再取出來燒熱,用了能嫩膚香體,最好不過,她還說,若是小姐喜歡的話,把冰窖裡留着的都給小姐一人用,還再讓人去多取一些。”秋菊在一旁說道,一邊粘在後面,將慕冰月的頭髮從水裡撈出來,擰乾,拿幹棉布擦着。
“你纔回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大夫人就跟你說了那麼多,看來,很是上心啊。”慕冰月道。
“可不是?不過現在小姐你身份不一樣,在林家,以後自然更是人人尊重的,她對小姐好一點,也是無可厚非,更何況,也只是用一點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秋菊倒是理所當然的說道。
慕冰月想了想,人家都這麼是好了,若是自己拒絕的話,倒是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大夫人給我留着,你去的識貨,順便從我的藥瓶子裡,取十顆益氣丹送過去給她,再取十顆送給二夫人。”
“送那麼多?”秋菊有些吃驚,道:“小姐,這益氣丹可是珍貴之物,給她們一兩顆就行了,怎還給那麼多啊?”
慕冰月笑了笑,搖頭看着秋菊,道:“她們與我親近,我自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就算再能幹,偌大的林家,也需要人幫襯支持,我這是在爲大哥綢繆,大家爲了我做了那麼多,我爲大哥做這種消失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益氣丹我自己隨時就能熬出來,費不了什麼事兒。”
“小姐,可是……”
“好了,你們出去吧,這水溫剛好,我想一個人泡一泡,安靜一下。”慕冰月心中本就有些煩悶,此刻更是不想聽秋菊多說,揮揮手,讓她跟丫頭兩人出去。
秋菊知道慕冰月見不到星暗,心緒欠佳,也是不敢多說,點點頭,道:“是,小姐有什麼吩咐,喚我們一聲,我就在外面等着。”
“嗯。”慕冰月點頭。
秋菊見她的眼睛都已經眯上了,便給她把頭髮整個紮了起來,鬆鬆垮垮弄成一個包包頭垂在腦後,退了出去。
慕冰月閉目享受熱水的包裹,一手拿着絲瓜瓤,一手拿着香噴噴的精油姨子滿滿搓洗。
像這種安靜舒服的洗浴,真是好久都沒試過了,尤其這梅花還帶着淡淡響起,似能凝神靜氣,慕冰月倒覺得很是舒服。
泡了一會兒,慕冰月快要入睡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道腳步落地聲響起,更警覺面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心中警惕,睜眼一看,眼前站着一個健碩高大的身影,也不管這人是誰,她本能的就尖叫了一聲,倒是嚇的不輕。
“小姐,你怎麼了?”外面秋菊焦急的喚了一聲,似就要進來。
“噓!”
眼前的人對她筆畫了一個噤聲姿勢,她這才反應過來,心中的驚喜已經大於惱怒,鬱悶了一整天的心情在這一刻,見到眼前這個髒兮兮的人時,忽然就開朗起來。
“秋菊,我沒事,你們別進來,都出去吧,我自己洗完澡會去睡,你們都各自休息,不用管我了。”慕冰月對着外面發出驚呼的秋菊大聲說道,聲音帶着篤定和肯定。
“可是,小姐……你究竟怎麼了?”秋菊對着裡面的慕冰月又是喊了一聲,聲音帶着焦急。
“我沒事,剛纔睡着嗆了一口水,你們出去!”慕冰月聲音染上了幾分的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