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的性子就是這樣,看似柔弱,但是內心比誰都要堅強。就是因爲這樣,才讓薛湛愛的無法自拔。
宋慧敏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經把她隨軍的消息透露給了蘇子衿,她正在謀劃着一件大事。
“王妃,慧敏公主不在宮中。”小月忐忑不安的偷瞄主子的神色,雖然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蘇子衿舒了一口氣,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用再提心吊膽,這樣也挺好。
日子還總要過下去,子衿不想再去想這些煩心事,她開始繼續畫設計圖,始終不曾忘記自己的理想。
這一日,蘇子衿帶着侍女來到了姚記,雖然這裡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好的記憶,但是她需要的青鱗絲只有姚記有貨。看來,不管到了哪裡,壟斷總是最賺錢的。
“嫂子?”
“二弟?”
大哥帶兵打仗,錦年那小子也跟了去,就只剩下祁睿還呆在京都。他閒來無事,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嫂子,還真的有緣。
“嫂子,這裡人多,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蘇子衿點頭同意。這京都裡她熟悉的人本就沒有幾個,翠兒和小月倒是能說上幾句話,但到底顧忌着主僕之別,不曾交心。祁睿是相公的兄弟,也幫過她幾次,子衿的心裡還是很信任這個二弟的。
如意樓內,兩人選了一處包間,隨意的說這話,氣氛很是和諧。
“嫂子,日後有需要的東西讓下人們採買就是,街上魚龍混雜,還是小心的好。”看着子衿挺着個大肚子,祁睿不由得有些擔心。而且他聽說了,那慧敏公主可是跟着大哥出征去了,也不知道嫂子有沒有收到了消息。不過祁睿體貼的沒有多問,大哥的家事他作爲兄弟也是不適合插手的。
“哪有那麼嬌貴,在我們老家,許多婦女生產前還在地裡幹活呢,不礙事的。”蘇子衿從來沒有因爲她的出身感到羞恥過,也不會刻意的裝出一副高貴的樣子,她想這祁將軍也不是那等勢力之人。
果然,祁睿聽完只是微微一笑。只有這樣溫婉的男子才配的上那句“公子世無雙吧”,無怪那些世家小姐傾心不已。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外面閃了進來。
“誰?”祁睿上步閃身把蘇子衿護在了身後,小月和翠兒也戒備的站在了主子的兩側。
只見門口站着一位着墨色短裙的豔麗女子,一頭青絲高高豎起,眉目間滿是肅殺之色。看她臉色蒼白,右手低垂着,想必是受了極嚴重的傷。
女子心下也是暗叫不好,怎麼躲進了這麼個地方,現下別說是脫身了,能不能保命都是問題。
“等一下。”蘇子衿從保護圈裡有了出來,她有着疑惑的看着女子的衣裙。
“這位姑娘,可是認得柔兒?”
那女子眼眸滑過一道危險的暗芒,這些人當真是可惡至極,一個個的只會用姐姐的威脅她!看來她是把蘇子衿當成了仇人。
子衿見她面色不虞,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機會。在老家的時候,她的第一個主顧就是這柔兒。柔兒姑娘雖說流落風塵,但是卻是個難得的心思通透之人,蘇子衿也爲她做過一些衣服,這墨裙就是其中一件。可是怎的跑到了別人的身上。
“姑娘不要誤會。我本是一名繡娘,姑娘身上的衣服看着眼熟,乃是我爲柔兒姑娘定製的,不知怎麼……”
“你……”
“快點,一間一間的搜!一個老鼠洞也不要放過!”
還沒等這女子說話,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看樣子是在找什麼人。
“姑娘若是信得過我,就請到屏風後面,我來應付外面的人。”
女子看了子衿一會,最後還是聽從了子衿的建議,反正她也別無選擇。
祁睿心裡奇怪,這嫂子怎麼會幫着這麼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不過他也沒有出言反對。至於翠兒二人就更不會反對了,她們一切聽從蘇子衿的命令。
很快,那些人就搜查到了蘇子衿所在的包間。
領頭的人倒也客氣,敲了門之後得到允許才帶着人走了進來。
祁睿一看,還是個熟人!
那人看見祁睿也是一愣,連忙躬身施禮。
“末將魯然見過祁將軍!見過夫人。”
這魯然見祁睿身邊還坐着一位懷着身孕的婦人,以爲是他的妻子。可是也沒聽這祁將軍娶親啊,難道是府裡的小妾?看樣子倒是個受寵的。
屋裡的人一時之間也沒有解釋,她們都忘記了,蘇子衿這個蕭王妃是出名,可是見過她的官員寥寥無幾,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老魯啊,你們這興師動衆的是要幹什麼啊?”
祁睿穩穩當當的坐在那裡,受了這一禮。
“回將軍,廷尉府的二公子剛剛被襲擊了,有探子見那賊人鑽進了如意樓,所以末將帶人過來看看。”
“哦?廷尉府。”這廷尉府可是五皇子的人,不知道是尋仇,還是一場策劃好的陰謀。
“正是,既然祁將軍在這裡,想必是沒問題的。末將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退了。”這魯然也不是傻子,要說當今朝堂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非祁將軍莫屬,他可不想去觸這位的眉頭。
魯然一拱手,帶着手下退出了包間。不知是不是因爲祁睿的存在,之後的搜查倒是安靜了許多,沒有引起更大的騷亂。
“姑娘,你可以出來了。”
蘇子衿淡然的坐在凳子上,其實她心中大概也拼湊出了一個真相。
在老家的時候,她就看出那柔兒姑娘是有故事的人,一身的氣質可不是妓館裡可以培養出來的,倒像是個落魄的世家小姐。後來她聽街裡隱約提起過,說這柔兒姑娘是個苦命的,年幼時被哄前着和人私了奔,可誰知心上人家裡早有嬌妻。柔兒性子剛烈,不願與人爲妾,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負心人,最後不得已流落了風塵。
在世人眼裡,這柔兒姑娘倒是矯情。與其伺候一羣人還不如伺候一個,做妻做妾還不是一樣。可正因爲這一點,子衿倒有些喜歡這位姑娘,寧落風塵,也不嫁於心上人爲妾,何等的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