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什麼啊?”蘇子衿也不甘示弱,一張清婉的小臉立刻就冷了下來,一雙秋水剪瞳裡泛着泠泠的冷意。
這安氏畢竟比這些小媳婦沉得住氣,忙去拉。
可這三個小媳婦,平時關係就很好,見自己人又多,而又是蘇子衿的過錯,自然沒有一點兒顧忌。
“你揹着你家男人偷偷和李家公子幽會,昨晚還趁着你男人不在家將李家公子約到家裡來,怕是早就和李家公子幹了苟且之事,給你家男人戴了綠帽子了吧?”這名叫小花的小媳婦聲音雖然不高,可是卻十分的尖銳。
這一聲出去,本來過往的人全都涌到了這邊看熱鬧。
蘇子衿顯然沒有料到,昨晚李公子來自己家竟然被人看見了,心雖然驚但是卻是更多的氣憤,不覺冷脣反擊:“你說的這麼確定,你是不是暗戀李家公子,整日跟在李家公子身後啊?”
蘇子衿混過職場,又經歷人事,遭遇過背叛,可以說大風大浪也都過來了,這點兒沉着力和鎮定力還是有的。
反觀這叫小花的小媳婦,那鎮定力就不行了。
聽到蘇子衿這樣說她,當即就跳了起來,指着蘇子衿:“誰暗戀李家公子,李公子昨晚去你家的事兒,你街坊鄰居都看見了,你想抵賴也抵賴不掉,一個有夫之婦大晚上的竟然讓其他男人進門,誰知道你們趁你男人不再的時候都做了什麼苟且,齷齪之事!”
這句話一說,本來看熱鬧的人,便開始對蘇子衿指指點點起來,有些認識蘇子衿的人,便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無不是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將她又說了一通。
蘇子衿一雙秋水剪瞳立刻掃到旁邊的安氏,安氏見蘇子衿人單力薄的,而且這說的也是事實,這件事就是傳到薛鐵匠的耳中,薛鐵匠也肯定是惱羞成怒的,因此安氏倒也不怕。
蘇子衿是知道自己長得美貌,只要自己出門,周邊的男人瞧見了便都不免往她身上多看幾眼。
那些男人的媳婦們自然都對她咬牙切齒,一邊訓斥着自家男人,卻也一邊罵她狐狸精!
但凡她犯了一丁點兒錯,那些長舌婦便都會添油加醋的傳說一番,個個都將眼睛擱在她身上,看她哪裡都不順眼。
她好好的走路,硬生生的說她故意搔首扭腰。
她手帕不小心掉了,卻說她是故意留下,等着哪個男人撿到了給她送回去。
尤其是那些與她年紀相仿的小媳婦,動不動就拿她家夫君年歲比她大來說事,總是在她面前提起,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嫁給了一個年歲大的外鄉人。
半年了,她肚子沒有動靜,個個跟在背後取笑她是個生不出蛋的母雞,就等着她哪天被休了,來看笑話。
之前原主爲什麼要花錢,買那些吃食零嘴,買那些小媳婦不能買的東西,看着她們羨慕卻又嫉妒的目光,無不是想從中找一份慰藉而已。
總有些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長得比自己美。
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的髒水都往那個人身上潑,不懈餘力的拉幫結派,貶低唾棄那人,只不過是想從中找到一絲安慰和平衡而已。
“安嬸子,你看見了?何時看見的?”蘇子衿望着安氏,眸光裡滿是冰霜。
安氏看着蘇子衿,平時清婉嬌弱的蘇子衿今日怎麼變得這般凌人了。
“我……我也是聽張家嬸子說的,張家嬸子說昨晚晚飯過後,一個男人從你家後門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安氏被蘇子衿這眸子看着,也不知心底爲何沒了底氣。
“呵,就憑這點兒就敢證明那個人是李公子?證明我和李公子有關係?證明我揹着我家夫君偷人?”一貫說話輕輕柔柔的蘇子衿冷不丁的將聲音提高,衆人皆是一驚。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李公子,反正大晚上的一個男人從你家後門慌慌張張的出來,那能有什麼好事?不是你偷人是什麼?”阿香尖着嗓子,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
女人的貞潔在古代被看得極重,在大街上蘇子衿公然被人質疑偷人,即便是冤枉的,怕是往後也沒臉出來見人了。
“你怎知不是那個男人貪圖我美貌,趁着我夫君不在家,想要輕薄於我?”蘇子衿眸子中的冷意分明要比這寒冬還要寒冷,就是連身子也在頃刻間變得冰冷。
縱然之前她的確和李家公子來往密切,可是到底還是曉得婦人的本分,李公子可是連她的手都沒有摸過。
“那還不是你自己不知檢點,整天拋頭露面的,你家男人生的那般強壯,要不是你勾引,哪個男人敢跑到你家去?”小花這一句說完。
更是引的圍觀的人一片謾罵,輕蔑聲,那難聽的話一個接着一個從嘴裡蹦出來。
蘇子衿被衆人圍在裡面,像一隻人人喊打的耗子般,任由衆人欺辱,謾罵。
蘇子衿攥在袖子上裡的手緊緊的握着,身子被氣的冰涼,可是胸口處卻是竄起一串無名火。
白皙的小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這些愚昧的古人,總是將過錯強加在女人的身上,而往往那個最先站出來摧殘、指責的人必然是女人,而且比男人更爲的殘酷。
這些古代的女人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年的壓迫,日復一日,這些女人便將這些壓迫轉移到其他更爲弱勢的女人身上,在謾罵中,指責中,企圖找到那麼一點兒快感!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一下從人羣中擠了進來,當下口中說着難聽話語的人們便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家媳婦自嫁入我家來,一直安守本分,賢惠善良,心思單純,不曾逾越本分半步,因爲長得貌美,總是惹來旁人的目光,更是招來莫須有的非議之聲,你們在座的每一位,捫心自問,你們可曾看到我家媳婦與其他男人走的親近,可曾聽到我家媳婦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主動說一句話,又可曾見我家媳婦多看了其他男人一眼?”薛湛冷硬的說出這句話,話語中滿是凌厲和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