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轉過頭,就看見前方慕盈斷了頭顱的屍體之中,一道雪白的影子緩緩地飄起。
看到那個影子的剎那,我、容祁和慕桁三個人全部都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慕盈的魂魄。
這真的太奇怪了,剛纔慕盈的屍體里根本沒有魂魄啊,可這個時候我又眼睜睜的看到了慕盈的魂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看慕盈的魂魄慢慢凝聚成了實體,在我面前站定。
慕盈美麗的臉龐直勾勾的看着我,低聲笑道:“怎麼了舒淺,你們看見我似乎很震驚?是了,你們應該以爲我的魂魄早就已經走了吧?那你可真的是太不瞭解我了,你將我殺了,將我的一生都毀了,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嗎?”
慕盈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只是冰冷中不帶一絲溫度,可收到後半句的時候,直接擡高了音調,語氣中充滿了戾氣和惡毒。
與此同時,我體內的金針已經開始有些許的溶解了,渾身的刺痛感傳來,我死死地捂住胸口,調整內息,終於恢復了些許,沙啞的嗓子虛弱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的魂魄上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剛纔會看不見?”
如果我現在還沒過來,那肯定就是太愚蠢了。
不得不說,我們還是低估了慕盈,沒想到她還故意留了一手。網她一定是在自己的身體上立下了某種術法,讓他死了之後,魂魄可以隱藏在身體的某一處,而不被我們發現。這樣子一來,我們就會以爲她的魂魄已經去轉世投胎了,但其實她的魂魄已經是藏在某一個地方,默默的虎視眈眈,等待着機會伺機出動。
我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個原本裝着射日弓的木盒碎片之上,眼神恨恨。
該死的,我真的是防備心太弱了。
先是暴雨梨花針的圈套。我早就該想到,既然大長老、二長老都知道我在尋找神器,那麼同爲長老的三長老肯定也知道,所以說他肯定也猜到了我們如果搞定旁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肯定就是將他所收藏的這一箭射日弓給拿走。所以三長老特地在放着射日弓的盒子上設下機關,只要我一打開盒子,毫無防備的我就會受到暴雨梨花針的攻擊。
再來,就是慕盈的魂魄。慕盈就算被我殺了,只要魂魄不散,他們旁系就不算完全沒有希望。
該死!我竟然就這樣被旁系的人鑽了空子。
“你說呢,舒淺?”看見我虛弱的樣子,慕盈又一臉猙獰地笑作一團,“兵不厭詐,別以爲只有你會給我們相愛圈套,我們也是有所準備的!”
“準備?”慕盈的話音剛落,一旁一直沉默的容祁,驀地開口,嗓音裡透着冷意,“你所謂的準備,就是跟葉家人,勾搭在一起?”
容祁的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紛紛變了臉色。
我微微一怔,但我知道容祁從來都不會亂說話,立刻就看向了慕盈。
慕盈的魂魄本來就臉色蒼白,此時聽見容祁的話,臉色更白,脫口道:“你、你在胡說什麼?”
“別以爲我不知道。”容祁再次開口道,聲音依舊是孩童的稚嫩,可是裡面的冷意卻讓人不寒而慄,“這暴雨梨花針,一直都在葉家的手裡,怎麼會突然被你們用了?如果你們沒有跟葉家勾結在一起,爲什麼會有這暴雨梨花針?”
我臉色微微一變。
關於暴雨梨花針的傳說,我的書上也看到過不少,但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在葉家人手裡。我更沒有想到的是,旁系的人竟然跟葉家人勾搭在了一起。
但是細想一番,我又覺得絲毫不奇怪。葉家人想對付的是我,而慕盈他們想對付的也是我。所謂只要有共同的敵人,他們便是朋友,他們兩個會勾結在一起的,自然不奇怪了。
而且之前在目前在慕家老宅,我早就已經知道旁系的人和葉家有所合作。但我還是覺得憤怒,因爲我們嫡系和旁系如何鬥,這都是我們穆家內部的事情,去跟外面的葉家人勾搭在一起,就無恥了。
我憤然地看着慕盈,開口:“你們這些旁系的人,比不過我們,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慕盈似乎被我的話給刺痛了,臉色驀地難看起來,朝着我咆哮道:“你們嫡系的人掌握這慕家所有的資源,我們旁系什麼都沒有,你憑什麼說我們用下三濫的手段?如果不是葉家人,我早就被你們給滅了,怎麼能夠將你困在這個地方?”
慕盈的話直接承認了跟葉家人有所勾結,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心裡暗自惱怒。
看來我真的還是太過於天真愚蠢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旁系的人會和葉家人勾結,還留了一個後手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越想越懊惱,可一旁的慕桁驀地低下身子,覆在我耳邊低聲道:“舒淺,現在不是跟自己氣的時候,我們應該擔心的是葉家人是否在四周。”
聞言,我整個人突然愣住了,意識到了慕桁這句話裡面的玄機。
葉家人會幫慕盈他們並不奇怪,但這個幫助的真正目的,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對葉家人來說,他們從頭到尾想要解決的人就只有我,慕盈和旁系,與其說是他們的盟友,倒不如說是他們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
如今我們旁系和嫡系內鬥,可以說是兩敗俱傷。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知道在我們和慕盈鬥得如此之兇的時候,葉家人是不是偷偷在躲在暗處,尋找機會想一把將我們整個慕家都給拿下?
想到這裡我不由臉色蒼白,頓時也顧不得自己身體的不適了,想要凝聚靈力觀察四周,可靈力方動,我就感覺到體內傳來刺痛感。
“舒淺,我勸你最好是不要亂動了。”慕盈冷笑着開口道,“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修爲,會不會被廢。”
我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理會慕盈不遺餘力地譏諷或者威脅,只是惱怒地看着她,怒罵:“慕盈你這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你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