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彷彿有千斤重,一個擡手的動作,我已經滿頭大汗。
我咬着牙,一把將我的手腕,朝着那個小鬼甩去。
譁!
那玉鐲突然閃起耀眼的紅光!
“啊!”
那小鬼尖叫一聲,臉上突然燒起一片焦黑,迅速地放開了我。
身體一獲得自由,我迅速地轉頭。
只見我身後空蕩蕩,哪裡有什麼男人?
我覺得脊背發寒,可根本顧不得想那麼多,擡腿就趕緊朝祠堂外跑去。
可就在我撞上門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女人淒厲的慘叫聲。
“舒淺!救救我!”
我轉過頭,就看見容巧巧渾身是血地趴在祠堂的地上,正朝着我掙扎地擡起手,一臉的乞求。
容巧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我心亂如麻,想要衝出祠堂,可看着容巧巧痛苦的臉,我的腳卻邁不開了。
該死的!
猶豫了一秒後,我還是咬了咬牙,轉頭又跑回祠堂裡。
不是我聖母,只是我做不到見死不救。雖然我很討厭容巧巧,但如果她今天死在這裡,我恐怕一輩子都心裡有愧。
此時那小鬼還在地上痛苦地打滾,我迅速地拉起容巧巧的手,就想往外跑。
可這一拉,我才發現容巧巧好沉。
“嘿嘿嘿。”
耳邊突然想起一個女人的陰笑聲。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這個聲音,不是容巧巧的。
倒是更像,那個女鬼的……
我迅速地低下頭,就看見“容巧巧”坐在地上,正擡頭看着我笑。
那笑容,陰冷無比。
我迅速地想要甩開她的手,可她死死地抓住了我。
我趕緊擡起左手,想用手鐲保護自己。
頓時,“容巧巧”笑得更大聲。
“你以爲我會怕這個?”
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容巧巧”突然抓着我的胳膊,跟水蛇一樣,朝着我身上爬來。
血腥味撲鼻而來,讓我幾乎作嘔!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容巧巧”慘白的臉,就已經逼近了我眼前,
“乖,來,幫我的兒子孕育肉身吧……”
女鬼的聲音近在咫尺,我突然看見容巧巧的身上飄出一道白色的影子,纏繞住我的身體。
與此同時,容巧巧的身體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我猛地反應過來!
那女鬼是想捨棄容巧巧的身體附到我身上!
我拼了命地想要掙扎,可身體彷彿被冰凍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那女鬼透明的身體,一點點地靠近我。
身體,越來越冷。
就在那女鬼的白影快要和我重疊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聲尖叫。
“啊!”
是那個小鬼的聲音!
聽見兒子的叫聲,那女鬼身形頓時僵住了,迅速地鬆開了我。
身體一獲得自由,我立馬站起身,迅速地想要後退。
可由於走得太急,我腳步一個不穩,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朝着後面倒去。
我以爲迎接我的會是硬邦邦的大地,可不想,一個冰冷的懷抱接住了我。
我擡起頭,就看見一張俊美異常的臉,近在咫尺。
是容祁。
我愣住,不知如何形容我看見他的心情——
驚訝之餘,還有那突然安穩下來的心。
好像我知道,容祁在這裡,我便不會再有危險了。
容祁低下頭看向臉色蒼白的我,皺起好看的眉頭,問:“你沒事吧?”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我的鼻頭突然有點發酸。
“我沒事……”我剛開口,容祁的目光突然落在我脖子上,頓時他眼色一冷。
我這才意識到,我脖子上被那小鬼掐過的地方,已經紅腫了。
“找死。”
容祁冷冷吐出兩個字,那小鬼和女鬼的四周突然燃燒起熊熊鬼火。
那女鬼和小鬼,明明就是沒有實體的鬼魂,但在這火焰的燒灼下,竟然開始魂魄發黑。
那小鬼疼得哇哇大哭起來。
那女鬼拼命想要護住小鬼,可她自己也很快不堪鬼火,痛苦地蜷縮作一團。
最後,那女鬼放棄掙扎,朝着容祁跪下來,不斷地磕頭。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兒子,我真的不知道這姑娘是您的人,如果我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絕對不敢動她一根毫毛……”
看着這女鬼害怕得渾身發抖的樣子,我再次意識到,容祁有多強大。
這女鬼和小鬼,有本事將容家上下攪得不得安寧,但他們一看見容祁,就跟耗子遇見貓一樣,竟如此畏懼。
對於女鬼的乞求,容祁臉上沒有一絲動容。
“說,是誰在幕後幫你們?”他冷冷開口。
我看見那女鬼的身體僵了一下。
“大、大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那女鬼不敢去看容祁的眼睛,哆嗦地答道。
容祁冷笑一聲。
“就憑你這點道行,怎麼可能能夠逃出我的結界,還能夠在我眼皮子底下藏匿身形?說,到底是誰在幫你們?”
“大人,真的沒有人在幫我們,真的沒有……”那女鬼雖然很害怕,但依舊不肯鬆口。
這下,容祁最後一點耐心也沒了。
“既然不肯說,就乖乖受死吧。”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驀地擡手,女鬼和小鬼身邊的火勢就突然暴漲。
只聽見兩聲淒厲的慘叫聲,那女鬼和小鬼,在剎那間就被燃成了灰燼。
灰燼之中,兩道黃符,緩緩落下。
容祁一擡手,那兩道黃符就落在他手裡,他低頭看着黃符,若有所思。
“你把他們怎麼了?”我忍不住問。
“魂飛魄散而已。”容祁將黃符收入袖子裡,神色漠然。
我的心裡一陣發冷。
舉手間就讓別人魂飛魄散,我該感嘆容祁的強大,還是害怕他的無情?
這時,容祁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瑟瑟發抖的我,微微蹙眉。
“你很怕?”
聽見這廢話一樣的問題,我恨不得翻他一記白眼。
但我不敢,只能老實道:“沒錯。”
容祁好看的眉頭皺的更緊。
“我既然讓你當餌,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護你周全,你怕什麼?”容祁低聲道。
我一愣。
既然讓我當餌,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護我周全。
我原以爲,那男鬼同意讓我作餌,是不顧我死活。但沒想到,他心裡,竟是那麼想的。
見我不說話,容祁突然挑起了眉毛,又道:“還是你是以爲,我知道了你和那個男人的事,便不管你了?”
那個男人的事?
我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容祁說的是劉子皓。
鬼使神差地,我開口:“我沒有和劉子皓髮生過關係。”
容祁一挑眉。
“我和他以前的確是戀人關係,但我們沒有上過牀……”我尷尬地又解釋了一句。
或許是因爲容祁又救了我一命,讓我不想再故意騙他。
“我知道。”不想,容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