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其他人來說，已經過去了十年。
其實對於她來說，不過是睡了一覺的跨度。一覺醒來，她就從“雲慧”成了東方雲。
可現在，再看到這張臉，東方雲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姐，這張人皮按照你的要求，除非用這瓶藥水洗，否則拿不下來。”雪娘將配好的藥水交給東方雲。
“恩。”東方雲接過藥水，然後又帶上她的那張銀色面具。
“小姐，”雪娘還是忍不住說道，“小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露臉。主子肯定不希望小姐再有任何危險。”
“我知道。但畢竟已經過去十年，很多事情都已經沉寂，要想重新翻出來，這張臉就必須出現。我絕對不會讓父親母親枉死！”
雪娘動容，眼眶微紅，“是！屬下一定誓死追隨小主！”
東方雲神情柔和，拍拍雪孃的手臂，“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不要把自己看輕了。”
“小姐。”雪娘忍不住眼眶溼潤。
“雪娘。”門外傳來芸芸的聲音，“無塵公子又來了。”
雪娘皺眉，收起了感傷的情緒，“現在？”
“恩，他說要見主子，爲上次的事當面向主子道歉。”
雪娘看到東方雲眼裡的疑惑，解釋道：“就是那天晚上，突然襲擊小主的人。從昨天開始無塵公子就在這裡等小主了。”
東方雲手指若有似無地在桌子上敲着，“他似乎對我的臉很好奇，昨天一直想拿下我的面具。”
雪娘一驚，隨後說道：“大概是因爲雲閣主人始終沒有露過面，小主突然出現，所以纔好奇吧？”
“我到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東方雲起身，“走吧，去會會這個無塵公子，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是！”
現在還是白天，鳳陽閣並沒有多少客人，所以東方雲直接下樓在大廳見柳無塵。
他依舊是一身白色，袖口和衣襬處繡了一些紫色的祥雲紋路。
東方雲看到他的時候，他正獨自喝酒，眼睛看着前方出神。
柳無塵看到東方雲，眼睛一亮，脣角牽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終於見到你了，風華公子。”
東方雲直接大步走過去，在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不知無塵公子找本公子所爲何事呢？”
“前日多有得罪，本公子是來向風華公子道歉的。”
“恩，本公子接受無塵公子的道歉。還有事嗎？”東方雲注意到柳無塵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耳垂和喉結。
既然要易容，她怎麼可能忽略掉這些容易被人發現的部分。
“所謂不打不相識，我想和風華公子交個朋友。”柳無塵眸光深了深。
沒有破綻。
“恩，好呀，本公子最喜歡交朋友。還有別的事嗎？”東方雲擺明了不想和他深交，要說朋友那也是普通朋友。
因爲她不喜歡他的眼神，好像什麼都能看透。和他在一起，太危險。
柳無塵並沒有因爲東方雲的冷淡而退卻，“風華兄可會參加三日後的英雄大會？”
“英雄大會？”她剛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知道？
“風華兄沒有收到請帖嗎？”
東方雲看向一旁的雪娘，雪娘點點頭，“我們有收到請帖，屬下已經放在之間給您的那些帖子中。”
“恩，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看。這英雄大會是要做什麼？”
東方雲問的雪娘，一旁柳無塵卻搶先回答了，“每年的英雄大會，就是爲了讓天下英豪相互見個面，認識認識。不過這次有所不同，名劍山莊要將名劍凌雲贈給有緣人，大家都是去名劍山莊奪那把劍的。”
“凌雲？！”那不是雲家的嗎？凌雲劍當初可是她母親的最愛。當初整個宅子都被大火吞噬，凌雲劍怎麼會流傳到外面？
“對呀，”柳無塵一直觀察着東方雲的反應，見她很吃驚又繼續問道，“風華兄可有興趣？”
“自然是有興趣的。”東方雲隱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凌雲居然流落到名劍山莊，那當初從雲家拿走凌雲的人，是不是和父親母親的死有關呢？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走着一趟！
“到名劍山莊少說也得兩日，若要參加的話，最遲明天就得出發了。”
“多謝無塵兄提醒。若是……”
東方雲話未說完，忽然門外傳來劇烈得吵鬧聲。
東方雲回頭看了一眼雪娘，“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雪娘立馬走出去。
柳無塵起身，“風華兄，那我們到時候見了。”
“好！”東方雲也起身，雪娘正好回來。
“主子，是對面的麗春院裡有人鬧事。”
雪娘開始彙報的時候，柳無塵已經不見蹤影。
東方雲也沒有多在意，“具體一點。”
“是丞相府二公子與人爭風吃醋，結果還打了起來，砸了不少東西。”
“東方飛軍？”記憶中，這傢伙是個正宗的紈絝子弟，青樓賭坊全是他的影子，和那個紈絝三皇子倒是一拍即合。
“讓我們的人都離那邊遠點，免得遭池魚之殃。”
“是。”
雪娘剛要離開，忽然“咚”地一聲，一個人影破門而入，直接砸了鳳陽樓的大門。
雪娘臉色一變飛快地衝了過去。
東方雲淡淡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打滾的人，沒有任何動作。
摔進來的人是兵部侍郎的三公子吳山。
吳山雖然是兵部侍郎的兒子，但卻是個文弱書生。東方飛軍就不同了，他有練舞的天賦，武功不錯。
這兩個人碰撞，吳山只有吃虧的份。
“小兔崽子！敢跟你爺爺搶人！也不看看你爺爺是誰！活膩味了！”外面東方飛軍罵罵咧咧，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雪娘臉色一正，“三公子，你要打人罵人和我們鳳陽樓無關，可你這樣將人砸進鳳陽樓是什麼意思？”
“雪娘勿怪！”東方飛軍面上毫無畏懼，一臉囂張，“不就是一扇門嗎？本公子賠你就是了。來了正好，去給爺把芸芸叫來，爺要聽曲！”
“東方飛軍！你這個畜生！我不會放過你的。”這吳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爬起來又朝東方飛軍撲了過去。
外面的人紛紛都涌了進來。
“找死！”東方飛軍飛起一腳，就向吳山的心窩踹去。
東方雲目光一沉，飛身將吳山往後拉，躲開東方飛軍的一腳。
“東方公子！你要在外面殺人隨便你，但在鳳陽樓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