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圍觀的羣衆中,一名婦人忍不住吐了出來,有人手拿扇,煽動鼻前的臭味,嫌惡的眼神也不停掃視那小傢伙。
“這不是那醜丫麼?怎麼今天大白天的出了們,還攔了仙人的路啊!真是不想活了!”另一人說道。
“仙人誇他是美人胚子呢,真不知道這仙人眼睛長……”還沒說完,方纔開口的那人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朝着那好色之徒躺屍的地方努努嘴,不言而喻。
那人本來還不爽被打斷髮言呢,不過一見那躺屍的傢伙,頓時驚恐的看了眼涼清,見涼清沒搭理他,方纔鬆口氣,躲到人羣后去了。
小傢伙一雙眸子瞪得圓圓的,滿是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
“你……怎麼知道?”小傢伙驚訝極了,他的原貌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那般冰肌玉骨不在話下!
“看人不看皮,看骨看心看魂。”涼清不吝嗇解釋,她這兩天無聊得緊,好不容易遇到個這麼有趣兒的小傢伙。收了也無妨不是?
“主子好眼力,好見解!”小傢伙直接認主了,好拍着馬屁,小小的身子跪蹲在地上一團,像個灰撲撲的大饅頭。
涼清挑眉,道:“你就確定我會收了你?”
小傢伙稍顯緊張的環視一圈四周,最後定睛於涼清,好似在託付生命一般,深喘一口氣,小聲道:“我能感覺到主子的善意,還有情緒波動。”
這本事可不得了!
“周圍的人呢?你能感覺到麼?”涼清很是好奇,這種能力,就連修仙之人的精脈傳承,恐怕也少之又少吧!
小傢伙再度環視一圈,說道:“我同時只能感應十個人,並且,那個屋子以外的,就感應不到了。”
說着,小傢伙還擡起手,指着五百米遠的那處房子。
空間限制和數量限制,從約束條件來看,辨別不出是擁有異能還是源於精脈傳承。涼清在前世,見過不少擁有奇特能力之人。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這話,就是肯定了醜丫的身份了。
“醜丫。”小傢伙說道。
涼清撇撇嘴,嘟囔一聲:“真難聽!”
醜丫還沒來得急請賜名,一聲“跟上來。”就打斷了她。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兒後面,就跟着一個髒兮兮、灰撲撲、容顏嚇人、腳步踉蹌的小傢伙。
兩人一路前行,涼清隨意的走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欣賞風景的,只是這土坯茅房、雜草歪脖子樹的有啥好看?可醜丫就是覺得,今日的無人區,有一番別樣的魅力。
醜丫有些顛簸的腿,略顯踉蹌的跟在涼清後面,琢磨着涼清前行的方向,有些疑惑:主子去那些毛賊的地盤幹嘛?
半響,兩人到了一個無人區的“豪宅”,土坯茅房連片數十棟,挨家挨戶密密麻麻的,如若在前世,不得吸引多少專家學者咬文嚼字、發表演說。
好似隨意的挑了一間屋子,涼清擡腿就進了門。一襲白衣月華光鮮,在這破爛的地界格格不入。
屋內坐着一名麻衣老者,一頭黑絲銀絲交錯,滿臉褶子。老者見着涼清,愣神了好一會兒!
這女娃……
“醜丫!你來這兒幹什麼?難不成幾天不收拾你,你還皮癢了不成?”老者瞥眼涼清後面跟着的醜丫,不屑的諷刺着。他有資格在這無人區耀武揚威,不過今個兒卻是用錯了對象。
醜丫有模有樣的拉扯兩下衣襟,一張疤痕遍佈,沒有形狀的眼眶內,眼珠兒滾動着直盯老者,老者被直視的背脊發涼,連忙轉開視線。
“本大人當然是跟着我家主子來的!”醜丫雌雄莫辯的嗓音說出飛揚跋扈的感覺,卻讓涼清只覺得小傢伙可愛極了!
涼清竟然還附和着說:“醜丫大人自然是跟着本仙人來的!”
瞥眼醜丫,那小家戶胸膛挺得筆直,微跛的那條腿浮空,金雞獨立!
“哈哈!”說完,涼清忍不住大笑出聲,她能說她撿了個寶貝麼?
老者看着兩人的互動傻愣愣的坐得僵直,被涼清的大笑聲驚醒之後,忍不住惱怒起來,這一小丫頭一醜跛子竟敢來這兒搗亂!真是不知好歹。
“主子,他嫌棄我們不知好歹!”老者還沒發難,醜丫就先打報告。
涼清挑挑眉,輕“哦?”了一聲,神情滿滿的把老者當做一個死人。
老者破口罵道:“一個臭丫頭和一個醜跛子,竟敢來這地界搗亂,那可知這是誰的地盤?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趕緊滾,滾晚了,讓你們嚐嚐皮鞭熬肉的滋味兒!”
說着,還起身像趕鴨子一般向外擺着手,滿臉不耐煩和惱怒。
只是,人還沒碰到涼清,就僵直的站定,手還停在半空,渾身不停的劇烈顫抖,她,竟然偷襲下毒!
老者這說出來的話,可是糞坑裡冒出來似的,一股屎臭味兒:“賤丫頭!我家主子定不會要你好過!看你小模樣胚子勾人得很,定會將你賣去千人騎萬人跨!”
不等涼清動作,醜丫一個踉蹌上前,“啪啪”兩個大耳瓜子就抽過去,力道大的,那聲兒跟打雷似的。
“我家仙人主子你都敢口出狂言!本大人第一個看不過去!”醜丫一本正經的教訓道,雌雄莫辯的嗓音聽着,別提多可愛了。
老者哪兒有功夫去欣賞那純真中帶着滄桑的音道?他這會兒正抽抽着臉緩解着疼痛。一雙倒三角利眼狠狠的戳向醜丫。
髒兮兮的小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堅硬鋒利的石頭片,石頭表面光滑明亮,一頭尖而鋒利,一頭鈍而厚實。小手握着厚實的那頭,在那老者身上臉上狠狠的颳着、划着!
刮到血管,噴出來的血滴濺在醜丫身上也不管,濺在他臉上就伸出舌頭舔。縱橫交錯的臉上,眼珠兒亂滾,說不出的猙獰瘋狂。
醜丫就像魔怔了一般,行屍走肉一樣的重複着刮、劃的動作。
涼清伸手,拉拉他,居然拉不動!一股源氣冒出指尖,鑽入醜丫體內,醜丫頓時清醒了幾分,怔怔的看着那鮮血滿布的石頭,一張小臉上半波着看不出表情。
“自持!”涼清沉聲道。
醜丫醒醒神兒,擡起頭來,絲毫不見自卑,一張臉就完全呈現在涼清眼簾。
涼清擡起手臂,輕撫着醜丫稻草一樣交錯在頭上的頭髮,一點兒不嫌棄。
“啊!”老者慘叫出聲,撕心裂肺的好不癲狂,“兩個惡魔!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該死的賤人。”
“真吵。”涼清晃晃腦袋,源氣一出,老者便規矩的沒了聲兒,只是嘴巴不斷的開合。
涼清接着道:“給你機會不知道珍惜,偏偏要往刀尖兒上撞,真可憐!”說着,還不贊同的搖搖頭,語氣頗爲替他可惜。
老者覺得他一口氣咽不下去,也哽不上來,卡在喉嚨口難受極了。
土坯茅房裡,頓時一陣無名風吹來,瞬間整個房子就以涼清爲中心向四周倒塌,接連着周圍兩三棟茅屋都紛紛塌陷。灰塵四揚,土塊橫飛。一顆大大的源氣罩將涼清兩人隔開。
而那老者則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帶血的臉上灰撲撲的黏糊一團糟,身上麻衣像破布似的掛着,露出裡面面料頗好的裡衣。頭頂上還掛着幾根草,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像個雕塑。可笑之極!
頓時,塌下的草屋內,竄出書名青袍男子,一個個神情嚴肅,招呼也不打,直接運出源力朝涼清奔去。
“捨得出來了?”涼清淡淡的呢喃。
白影輕閃,跟這些人玩兒似的轉圈圈,幾人惱怒,竟然近不得她的身!
幾人正要聯手攻擊,可是突然涌起的劇痛,讓他們忍不住源氣一泄,慘叫出聲。渾身血液沸騰起來,燃燒,滾燙,煅燒得經脈酥麻的疼。
“賤,賤人!你竟然敢!”一人爆喝出聲,聲音卻在顫抖,斷斷續續句不成聲。
wWW¸ ttka n¸ Сo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周圍的毛賊正睡覺呢,大白天的不睡覺,晚上怎麼上工?
“誰啊,打擾人酣夢!竟敢在這地界兒放肆!”
衆人大咧咧躥出來一看,喲呵,一個美人居然講幾個大老爺們兒撩翻了,真是夠辣!
醜丫靠着一顆老槐樹,小小的灰撲撲的身子好像跟老槐樹合成一體似的。靜靜的看着涼清收拾那幾人,滿臉的崇拜。
“主子,將他們殺了!”不規則的眼眶內,小眼珠轉溜着,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是一小娃說的。
那般狠戾。
涼清擡手,渾厚的源氣凝成數只利劍,極速的朝着滿地打滾的幾人刺去,地上的人,驚恐的感受着體內的源氣被狠狠壓制。而下一刻,就是飛來奪命的源氣箭。
“噗嗤”數道箭入肉體的聲音響起,幾人全部是一箭沒入心臟,金丹期以前的修煉者,心臟,命脈也!
不遠處,一道強大的氣息疾馳而來。
司空逐暴怒!他帶來地源大陸的人,竟然就這麼損失,讓他如何去完成任務?
渾厚的氣息,讓涼清眉眼微蹙,凝重。
這廝,就是蓮園的那人?
涼清一揮手,拎着醜丫就竄了出來,不給司空逐反應,直接奔走。
司空逐在後面緊追而來,卻在一片松林裡遇上等在那兒的涼清。灰白色的源氣既出,不言不語的直接幹上架來。
司空逐大怒,辟穀中期的源力暴涌而出,滅殺決一出,狂躁的源氣將整片松樹都化成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