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煙一直目送着納蘭容逸遠去,有人的嘴皮子不由得犯了癢癢:“喲。不曾想冷若冰霜的如煙姑娘竟對本王的四弟這般依依不捨呢。人都走遠了,還捨不得將目光收回。漬漬……看來自古美人亦難過英雄關啊。”
面無表情地轉身坐下喝了口茶,良久方淡淡道:“王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如煙很忙,不能多作逗留,亦不願多留。”
棱角分明的脣角微勾,無甚起伏道:“喲。敢情本王是招姑娘煩了呢?既是如此的話,那你走吧。”他看準了她的心懷叵測,她千方百計贏得他的注意,是斷然不會輕易撒手走人的。
“你--”如煙忿然起身,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忽然又回頭罵道:“納蘭容鈺。你以爲你是王爺就了不起麼?讓我來就來,趕我走我便得走。哼。我如煙今日還非就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想玩些什麼花樣?”
看冰山美人氣鼓鼓的樣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手輕揚,懶散道:“既是不想走了,那就坐下吧。本王與你好好談一談。”
看他笑得奸詐,好似一尾狡猾的狐狸,如煙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什麼圈套了。
“我說如煙姑娘,你不必如此提防本王吧?坐下,咱們好好聊一聊,興許咱們還能合作呢?”
“合作?王爺權勢滔天,何須與我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合作?”輕輕晗下一口茶,馨香盈齒,的確是好茶。
納蘭容鈺卻也不介意她語氣中的嘲諷,親自又爲她倒了一杯茶,看她全數喝下,笑得高深莫測道:“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如煙姑娘,膽敢在郊外行刺本王的,如何會是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呢?”
猶在喉頭的茶水頓時嚥住,如煙咳得滿面潮紅,辯白道:“王爺莫要嚇我。便是借給如煙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做出行刺王爺的事來。再說了,如煙只是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有那個本事行刺您呢?”
納蘭容鈺好不溫柔地幫她拍着後背,一手擡起她的下頜,
溫柔道:“好美的一雙眼眸。姑娘可知便是這雙動人心魄的眸子讓本王認出了你。那夜你雖然蒙着面紗,本王卻清楚地記得你的眸子。清冷犀利,妖魅動人。你說,本王應當如何處置你?”
“不,不是我……”話未說完,眼前驟然一黑,陷入到一片黑暗中去。
當如煙輾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雙眸微睜,意識逐漸清醒。陌生的牀幔讓她心裡有了幾分警覺,頭一偏,頓時尖叫起來:“啊--”
她的身側赫然躺着閉目沉睡的納蘭容鈺,他的一隻胳膊還很是不客氣地搭在了她的腰際。如煙顫巍巍地掀開被褥的一角,悲哀地闔上雙眼,有淚悄然滑落。果然被單之下,自己與納蘭容鈺都是全身赤裸裸的,衣衫萎落一地。
納蘭容鈺以手掩嘴地打着大大的呵欠悠悠轉醒,笑容邪魅道:“我說如煙,你這回應的方式也實在是太特別了點。讓人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該死的納蘭容鈺。這一切於她而言,可不就是一場噩夢嗎?
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男子一腳,水眸凝煙含恨,她極快地將被褥盡數搶過來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恨恨道:“納蘭容鈺,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徑自起身,穿衣,繼而回頭邪笑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王又素來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你倒是說說還能發生什麼事情呢?”
嫣紅如玉的檀脣此刻血色盡失,貝齒髮了狠地咬着下脣,有血絲極快滲出。血越紅,面越白,看上去確是楚楚可憐。
一雙大手溫柔地阻止了她對自己的虐待,來回撫摸着她柔麗的脣瓣,眸子裡卻無一分憐惜,語出突然道:“昨日的茶水中,本王的確是下了藥。”
“你--卑鄙無恥下流……”如煙憤怒地罵道,眸底跳躍一簇簇怒火,似恨不得能殺了眼前這奪她清白的男子。
納蘭容鈺毫不在乎地放聲大笑,媚眼如絲,冷冷地補充道:“可那藥對普通人根本不會起作
用,只有對那些身懷武藝,尤其是武功高強者纔有作用。而且,武功越高,反應越快。如煙,接下來的,還需要本王說下去嗎?”
身體驟然冷凝下來,臉白如紙,心沉如死淵。納蘭容鈺,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是她太大意,小瞧了他才鑄此大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還能如何?
勾起她的下頜,漬漬嘆息道:“姑娘何必如此沮喪?本王瞧着都心疼呢。”
如煙冷冷拂去他的手,別過臉道:“少在這兒惺惺作態。成王敗寇,如煙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納蘭容鈺輕撫着被紅的手背,嫵媚輕笑道:“唷。何必說得那麼嚴重?姑娘可是嬌滴滴的美人兒,本王如何捨得殺你剮你呢?本王最多隻會在享用完後將你扔到王府裡的優伶裡,供那些下人們任意享受。如此,亦不算是辜負了姑娘的天姿國色不是?哈哈……”
納蘭容鈺的話既輕且柔,卻莫名地教如煙心底發寒,不由自主地退至牀角顫抖了起來,口中掙扎道:“不。納蘭容鈺,你不能這麼對我。”
優雅無比地微笑着說道:“如此說來,姑娘是要選擇本王給你的第二條路了?”
形勢比人強,已由不得她說不了,遂點頭問道:“這第二條路是什麼?”
風靜簾閒,淡香氤氳。室內是死一般的一片沉寂。
畫扇站在門前手舉起了又放下,來回幾次,終是不敢擾了姑娘的清休,想起那日自己沒能保護好姑娘,心裡越發難過,微微嘆氣轉身離去。
天香樓那日,姑娘一夜未歸,次日清晨卻有人瞧見她從鈺王府的後門悄悄離去,神色落寞。一時之間,流言蜚語滿天飛,都說姑娘已失身於鈺王卻慘遭拋棄。而姑娘回來之後亦是面色蒼白、沉默得嚇人,當下便將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裡,不見任何人,還交代說不許將此事回報宮裡。
畫扇低頭喪氣地沒走兩步,卻與迎面而來風急火燎的另一人撞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