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諾嚇得連呼吸都停頓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那兩片薄脣越來越近,她大腦一陣當機,等她意識到該躲開時,她離他的脣只剩一釐米,她甚至能聞到他呼吸裡烈酒的味道。
清冽,好聞,像是能蠱惑人的心智一般,宋依諾傻愣愣地瞪着他,完全忘記自己應該拼盡全力躲開。
就在兩人的脣快粘在一起時,沈存希忽然站直身體,宋依諾的脣毫無預警地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咕咚”一聲,不知道是誰咽口水的聲音,氣氛有些尷尬曖昧。
宋依諾反應敏捷,迅速退開,遠離他的氣息範圍之內,她紅着臉道歉:“四叔、姐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也沒關係。”沈存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鳳眸深邃。
“呃?”宋依諾呆呆地望着他,大腦死機,完全反應不過來。
沈存希似乎被她可愛的反應取悅了,他脣角揚起一抹笑,雙手悠閒地滑進褲袋裡,轉身朝路邊的邁巴赫走去。走了兩步,見宋依諾沒跟上,他回過頭來看着她,挑眉道:“不走?”
“走,要走的。”宋依諾連忙蹲下去撿掉在地上的包,撿了一半,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剛纔是在調戲她?
不不不,姐夫這麼正直善良的男人,纔不會像唐佑南那頭種馬一樣,到處留情,一定是她誤會他了。
沈存希站在原地,瞧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簡直傻得可愛,難怪佑南……
宋依諾撿起包,拍了拍上面的污漬,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得有幾分心虛,“四叔姐夫,麻煩您送我一程了。”
“四叔姐夫?你喜歡這麼叫我?”沈存希玩味的念着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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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面上一窘,連忙解釋道:“您是佑南的四叔,又是我姐姐的丈夫,所以……”
沈存希秒懂,看來是他們的關係太複雜,纔會讓她在稱呼上這麼糾結,他說:“不用這麼糾結,以後就叫我四哥。”
“這…不好吧?”宋依諾遲疑道,他們的關係怎麼也叫不上四哥這個稱呼。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宋依諾受寵若驚,連忙彎腰坐進去,沈存希親自給她開車門,這得是多麼了不起的殊榮啊。
桐城無人不知沈存希,他坐擁億萬身家,掌控着桐城的經濟命脈,隻手便能遮天。他容顏俊美,身材堪比國際名模,他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從未傳出緋聞,他絕對是國民好老公的表率。
只是,傳聞到底失了幾分真,沈存希不是不近女色,而是“進不了”女色!
宋依諾想起宋子矜說的話,忍不住同情起他來,這人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怎麼就不舉了呢?
好好的花美男,實在可惜!
沈存希一邊開車,一邊接收她異樣的打量,瞧她一臉同情外加一臉惋惜的模樣,他很好奇,她的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這麼晚了,你來交警大隊做什麼?佑南又闖禍了?”
提到唐佑南,宋依諾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她望着貌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沈存希,突然覺得他們倆就是天下最綠的綠烏龜,她不答反問:“那你爲什麼在這裡?”
“剛應酬完經過這裡。”沈存希直視前面的路況,深邃的鳳眸裡掠過一抹寒光。
“哦。”宋依諾耷拉着腦袋,他果然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好,知道了只會更加憤怒與痛苦,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至少還可以維持幸福的表相。
沈存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像個長輩一樣諄諄善誘道:“佑南被我大哥寵壞了,他要是惹你不開心,你多擔待一點,他的心眼不壞。”
宋依諾咬脣不說話,若是唐佑南心眼不壞,能跟宋子矜上牀麼?宋子矜不僅是他的妻姐,更是他的四嬸。但是這話她不能說,她不能去刺傷一個無辜者的自尊心。
也許是自己遭遇過背叛,體會過這種被最親最愛的人聯手背叛的痛苦與絕望,所以她纔想要保護沈存希。他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傷害。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玉景苑門前,宋依諾偏頭望着燈火通明的高檔住宅區,這裡是她跟唐佑南的婚房。自從唐佑南將女人帶回這裡,她就再也沒有回來住過。
但是今晚,沈存希偏偏送她回了這裡。
她遲疑了一下,推開車門下車。她站在路邊,微微彎下腰來,對着坐在車裡的沈存希溫聲叮嚀:“四叔姐夫,謝謝你送我回來,回去時注意安全。”
沈存希搖頭失笑,這個彆扭的孩子,“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宋依諾本來打算等他走了,自己再打車回她的小公寓。但是這樣一來,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小區裡走去。
沈存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區內的林蔭道上,他收回目光,鷹隼般的雙眸裡掠過一抹意味深長,他放下手剎,發動車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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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宋依諾收回鑰匙,推開門走進去。
公寓裡很黑,宋依諾在玄關處站了一會兒,才逐漸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她慢慢走進去,屋裡的裝修風格以及傢俱的擺設,都是她親自設計的。
她還記得,新房裝修好那天,唐佑南熱情地抱着她,親吻她的耳垂,“依諾,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愛巢,等我們結婚以後,要生一兒一女,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依諾,我愛你一生一世。”
宋依諾站在客廳入口,怔怔地看着紫羅蘭色的沙發,她親自挑選的沙發,卻成了唐佑南與別的女人在上面翻滾的溫牀。想到這裡,她噁心的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急忙轉身,客廳裡忽然燈光大盛。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她微眯着眼睛望過去,玄關處,來人不是唐佑南是誰?
唐佑南站在玄關處,沉默地望着她,似乎並不詫異她出現在這裡。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衣與黑西褲,襯衣解開三顆鈕釦,露出白皙又結實的胸膛,隱約可以看見上面佈滿曖昧的抓痕。
宋依諾抓緊皮包,那些明顯的抓痕猶如利刃一般扎進她心裡。即便這樣有名無分的過了五年,她依然沒有煉就一顆金剛不壞之心。
不管他如何傷害她,她始終抱有希望,以爲他不提離婚,等他報復夠了,等他厭倦外面那些鶯鶯燕燕,他終究還會回到她身邊。
可這一次,不同了。
她等了他五年,從20歲等到25歲,他佔據了她的整個青春,已經夠了。
“唐佑南,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這樣耗下去了,我們離婚吧。”這五年來,宋依諾每次想到“離婚”兩個字,就痛徹心扉。唐佑南就像是另一個自己,放棄他,比堅守更難。
但是這一次,她想試一下,沒有唐佑南,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唐佑南黑眸裡陰霾重重,他長腿一邁,轉眼便來到宋依諾面前。他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她迎視他的目光,漫不經心道:“離婚?宋依諾,你有資格提嗎?”
宋依諾咬緊牙關,沒有吭聲。
唐佑南脣邊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並未到達眼底,他溫厚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下巴,語氣溫存道:“依諾,我們結婚有五年了吧,這五年來你獨守空閨,是不是特別寂寞?”
宋依諾別過頭去,被他輕謾的語氣逼出淚來。
唐佑南毫不憐香惜玉,強硬地將她的臉扳過來,看着她眼裡的淚水,他並未心軟,繼續嘲諷道:“你想要就跟我說啊,裝什麼貞潔烈女,老公滿足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樂意效勞。”
宋依諾再也忍不下去,她伸手“啪”一聲拍開他的手,氣憤道:“唐佑南,你不要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呵呵!”唐佑南冷笑出聲,“你也配說侮辱這兩個字?”
“你!”宋依諾盯着眼前笑得殘酷的男人,這張從初識便一點點刻進她心裡的俊臉,在這一刻變得分外陌生。心口的疼痛讓她感到窒息,視線越來越模糊。
從何時起,他們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依諾,好好當你的唐太太,我不提離婚,你連想都別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獄。”唐佑南咬牙切齒的說完,摔門而去。
宋依諾僵站在原地,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她隱忍許久的眼淚,再無所顧忌,不停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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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依諾醒來時,已經快11點了,公司小妹給她打電話,提醒她不要忘記下午要跟客戶見面。她掛了電話,頭疼欲裂。
昨晚唐佑南離開後,她並沒有離開。她翻出家裡的清潔用品,將屋子徹底清潔了一遍。但是不管她將屋子打掃得有多幹淨,她依然覺得髒,很髒,正如她的愛情。
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洗把冷水臉清醒清醒。她這個樣子去見客戶,實在很失禮。
她剛站起來,大門“啪嗒”一聲打開。她擡頭望去,就見唐佑南拉着宋子矜的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