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豪庭宴會廳,沈家舉辦的宴會正在進行,這次宴會邀請了衆多商界名流,衣香鬢影,熱鬧不凡。
宴會廳中央,沈老爺子精神抖擻,滿臉笑意的與賀老先生聊着什麼,不是發出爽朗的大笑聲。沈存希與薄慕年站在離他稍微的地方,薄慕年喝了一口酒,道:“你們家老爺子今晚很開心啊。”
沈存希晃着手裡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散發出璀璨光芒。他剛從機場出來,司機直接把他拉到這裡來,他臉上還掛着疲憊,薄脣勾起,睨了老爺子一眼,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他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要娶小的,你看他脖子上的紅色蝴蝶結,我都替他害臊。”
薄慕年忍俊不禁,冷漠的俊臉上難得多了一絲笑意,“你去美國的事怎麼樣了?”
“我查過傑森的舊部,傑森確實死了,但是不排除有人用他的名義來恐嚇清雨。”沈存希會突然去美國,是因爲連清雨收到一封快遞,快遞裡有一盒錄音帶,是傑森的聲音。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薄慕年道:“還有既然連清雨回了桐城,讓她一直住在你那裡未必是件好事,你要是對她沒想法,就想辦法把她送回連家去。”
“我問過她的意思,她不願意回連家去。”沈存希萬分頭疼,上次宋依諾不告而別,他已經猜到與連清雨住進他家有關。這些天來她一直沒再提,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坦然接受。
孤男寡女的,換作是她家住個什麼男人,估計他醋罈子都得打翻。將心比心,他就想快些解決連清雨的事。
“老四,你的情商一直比我高,我相信你會處理好。”薄慕年睨向沈遇樹,沈遇樹旁邊站着的男人是厲氏繼承人厲御行,這倒是有點意思。未來的妹夫要跟別的女人訂婚,大舅子還跑來撐場面。他們倆還真不虧是好基友,友誼萬歲啊。
沈存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沈遇樹與厲御行,他說:“那晚老頭子想算計的人是我,結果遇樹中了招。”
“你家老爺子真是有趣,當爹又當媽就罷了,現在還兼職當老鴇,實在太爲難他了。”薄慕年調侃道。
“……”沈存希喝完杯裡的酒,放回侍應生手中的托盤裡,說:“先失陪一下。”薄慕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是來看戲的。
沈存希走到沈遇樹身旁,向厲御行點了點頭,厲御行在美國時聽說過沈存希,十分欣賞他,兩個旗鼓相當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畫面足以讓人望而生畏,“四哥。”
“御行,我弟弟不懂事,讓家珍受委屈了。”沈存希抱歉道。
厲御行搖了搖頭,“男歡女愛本就是這世上最沒道理可言的事情,我心疼家珍,也很想揍遇樹一頓,但是這並不能幫他們解決目前的難題。”
沈存希挑眉看着他,如此理智又理性的男人,難怪厲老爺子會逼他回去繼承家業。若是他們同在一個城市,只怕會成爲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
“遇樹,有這樣的好兄弟挺你,打起精神來。”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讓他振作起來。眼前的難關並不是難關,只要自己不被打倒。
沈遇樹無精打采的看了沈存希一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親厲家珍時,厲家珍噁心反胃的樣子,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宴會廳裡的燈光突然黯下來,一束光打到臺上,沈老爺子站在中央,意氣風發,他雙手撐着檯面,目光掠過衆人,他說:“大家安靜一下,現在我有一件喜事要宣佈。”
宴會廳在一陣騷動後安靜下來,衆人圍在臺前,看着臺上精神矍鑠的沈老爺子,沈老爺子接着道:“今天是我小兒子沈遇樹與賀家的掌上明珠賀允兒定情之日,謝謝大家前來爲他們見證,現在有請遇樹和允兒上臺。”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賀允兒被禮儀小姐請上了臺,大家等了幾秒鐘,都沒有看到沈遇樹上臺。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一束光探照過去,打在站在門前的厲家珍身上。她穿着紫色的小禮服,頭髮紮成馬尾,清純中又帶着性感,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沈遇樹看到出現在門邊的厲家珍,他的心跳停頓了一拍,又迅猛的跳動起來,整個人隱隱顫抖起來。他緩緩往那邊走,然後越走越快,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就知道厲家珍不會讓他失望,她就是來砸場子,她想怎麼砸,他都會陪她不計後果的砸。
賀允兒看着出現在門口的厲家珍,她狠狠咬緊牙關,她還真敢來啊。
宋依諾跟在厲家珍身後,看着她像個驕傲的女王站在光圈裡,接受所有人的注目。剛纔在門口,她分明看見了她的脆弱。但是走進來後,她卻像一個爲愛而戰的女戰士,沒有絲毫畏懼退縮。
她擔憂的看着她,真怕她會撐不住。
臺下已經開始小聲議論起來,賀家人臉上都有點掛不住,沈老爺子黑着臉盯着厲家珍,又因爲顧忌厲御行在場,不能發作。
沈遇樹快步走到厲家珍面前,他滿眼期待的看着她,說:“珍珍,你來了。”
厲家珍倨傲的站着,不容許自己退縮,她盯着面前這個男人,神情傲嬌,“沈遇樹,你放心,我不是來砸場子的,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你出局了。還有,我不會祝福你們。”
沈遇樹臉色慘白,幾乎快要站不住,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輕聲道:“珍珍,不是這樣的,你來就是砸場子的,你想砸什麼,我陪你砸。”
他慌亂的看着她,恰好有侍應生端着托盤走過,他直接拽過來,將托盤裡的紅酒杯全砸在地上,玻璃杯應聲而碎,他說:“開心嗎,珍珍,你消消氣,還想砸什麼,我們一起砸。”
沈老爺子見狀,氣得鼻子都歪了,再看賀允兒渾身發抖,賀家人臉色難看,他真想就這麼昏死過去算了。他好不容易脅迫沈遇樹來參加這場宴會,現在卻搞成這個樣子,讓他一張老臉往哪擱?
“沈遇樹,你給我適可而止。”今天來的都是商界名流,他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沈遇樹充耳不聞,他滿心都是厲家珍要離開他的恐慌,他抓住她的手往宴會廳走去,看見什麼就砸什麼,他要砸到她消了氣,砸到她原諒他爲止。
宴會廳裡碎裂之聲此起彼伏,還伴隨着女人的尖叫聲。厲家珍本來打算美美的參加完前男友的訂情典禮後,就離開,卻沒想到會被前男友拽着砸東西。
一開始她還很生氣很憤怒,但是看到他偏執的側臉,以及聽到那些破碎的聲音,她就好像聽到了他心碎的聲音。她心裡的氣消了怒消了,如果人生需要瘋狂一次,那麼她想陪他瘋一次。
她從被動變成主動,與他一起拽着桌子上的桌布用力一扯,桌上名貴的酒紛紛滾落在地上,有些摔碎了,有些沿着地面滾動,兩人都瘋狂了,將宴會廳砸了個底朝天。
沈存希站在厲御行旁邊,他調侃道:“令妹的破壞力也蠻驚人的。”
看着那一排排的糕點被她掃下來,她在糕點裡笑得張狂肆意,厲御行按了按太陽穴,說:“令弟先帶頭。”
沈存希掃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宋依諾,他拍了拍他的肩,“一個是你的好基友,一個是你的好妹妹,你收場,我買單。”
說完,他轉身大步向宋依諾走去。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厲家珍和沈遇樹身上,無人發現沈存希帶走了宋依諾。宋依諾看到他在一片混亂中走過來時,她心跳一滯,震驚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出宴會廳,她邊走邊回頭看,“沈存希,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家珍還在那裡。”
“她有遇樹照顧,不會有事。”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電梯。四周忽然安靜下來,宋依諾心跳撲通撲通的狂跳着,這是他們自那天分別後第一次見面,她心裡有些不自在。
她垂下眼瞼,退到電梯金屬壁上靠着,她囁嚅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之前沒做時,她還能從容的面對他,爲什麼睡了一覺起來,就什麼都變了樣了。感覺好像再也不能像從前那麼自在,又好像多了一點什麼期盼。
沈存希看她躲得遠遠的,他鳳眸微眯,踩着堅定的步伐走過去,一手撐在電梯金屬壁上,低頭看着她,“下午剛到,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你先給了我一個驚喜。”
宋依諾的心小鹿亂撞了,呼吸裡滿是他清冽的男性氣息,她小心翼翼的往另一邊移去,一隻大掌撐在她腰際,擋住她的去路,“看到我不高興?”
“哪有?”宋依諾猛地擡起頭來,觸到他火熱的視線時,連忙垂下頭去,“人家只是有點害羞嘛。”
話未說完,他的呼吸突然逼近,下一秒,她的脣被他的薄脣含住,她倏地睜大眼睛,“唔唔”的叫着,這裡是電梯裡,隨時會有人進來。萬一被熟人撞見,他們就完蛋了。
沈存希不理會她的叫聲,大手握住她的下巴,加深這個吻,釋放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