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阮鈞也注意到了蕭然波瀾不驚的氣勢,想來一個濁武級別的小子,絕不該有此等氣質,也有些擔心他有所依仗,便問他姓名。
“蕭然。”他淡淡的回答。
“蕭……然?”阮鈞簡單地腦中將記得的大小世家都過了一遍,確定沒有蕭姓的世家豪門,在尊武堡中,主管以上的人也沒有人姓蕭,便徹底放了心,問道:“這位赤虎向你提出了公平決鬥的挑戰要求,你是否願意接受?”
“可以。”蕭然答道。
“不論生死,只論輸贏,你們可否願意?”阮鈞問兩人。
“當然沒問題。”赤虎當即大喝一聲,將手中的黑鐵悍錘再次敲在地上,聲勢懾人。
衆人再看蕭然,只見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淡淡地道:“意思是,必須要殺死對方纔能定論輸贏?”
阮鈞心中冷笑,道:“當然,你怕?”
“嗯,有一點。”蕭然淡淡地道,想起了當日心劍死在自己手上的慘狀,一片血肉模糊,便覺得肚子有些反胃難受。
衆人當即鬨堂大笑,“還沒比就已先怕了,我看你乾脆跪地求饒算了。”
“廢話,濁武八品對戰清武六品,若換成是你,你敢說不怕?”
“當然怕啊,所以我就說乾脆跪地求饒算了,總比死了的好。”
阮鈞見蕭然未戰先怯 ,得意地看了看靈兒,又看看蕭然,笑道:“無論你怕與不怕,這決鬥也定下了。”於是讓兩人站上前來,再揮散了衆人,自己則叫人端來了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在兩人三米遠的地方。
他悠閒地坐下,思忖這種級別的決鬥,自己沒必要遠觀,近一些觀看,也能好好地欣賞一下這個狂妄的小子是如何被那黑鐵悍錘給敲成肉泥的,順便也讓人尋了一把雨傘,待會兒血肉飛濺的時候,也免得被這傢伙的下賤血肉污了自己的衣裳。
赤虎爲了顯示自己的勢力,待站定身子,就將手中的黑鐵悍錘遙指向了蕭然,六十公斤的鐵錘單手臨空拿着,竟然紋絲不動,這份力量就讓人不住讚歎。
蕭然則緩緩地將腰間的一體刀抽了出來,以不多不少的力量拿捏在手中,斜指在腳邊,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放鬆,絲毫不被對方的氣勢所影響。
而事實上,蕭然越是顯得放鬆,心中卻是嚴正以待。畢竟這是第一次以正常狀態與人生死決鬥,在不明情況的前提下,自己必須打醒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
阮鈞見兩人已準備好,懶洋洋地打了呵欠,有氣無力地道:“這就開始吧。”
赤虎最先出手,渾身爆發出了強烈的氣勢,體內的內功心法快速運轉,將內息運送到了四肢,那六十公斤重的黑鐵悍錘在他手上飛舞成風,極具聲勢地向蕭然撲來。
蕭然見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腳下踏着奔雷步,輕鬆躲過了黑鐵悍錘,趁着躲閃的當兒,隨手還了他一刀。
刀鋒從赤虎側面襲來,還未觸及身子,便感到了刀鋒上的陣陣寒意,赤虎來不及心驚蕭然身法快捷,大喝一聲,猛的發力將黑鐵悍錘擡了起來,格擋住了蕭然的刀,順勢一壓,又往蕭然一錘砸去。
蕭然此時眉頭皺得更緊了,側身躲開他的鐵錘,卻沒還手,凝神注意赤虎的一招一式不但緩慢,甚至毫無威力可言,心中忍不住越來越疑惑了,“他這是在做什麼,是在試探我?”
赤虎將鐵錘揮舞得如同旋風一般,接連出了十幾招,總是被蕭然輕鬆躲過,並且更讓他氣憤的是,他明明躲過後就能反擊自己,卻偏偏將刀柄對着自己,始終不還手。
他媽的,這算什麼?看不起我?只是跟我玩玩而已?
此時,這樣的疑問,也不只赤虎有了,在場的人都有了這樣的疑問,怪了,清武六品連濁武八品的邊兒也挨不上,他們是在玩兒嗎?
阮鈞本來以爲這場決鬥毫無懸念。既然沒有懸念,自然也沒有可觀賞性,是以整個人都顯得百無聊賴。卻沒想到這一開場,那赤虎接連十幾招都拿不下蕭然。也覺得奇怪,精神一振,當即凝神觀察蕭然的步伐。
“難怪這小子處變不驚,原來是有這等手段啊。”阮鈞自身也是明武三品的武者,眼光自然犀利,一下就看出了蕭然的輕功步伐不凡,顯然是一種上乘輕功。
由於南宮世家常年閉世,這奔雷步,倒也沒多少人見過,阮鈞雖然看出了當中的巧妙變化,卻不認得是南宮世家的絕學奔雷步,與阮家的“行雲流水”輕功同屬“明品”級別。
再看赤虎,雖然手上功夫料得,可這腳下功夫與蕭然比起來,就實在差太多了,笨拙得以爲是狗熊走路,只把阮鈞急得咬牙切齒,“這個赤虎真是笨得可以,明明輕功不如對方,卻還這麼賣力,不是浪費體力麼?這樣下去,遲早被對方給拖死。”
同樣覺得心急的人,還有蕭然。他最初以爲赤虎是在試探自己,纔沒有盡全力,那麼自己也不必急於一時,見他腳下笨拙,便以奔雷步試探,摸清對方的虛實再行動手,此刻就保存勢力爲優。
沒想到的是,那赤虎已出了三十多招了,來來去去也是那幾下,黑鐵悍錘雖然沉重,他雙手力量也頗大,可這算哪門子武功啊,若是比誰的力量大,不如摔跤得了。
蕭然看得一陣,也是心急了,這傢伙難道就打算一直這麼玩下去不成?這可真是考驗自己的耐性啊。
兩人又鬥了良久,那赤虎始終摸不着蕭然,蕭然也只是躲閃,卻不還手。
周圍的人都看得不住搖頭,不知道這樣的僵局該如何收場,紛紛對着兩人噓聲呼喝,自然全是對着蕭然冷嘲熱諷,笑他如麻雀一般,被老虎追得四下逃竄。
阮鈞自然不與這些低級武者苟同,本來就心急赤虎拿不下蕭然,聽得衆人呼喝,便覺得心煩,暗罵道:“還他媽老虎追麻雀,有哪個白癡見過老虎追上了麻雀的?”
這許多人當中,也就阮鈞明白,兩人對決的話,輕功高出太多的一方,始終有着絕對優勢,能戰能逃,能偷襲也能與人拉鋸戰。
“真他媽的該死,這個傢伙的兄長明明就是輕功獨步天下的神行堂弟子,怎麼就沒好好教教他輕功的竅門,稍稍指點一番,也不至於被人耍成這樣了。”
正在阮鈞鐵青了臉色,心中不住謾罵赤虎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見到赤虎的腳步有了變化,並且看出了其中的巧妙,心中一喜,“老子就知道這傢伙假正經,果然有壓箱絕招……假得好,假得秒哇,哈哈……”
他喜上眉梢,冷冷地笑着望向了蕭然,見到他依然好整以暇的模樣,便覺得好笑,思忖,“臭小子以爲自己輕功了得,敢以濁武品級對戰清武品級,卻不知他那輕功,難道還能比得過神行堂獨步天下的耀品輕功——《夸父逐日步》!這下可死定了……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