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心中冷笑,再次覺得武威天尊這一“尊武御道”的理論太過荒謬了,想他這一生爲求創建新的世界,自然是希望世界能無限延續下去。但現在看來,“尊武御道”的理論推行幾百年後,讓上下階級的兩極分化嚴重,似乎有些腐敗的跡象了。
本來對於以“武”高低來定身份地位還有反感,甚至憤怒的蕭然,也有了對家族仇人幸災樂禍的意味,冷冷地道:“那就來看看,我到底是個什麼級別。”想到這裡,摸了摸腰間的刀。
對於想入城的人必須經過測試,但曾進去過,又是清武九品以上的人,就只需出示又城守發的銀質令牌又或者金質令牌,從大門的另一側通過進入就行了。
需要檢測進入的人,都是清武九品以下的,無論你來過這裡多少次,每次進入都必須經過測試檢查這個環節。不但如此,這些人也會領到一塊令牌,只不過是木質的,被要求必須佩戴在身上顯眼處,以便入城後,方便城裡面的巡邏守衛隨時抽檢。
但凡發現有人沒有木牌,或者木牌沒有放在顯眼處,將會被當場逮捕,強制趕出城、又或者被拘留關押數日等各種懲罰。
這些人,在領到木牌的時候,便會被集中起來,會有人前來特別講解當中的注意事項,不外乎就是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若是做了不可以做的事,就會被人怎麼做。大致如此。
當然,若是有人自認爲武功不能達到標準,也可免去測試檢查,自行解除武器,領一塊木牌在門內一旁的走廊等待。
車伕老頭與靈兒自然不用測試,自行去了另一邊領到木牌,在門內等待着。
蕭然自從學武以來,大多全憑自己瞎琢磨,雖然也與衆高手生死對戰過,但當時全靠了《寂滅天殘寶鑑》的“殘命篇”與“殘情篇”才僥倖獲勝,自己也差些丟了性命。
那麼,自己到底在大陸的衆多武者當中,是一個什麼水平,倒有些讓蕭然比較在意。畢竟,“尊武御道”是世界的規則,即便自己不屑,但也必須先遵循,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設置困難了,阻礙自己完成家族使命。
蕭然見測試的人竟然有不少,分作了五排,並行往城門口的五個測試點緩慢前行。便尋了一個人較少的一排,站到了最後。
趁着排隊等待的時間,蕭然集中了目力往檢查點觀看,見到測試過程完全是開放式的,便將測試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測試的人,均是站在一塊透明的石頭面前,然後雙手按在石頭上,這時候,便有工作人員對着石頭探頭察看一陣後,緊接着宣佈此人的修爲是何品級,分發相應的木牌。
“就這麼簡單?”蕭然看了一陣,有些迷惑,對於測試一個武者的修爲竟然會如此簡單,難道全憑那塊類似水晶一樣的透明石頭來決定?
他兀自想得出神,隊伍正在往前緩緩移動也沒察覺,忽然感到背心傳來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前推。一不留心,身子作勢便往前撲,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一個大漢喝道:“臭小子,你再這樣慢吞吞的,就自覺滾到後面去,免得憑白耽誤老子的時間。”
蕭然轉頭見那大漢竟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穿了一根背心,展示出渾身壯碩的肌肉,正滿臉橫肉地瞪着他自己,再瞥眼瞧見他倒提了一根兩尺多長的烏黑鐵錘,氣勢奪人耳目。
他這一瞥眼,仍自感到後背還有些疼痛,心下惱怒:這傢伙竟然是以這鐵錘的把手戳自己的背心,若不是自己有殘身篇護身,只痛不傷,換做旁人還不被他這用力一戳給重傷了?
蕭然冷冷地看着他,與他那凶神惡煞的眼光對視,寸步不讓,腦子裡卻在思忖,該如何收拾這狂妄的傢伙。
自打從南宮世家出來後,蕭然就一改往日的觀念,正如那車伕老頭告訴自己的——尊武御道,以武定尊。這個世界的不是自己退一步,麻煩就會自行走開,而是緊隨而上,反倒是對麻煩迎頭痛擊,則可以震懾更多的麻煩。
蕭然見對方將鐵錘翻了過來,對準了自己,當即也將手按在刀柄上,冰冷的目光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渾身釋放出了殺氣,
其時,蕭然初次進入到這個大陸,見人人都奉行尊武御道,對武學狂熱追捧,絲毫不亞於自己,以爲人人都極其厲害,不敢輕視,所以他此時此刻已凝聚了八成的功力,只要他有任何異動,就以“切膚之痛”將其一擊必殺。
對於曾讓南宮誠也避諱的神技,擊殺眼前這個等待測試的大漢,蕭然的信心還是有的。
那大漢最初也是憑着自己蠻橫性格,手腳不分輕重地以鐵錘戳了蕭然一下,想來大多人見到自己身材魁梧高大,也就怕上幾分。但他愣是沒料到這個看起來比自己矮,而且瘦弱的少年人,竟然完全不懼怕自己,似乎真打算與自己拼命,反而有些緊張了。
大漢一方面是被蕭然的冷冰冰的氣勢所震懾,更多卻是擔心若是與他當真打起來,那城門口的守衛可是不會放任不理的,鐵定會來找兩人的麻煩,到那時候可就不好辦了,各種對自己不利的處罰接踵而來,回頭想想,自己倒是犯不着與他計較。。
再見少年那副架勢,明明就比自己矮小得多,竟然還敢與自己持械相向,想必定有所依仗,興許這修爲自是不低了。
要知道,凡是在這裡排隊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清武九品以下的武者,略微一看架勢,大致便能猜出對方實力。同樣是清武品級的武者,差上一兩品,也不見得有何優勢。
所以,即便是城守不管兩人,仍他們兩人在一旁廝殺拼命,也不見得誰會輕鬆獲勝,極可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大漢這麼一想,與少年當真起了衝突,百害而無一利,便先泄了渾身的氣勢,將鐵錘收了起來,冷哼一聲,道:“你再不上前,即便我不插隊,別人也會插隊了。”
蕭然見狀,思忖真的如自己所想一般,當真自己越是強硬,反而越無麻煩來尋自己,看來‘尊武御道’也不是全無壞處,至少武學修爲越高,越能獲得人的敬畏,很是簡單明瞭。
大家也不用打,只需亮一亮自己的級別,就分出勝負了。想想也覺得好笑。
既然大漢已先退讓了,蕭然也不願多生事端,鬆開了刀柄,徑自跟上了緩緩移動的隊伍,見那測試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便期盼着,自己到底是什麼品級的修爲,在這個大陸上究竟是什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