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薛志清足跡而來的探子,尋到密林處,便發現足跡消失不見了。
根據經驗,便知道對方進入了密林,並且是察覺了自己的存在。
否則也不會,自己一路跟了許久,直到在密林處纔開始清掃留下的印跡。
必定是後來才發現自己存在的。只是,自己明明保持了極遠的距離。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
這個探子知道對方不簡單,更覺得此事有蹊蹺,便欲回去通報。
剛轉身的時候,就感到有氣勁襲來,集中了後腦勺,血花四濺中,倒在了地上。
薛志清看得分明,對方的指法好生厲害,竟然能將人一擊必殺。
普天之下,能將指法運用得出神入化,威力能分金裂石的,就只有幽思天宮了。
同樣身爲御道八門中人的薛志清,絕不會認爲御道八門中人會做出密謀陷害的事來。
倒不是說御道八門中人都爲人正派,而是很難想象有什麼理由和利益,可以驅使他們去做出違背尊武堡的事來。
薛志清見他再次出手後,學鳥叫聲,三聲過後,之前的幾個黑衣人又竄了出去,將那屍體收走了,並且再次將現場清理乾淨。
薛志清看得奇怪,在一旁蹲伏的那人冷聲道:“那人是探子,果然引起了尊武堡的注意,正主已經在路上了。不過,人數並不多,只有三人。”
“你怎麼知道的?”薛志清這一問,不但是問了他爲何知道殺死的人是探子,還問了他,到底是如何能知道十幾裡開外有人前來,竟然還能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那人冷哼一聲不作答,似乎在擔心什麼一樣。好一陣才喃喃地道:“若然是梵閱親自來了,可就麻煩大了。”
薛志清見過梵閱,也知道梵閱不會武功。正是如此,在他身邊必然跟隨了一個耀武品級的最強者——鐵塔。
不用說,兩人心思都想在一塊兒了,若是當**塔來了,恐怕就不好以武力來解決了。
倒是對方,挺希望以武力來解決的,尤其是鐵塔。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進入,否則的話,時間上來不及。”那人說道。
薛志清聽他如此說來,悟性不弱的他立刻就有了新的發現,他們似乎對時間的要求,很是精確嚴格。
務必需要借用南宮凝霜一個時辰的時間。
如此一來,若是他們打算化妝成某人來騙取南宮凝霜的歡心,從而得到秘籍。
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畢竟,誰也不能以準確的時間,來衡量一個人的內心感情變化。
這一倉促間,他也難以想象對方到底會用什麼手段,從霜兒身上得到《玄女功》秘籍。
而且此刻最重要的是,如何能阻止梵閱幾人進入密林,從而完成與對方的交易。
“只能拖延時間。”
那人沉思一陣後,仔細算過了時間,然後對薛志清道:“此事必須由你出面。”
“需要我怎麼做?”薛志清才思不如蕭然,卻也不是常人,更是身爲掌門,魄力超人,行事極其果斷。
在他思考一陣後,也是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拖延時間”。
那人沒時間欣賞的才思敏捷與果斷,道:“你假裝尋找你的未婚妻,然後與他們相遇。他們必然會詢問你此中經過,你便與他們詳細述說,拖上一刻鐘的時間。”
“然後呢?”薛志清點頭道。
“那梵閱是極其厲害的人物,必然能看到蛛絲馬跡,尋去密林中間。然後我會派出狙擊的人來。”
“可是,有鐵塔這個高手在,你那些人只怕拖延不了多少時間。”薛志清疑惑地道。
“當然,所以你就極其關鍵了。”那人道:“我這裡,有兩人的水平與你我相當。就需要你裝作情緒激動,搶先與我交手。”
“由於你我實力相當,自然一時半刻也分不出勝負來。加上你因爲未婚妻被人拐走,情緒激動,外人也不好來插手我們的戰鬥,所以便可拖上好一陣子的時間。”
“好。”薛志清心中讚歎對方心思縝密,問道:“你說的還有一個高手呢,他又做什麼?”
“梵閱不會武功,鐵塔的心思不會全力殺敵,而是保護梵閱,所以他的任務就是拖住鐵塔,且戰且退,便可以保證你我的戰鬥拖延得更長久。”
薛志清仔細想想,此計果然巧妙,但是,總覺得這當中似乎還有些不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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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好像一共有三個人,除開梵閱與鐵塔外,另外一個人的實力如何,似乎並未過多計較。
正當他準備將此問題提出來的時候,那人立刻道:“來了,你快些去準備。”
說着,他便自行跳開,也是準備人手去了。
薛志清不敢耽誤,立刻落下了樹,調整了心情,想起南宮凝霜是被蕭然騙走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
就算是向來眼賊的梵閱親眼瞧了,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梵閱三人隨了探子留下的印跡,一路尋到了密林外,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切古怪蹊蹺都在這密林當中了。
按照規矩,但凡封山遇林,上橋過河,探子都必須留下印跡,否則如何讓跟蹤的人知道是該怎麼行進。
梵閱四下張望了一陣,卻並未發現探子留下的任何印跡,嘆了一口氣,對鐵塔道:“回去好生安撫這個探子的家人。”
如此說來,探子必然是遭到了毒手,是以梵閱才如此對鐵塔叮囑。
鐵塔點頭稱是,立刻策馬靠得梵閱跟近了一些,並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留意四周。
梵閱有鐵塔護衛,還有蕭然在側,想來除了御道閣的高手,恐怕也找不到幾個是兩人的對手,絲毫不懼怕,大大方方地往密林中走去。
兩人也緊跟其後。
“奇怪了?”梵閱走得一陣,奇怪地嘆道。
蕭然也點頭同意,道:“是啊,**靜了。”
梵閱欣賞似的看了看蕭然,見到鐵塔一臉茫然,便知他不如蕭然腦子靈便,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
便對他解釋,道:“對方既然殺我的探子,又將現場清掃乾淨,想必也是知道我們要來,那麼林中必然有埋伏。可走了一陣,卻如此安靜,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鐵塔這才恍然大悟,點頭稱是。
蕭然張望着四周,道:“想必是他們見到了鐵塔,便是埋伏了也不敢出手了。”
“真是那樣的話,可就無趣至極了。”梵閱有些失望地道:“如此說來,他們就是一幫不成氣候的小賊而已。枉我還以爲尋到了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呢。”
蕭然與鐵塔不禁莞爾,全天下也就只有他梵閱才如此唯恐不亂。
相比起來,鐵塔在這方面頗爲正常,正色道:“敢處心積慮,又如此膽大,誘拐了南宮世家的千金,恐怕不會是小賊那麼簡單。”
“希望如此吧。”梵閱嘆了一口氣,策馬繼續往密林深處前行。
薛志清在林中走得一陣,聽得馬蹄聲,便知梵閱幾人已然到來。
爲了裝得逼真,他立刻運轉了內功,擡起滅日劍,便往三人來的方向飛身而去。
見得三人的身影,便將滅日劍刺出,並怒聲呼喝道:“狗賊,還我未婚妻來。”
蕭然對薛志清的聲音最爲熟悉,雖然只見得一道黑影襲來,便認出了薛志清,腰間的“魄刀”,錚的一聲響,化作了銀光,與蕭然一同射了出去。
只聽刀劍相交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兩人就過了幾十招,互相跳開後,竟然不分勝負。
鐵塔眼睛一亮,不但佩服兩人的修爲大進,更是被兩人手中的神兵所吸引了。
好劍!
好刀!
薛志清萬萬沒想到,隨着梵閱一同前來的第三人,竟然是與自己有着極大仇恨的蕭然。
更沒想到,自己在御道閣拼死修行了半年,修爲大大提升了許多,這一片刻的功夫,竟然也只與他打了個平手。
更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蕭然手中拿到的刀,雖然樸實無華,卻是寒光逼人,與自己的滅日劍對碰幾十下,竟然半點損傷也沒有。
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手中的刀,似乎也是由某種稀有材料打造而成。
這一驚人發現,可是讓他半天也回不過神來:莫非他竟然能自行煉製神兵了?
要知道,身爲大陸上第一鍊鐵世家的大掌門,竟然被曾經的一個學童給比了下去,絕對是讓人感到挫敗與恥辱的一件事。
無論是情感、修爲、鍛造,都通通被蕭然比了下去,薛志清嫉恨得就欲在此時此刻,拼勁全身功力與蕭然決一死戰,將這個心腹大患,永久地除去。
蕭然上次放過了他,還失去了陶清,對他的仇恨,早就不能以海水來衡量了。
他又何嘗不想就在此處把薛志清給一刀砍了,只要他死了,無論是霜兒,還是陶清,都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種一舉兩得的事,即便是向來心善的蕭然,也會十分樂意卑鄙一回。
之所以兩人還未決一死戰的原因,全是看在南宮凝霜的份上,畢竟此時此刻,她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至少,薛志清要裝作記掛南宮凝霜安危)
要決一死戰的機會,自然是有的,便是在天鷹武道大會上,在天下所有人的面前,徹徹底底地清算兩人的怨恨。
梵閱一開始就預計了這樣的局面,爲了不讓兩人再打得你死我活,立刻轉換了話題,詢問薛志清爲何會在這裡。
薛志清一早就想好了說辭,立刻將自己親信報告南宮凝霜被無恥之徒拐走,自己一路跟蹤到了這裡,詳細說了一遍。
尤其是提到“無恥之徒”的時候,狠狠地瞪了蕭然一眼。
蕭然早就不是當然不善言辭之輩了,尤其是在撫苑之都每日地學習文藝理論,加上與阮馨如鬥嘴實踐,嘴上的功夫早就駕輕就熟了。
聽得薛志清冷嘲熱諷,立刻反脣相譏,道:“哼,派人監視這種下作之事也做得出來,果然是無恥之徒。”
薛志清本來是假裝情急的樣子,卻沒想到遇上了仇敵加情敵的蕭然,一時間不能剋制,假戲真做起來。
見蕭然順着自己的話,狠狠地反擊了自己,便殺氣沖天地喝道:“你說什麼,可敢再說一次?”
蕭然什麼時候怕過薛志清了,見他凶神惡煞的模樣,更是心頭火氣,也是散發出了濃烈的殺氣,冷聲喝道:“手下敗將,我還怕了你不成,我不介意讓你連敗三次。”
此時兩人劍拔弩張,**味充斥了四周,稍有火花便能點燃。
即便是有鐵塔這樣的高手在場,恐怕也難以阻止兩人因情仇推動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