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因爲御道八門的關係,被大會的醫療隊送去了最好的病房。說是病房,其實不如說是別墅的好,裡面到現在爲止,也只有她一人在裡面。
此時的她,被幽思天宮的副宮主親自察看過,用上了最好的藥材,能保證在一個月內,將她斷裂的骨頭盡數恢復如初。
聽到這個蕭然,慕容雪臉色更顯得蒼白了,大叫道:“那我的比賽怎麼辦?”
“你還想比賽,哼。”慕容德天走了進來,本想安慰一陣女兒,卻沒想到,她整個人都要在病牀上躺一個月了,還想着比賽。
但見女兒被自己一喝,淚水都流了出來,心中還是不忍。
自己不讓他參賽的事,已經爭論了許多次了,每次都是以吵架開始,生氣結尾。
今日她受了傷,自然不願意再與她吵,便嘆了一口氣,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組員今日可是大發神威啊。你不在,也贏得了勝利。”
慕容雪這才趕緊一抹淚水,心想,有蕭然在,當然能勝了。只是自己沒能親眼所見,有些遺憾。忙問父親當時的詳情如何,是否精彩激烈。
慕容德天見她剛纔還在哭,神色難過,此時一下就振作了精神,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道:“你那個組員,兩招就把對方踢下臺了,說精彩也精彩,說不精彩也不精彩。”
慕容雪先是一愣,問父親,莫非對方的隊長也是被一腳踢下去的?
慕容德天道:“當然,一腳踢了過去,人也昏迷不醒了。”
呀,對方不是明武四品嗎,怎麼如此不濟?
慕容德天也納悶着的,能一腳踢飛一個明武四品,那修爲至少也得耀武品級才能辦得到吧。
既然慕容雪提及了蕭然,慕容德天忽然生了愛才之心,忙問道:“女兒啊,這個蕭然,你是怎麼遇上的,他到底是何方聖神啊?”
問及這個,慕容雪其實也不大清楚,只是將蕭然與阮家關係密切的事告訴了父親,至於他與南宮凝霜的事,則不提及了。
“難怪啊,難怪。”慕容德天這才知道,爲何那阮凌風竟然一開始就認定慕容雪隊勝定了,而且還下了重注。
原來,這傢伙一早就認識,甚至還可能是阮家客卿。
如此人才,怎麼落阮家去了?
慕容德天有些不忿,趕緊對女兒道:“那麼,你與蕭然的關係如何?”
慕容雪見父親神色有異,這話中也有些別的意思,但她此時渾身難受,也懶得多想,只奇怪的回答道:“也就是比賽時的夥伴關係而已,平日也沒怎麼接觸……”
話還沒說完,慕容德天就皺起了眉頭,有些埋怨的口氣,道:“我說你啊,既然是組隊比賽,怎麼就不與自己的組員好好親近親近呢?都說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瞧你,竟然連自己的組員都不能做到相親相愛,難怪輸了比賽。”
“什麼好好親近親近……相親相愛?”,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慕容雪奇怪地道:“你不是不讓我參加比賽嗎,這會兒又怎麼……”
慕容德天爲之語塞,趕緊補充道:“你這不是已經參加比賽了嗎,木已成舟,當然就要全力以赴,盡善盡美,努力做到最好啊。自然要多多與組員交流,親近、互相關心,互相愛護……”
慕容雪見父親越說越離譜,硬是要把自己往蕭然那裡靠,大致也知道了父親的意思。
雖然蕭然的確很吸引人,尤其是他對南宮凝霜的專情,更是讓自己羨慕。可是,他對南宮凝霜的愛,別說是自己了,就連那個阮家的二小姐,瞎子都看出來了她對蕭然有意思。
兩人至少也接觸了許久了,也不見蕭然對她有一絲的男女情誼。
自己不過認識蕭然半月,連話也沒說上多少,又如何能與他更進一步……
慕容雪性子不爭,見蕭然萬花叢中過,竟然也片葉不沾身,又單戀一支花,自己又何必去學其他女子,做那飛蛾撲火的傻事呢。
慕容德天見女兒沒有一點應該有的表現,思忖是不是要明說出來的時候,門口走來了一人。
“慕容姐姐,你還好?”
來人是南宮凝霜,聽說慕容雪受了重傷,放心不下,便趕緊過來探望了。
慕容德天知道兩人是閨蜜,本來還想說教一番,讓她務必拿下蕭然。這會兒,自然不方便說了。
反正大會還有一段時間纔會結束,時間還有,也不急於今日。
慕容德天見南宮凝霜對自己行禮,喚了一聲伯父,趕緊也是微微還禮,叫了一聲世侄女,便道:“我這女兒從小就不聽我的話,你來了也好,陪陪她,可得多勸勸她,一切應該以家族爲重啊。”
說完,似有深意的看了看慕容雪,對她教訓道:“你呀,可要多學學凝霜世侄女,人家爲了家族,一心操持家業。哪像你,野丫頭一個。”
南宮凝霜知道慕容德天是不允許慕容雪參加比賽的,知道姐姐是捱了教訓,忙勸說,笑道:“姐姐參加比賽,也是爲了家族爭光,今日慕容雪隊可是威風了呢。”
慕容德天本來是想說,爲家族好,還被人打成重傷了?這是哪門子爭光啊。
可聽得南宮凝霜說慕容雪隊大發神威,立刻聯想到,女兒也不是完全沒用嘛,至少將一個罕見人才招募到了自己的隊下。
不過,仔細一想,像蕭然這樣的人才,幹嘛非得與自己的女兒一個組啊,而且還甘心做一個外援,這當中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呢?
慕容德天想到這一茬,越發覺得兩人當中似乎有隱情,但覺自己有些失態,便趕緊告辭,退了出來。
一路上都在思考女兒與蕭然的時,卻沒想,還沒走出院門,就又見到兩人走了進來。
慕容德天定眼一看,眼睛立刻瞪大了。
來人竟然是蕭然。
慕容德天這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想來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是普通的隊友關係,平時也多有親近,否則也不會在比賽後的第一時間來探看女兒了。
慕容德天趕緊隨手整了整儀容,一展笑容,大步走了上去,笑道:“蕭世侄,好哇。”
蕭然不認識慕容德天,但他才思敏捷,只看他裝束不菲,再看他面容與慕容雪有些相似,便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客氣回道:“慕容局長,你也好。”
慕容德天先是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是誰。本來還打算自我介紹的,也是多餘了。更是認定了蕭然是百年難遇的人才,笑道:“今日世侄在賽場上大展神威,可是讓我們這些老傢伙驚歎了好一陣啊。”
蕭然淡淡一笑,並不以此驕傲,畢竟對付明武品級的武者,絲毫提不起一點成就感來。卻更顯得他謙虛而不恃才放曠了。
慕容德天見了,打心眼兒裡越看越喜歡,恨不得今日就拉着他與自己的女兒成親了。
當然,現在慕容雪還躺在醫院的,洞房倒要延後了。
蕭然見他剛從裡面出來,便問起慕容雪此時狀況如何,到底又沒有大礙。
慕容德天見他臉有擔憂之色,心叫有戲,重重地嘆了一口老長的氣,彷彿慕容雪已經快不行了,看得蕭然凝重了神色。
慕容德天嘆道:“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不過是斷了幾根骨頭,四肢不能動彈,纔剛剛醒來而已,她很堅強,也沒有哭,也沒有……”
蕭然神色擔憂,也顧不得禮儀了,趕緊往慕容雪飛奔而去。
慕容德天見效果奇好,而自己今日的心情也甚佳,踏着小快步,臉上忍不住的笑意,往賽場去了。
“雪,你……”蕭然剛一竄到門口,就忍不住喊了出來,卻萬萬沒想到,慕容雪的房中竟然還有旁人。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那熟悉的倩倩身影,幽幽轉過身來。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胸口像是涌起了什麼東西,堵塞了整個胸膛,喉嚨也無法出聲了,往日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
竟然忘卻了這一刻,自己身在何處,身旁有何人,呆呆地道:“你……可好?”
南宮凝霜又如何不是與他一般的狀態,彷彿一年前與他在“恬悅之間”外相會一般,幽幽地道:“我很好,你呢,好嗎?”
兩人似乎被什麼吸引了一般,雙腳根本不聽使喚,慢慢往對方走了過去。
越來越近,便如多次在夢中的相遇,深情款款、含情脈脈,一切都不能自已了。
“你瘦了。”蕭然呆呆地道。
“你比以前高了。”南宮凝霜幽幽地道。
“你不愛笑了。”
“你也不再冷冷的了。”
“你更成熟了。”
“你也越來越安靜了。”
“你……”
慕容雪見得兩人你來我去,想來二人竟然是如此深愛對方,別離許久,再次見面,已是渾然忘我了,心中好不感動。
此去經年,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此時再見,兩人都不能自己,便如當年一樣,牽了你我的雙手,徑自尋了一塊清靜的地,互相述說起來,臉上洋溢着從未有過的愉悅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