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熔鐵山莊,蕭然因爲情傷,臨陣創造出了與人全力相拼的絕招——無牽無掛。其原理,結合了《軒轅驚天訣》的爆發力,配合了“多重勁”,最後以“切膚之痛”的發勁方式,將全身內力一次性揮霍出去。
可以一次爆發出十個以上的爆炸氣團,爆炸出來成千上萬片刀光,合起來的瞬間殺傷力卻遠遠在揮舞十次“切膚之痛”之上。
這樣威力巨大的拼命絕招,蕭然至今也在那空曠的校場之上,施展過一次,就已讓整個南宮世家的高手們手忙腳亂,拼死抵擋。
何況今日在這個直徑不過三米的圓形氣牆之內施展呢?萬千掌影忽然爆發出來,充斥了整個氣牆,誇張地將兩人淹沒在了其中。
鐵塔本來還在心中佩服蕭然的“切膚之痛”,想他隨手一揮就能爆發出如此多的勁力,一半是佩服,一半則是同樣身爲武者的好奇,忍不住思考其中的原理。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趁着自己出神之際,趁機出手反擊。並且是排山倒海也無法形容的誇張駭人的招式。
鋪天蓋地的掌影四面八方的翻卷涌來,瞬間就將自己淹沒了進去。鐵塔已嚐到過被數十片掌影打在身上的滋味了,這數也數不清的掌影打在身上是什麼滋味,不用去想,只是眨眼一看,也能讓人頭皮發麻了。
鐵塔顧不得多想,當即催鼓了十成功力,在外放的氣牆內,又釋放出了護身罡氣,顯示出了他雄渾厚實的內息,果然遠遠超過了耀武九品以下的任何人。將所有的掌影盡數抵擋在了護身罡氣之外。
蕭然此時已被“無牽無掛”榨乾了體內的內息,沒有多餘的內息保護身體,全憑着“殘身篇”修煉出來的鋼筋鐵骨,來硬生生地承受着自己的最強絕招。
既然是他自創的絕招,其威力當然知曉。本以爲這一招的氣勁在人體內部爆發,纔是殺傷力最巨大的。卻沒想到在密閉空間當中,這密密麻麻的掌影打在身上,一點兒也不比在體內爆發差。
他整個人就如同被許多人,不停地以拳腳捶打一般,渾身上下無處不疼,無處不難受。但偏偏在這樣的狀況下,他腦子裡竟然閃過了靈光:若是將“畫地爲牢”與“切膚之痛”一併使用,豈不是更能將兩招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便如今日自己承受的傷害一般大小了……哎喲。
蕭然雖然被人看出他才華卓卓,當世鮮有人能相比,但大都忽略了他之所以能將才華施展出來,全憑着他永不服輸的超常人毅力以及超常人的求知慾。
就在他被自己的絕招擊打得渾身快要散架了,竟依然不忘思索如何改良自己的招式,實在不得不承認,天才與瘋子僅一線之隔,前一步是天才,後一步就成了瘋子。
氣勁之間氣勁,不會因爲碰撞消散,反而會產生反彈的效果。所以。在這氣牆之類,“無牽無掛”爆發出來的萬千勁力,在當中毫無規律,雜亂無章地飛舞反彈,直到落在人體肌膚上,又或者反覆彈射多次,纔會消散不見。
鐵塔有護身氣勁護體,自然能將撲飛過來的氣勁反彈開,卻因爲大量氣勁不住地反彈,他護身罡氣也吃不消,內息消耗巨大,。
本來,若是鐵塔將氣牆收回來,自然可以繼續撐到最後,但卻擔心這樣數量龐大的氣勁失去了約束,會傷到一旁觀看的梵閱,如此一來,他心有顧忌,也只能強行支撐,漸漸呈現了難以支撐的難以掩飾的疲態。
這“無牽無掛”來得猛,卻因爲在密閉空間內反彈,去得極慢。被捲入當中的二人都在拼命地死撐,最終見氣勁緩緩消散。
鐵塔趕緊收回了氣牆,來補充體內快要乾涸的氣海,在這一收一放之際,竟然感到有些頭暈,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都往後倒去,趕緊收斂心神,運功回氣,往後退了三大步,才勉強止住了身子,險些倒在地上,卻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氣。
而蕭然此時,早已承受不住難以計數的擊打,渾身的巨痛,如電流一般傳遍了全身,全身癱軟地趴在了地上。
他勉強以殘神篇來凝聚心神,讓自己不至於疼得暈過去,半睜開雙眼,見到鐵塔被自己的絕招逼退了好幾步,又見鐵塔身形高大,退的三大步,比常人退後五步還要遠……
他勉強在臉上擠出了笑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吃力地道:“你……輸……”
蕭然話沒說完,整個人再也撐不住渾身的傷痛,暈死了過去。
此時的後院猶如暴風雨過後,出現了異常的寧靜,蕭然那一句細若蚊蠅,並且未說完的話,在場的幾人都聽得清楚,紛紛向鐵塔的腳邊看去。
梵閱大步走了上去,讓鐵塔不準動,蹲下身子去檢查,果然見到鐵塔踩中了一株雜草的細細青葉,若不是經過蕭然提點,不刻意去看,也難以察覺到。
“哈哈,果然是你輸了。”梵閱笑着起了身,習慣性地用手背去拍鐵塔的胸口。
卻不料,梵閱這毫無力道地輕輕一拍,竟然讓鐵塔八尺多高的壯碩身子往後倒去,一屁股坐倒在地,臉色越發變得蒼白無色了,趁機端坐在地上,閉上雙眼打坐回氣。
梵閱一臉愕然地望着一言不發的鐵塔,心中頗爲震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鐵塔與人打鬥過後,如此狼狽失態,不但連話也說不出來,甚至站也站不穩,需要立即打坐回氣。
一時間,向來就遇事不驚,彷彿任何事都在掌握中,一副樂天派的梵閱,臉上也稍有地出現了讓人看不明白的肅容。
陶清關心蕭然的安危,趕緊飛奔上前去察看,但見蕭然渾身是瘀傷,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欣慰感動。
想他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人竟然能將耀武九品的鐵塔逼迫到如此田地,若是傳了出去,必定名揚天下,便是不用去御道閣修行,也必然受到尊武堡的重視。
可惜,陶清知道蕭然的倔脾氣。因爲在他看來,自己雖然勝了規則,但卻被人打倒在地,甚至還暈死過去,對他來說是一種難以接受的結果,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將這樣的事宣揚出去的。
而在梵閱那裡,就更不可能將鐵塔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手下,輸掉比試規則的事情拿出去宣揚的。
所以,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了。
陶清親自察看了蕭然的情況,沒有性命之憂,可奇怪的是,他渾身是傷,呼吸雖然有些微弱,一呼一吸之間卻有些極其明顯的規律,竟然像是平時打坐回氣的呼吸吐納之法。
“莫非,他暈死過去了,沒有意識的驅動,身體竟然還可以自行運功打坐?”陶清又查看了一邊,確信了昏死過去的蕭然,身子的確在運功回氣。再次讓陶清對蕭然自創的逆魔心法佩服之極,嘴裡也不住地嘖嘖稱奇,趕緊將蕭然抱進了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