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正與靈兒打情罵俏,心裡也覺得有趣之極,忽然冷不丁地被人這麼一打擾,心中泛起不悅。起初以爲說的是旁人,但覺這聲音有些熟悉,便擡頭望樓上看,心中一驚,竟然是昨夜在“放浪居”搗亂的女子。
昨夜蕭然走火入魔,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自然有許多迷糊,可也記得這三人。念及梵閱認識她,就懶得去管她了,仍由他倆自行處理善後,卻沒想這當兒,她竟然才從放浪居下樓,再見她身後,梵閱與鐵塔竟也跟着後面。
對這三人,蕭然均是沒有好感,本來又被她打擾,心中頗有些氣憤,但念及她身份地位不一般,不便多生事,算是當做沒聽到,自顧自地從靈兒手中接過糕點,大肆咀嚼,以香茶吞嚥下肚。
靈兒認出了這冷言冷語的女子正是昨日被自己捆綁了的女子,此時被她冷言嘲諷,也是一肚子的氣。一面是疑惑她爲什麼見了自己卻沒什麼反應,一面卻想到昨日對她做得也有些過分,心中愧疚。見蕭然沒說什麼,自己當然隨他,也不去理會。
梵閱與鐵塔本是打算趁天未亮,就護送阮馨如回府,卻也沒想到蕭然二人竟然還未離去,並且在這大廳之中喝茶吃東西。他對蕭然自昨日的興趣就更濃厚了,便想想將阮馨如趕快送走,再回來與他好好坐下來敘敘舊,指不定又有新的發現呢。
“嗯,好香啊。”阮馨如見到夥計從內堂端出一個大盤,上面擺放了四盤精緻的小菜,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她折騰了一夜,此時見到美味佳餚,自是覺得肚子餓得厲害,便兩步並作三步跳下階梯,對那夥計道:“這菜聞起來不錯,給本小姐端過來吧。”
她說着,便自顧自地走到了蕭然二人的面前,見夥計愣在一旁,便斥罵道:“還不快去給本小姐拿椅子來?”
梵閱頓時覺得太陽穴有些微微發脹,趕緊跟了上去,小聲地在阮馨如耳邊道:“二小姐,這裡可是青樓,你……”話還沒說完,就聽她朗聲道:“怕什麼,你也知道我是二小姐,當然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憑什麼青樓我就不能來了?把我惹急了,改明兒我還偏就來這裡包場,讓十幾二十個**陪本姑娘玩,怎麼啦?”
她說**的時候,將眼光定在了靈兒的身上,卻見靈兒氣質服飾一點兒也不像青樓的風塵女子,五官也清秀可人,心想,“難怪這些個臭男人都留戀青樓之地,原來這裡的女子也小有姿色嘛。”
自然是把靈兒當做了青樓女子看待了。
蕭然自然注意到了她言語所指,本來就對這冒失可惡的女子無好感,聽得對靈兒言語侮辱,當即就冷笑道:“男人來青樓包場也就罷了,女人包青樓的場倒也無不可,互相交流心得,也是可以的嘛。”說着,就連梵閱和鐵塔都覺得有些可笑,自然不敢笑出聲了,只是連聲輕咳,掩飾尷尬。
但凡需要咳嗽來掩飾尷尬的時候,就說明這個時候的尷尬氣氛是顯而易見的了。
阮馨如何曾被人如此頂嘴,水靈的大眼睛滿了怒意,狠狠地瞪着蕭然。
蕭然則不去理她,也挑了一塊糕點喂她,仍由她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懶得去理。
阮馨如見蕭然如此大膽,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玉手在桌上一拍,喝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不將本小姐放在眼裡。”
蕭然見她橫眉冷眼的模樣竟然有些像南宮凝霜,心中的思念又被勾了起來,呆望着她生氣的模樣,竟然有些癡了。
靈兒在一旁被她忽然拍桌子驚了一下,本想罵還予她,卻見蕭然的臉色異常,便用手輕輕扭了他一下,將他拉回了現實。對自己的失態,蕭然趕緊喝茶來掩飾,對阮馨如的厲聲喝罵自然不加計較了。
阮馨如見他剛纔如此無禮,本以爲他會罵還予自己,還以爲碰上了不知好歹的臭男人,正好有一肚子的窩火找不到地方發泄,若是蕭然敢與自己作對,以她的性子必然拔劍相向,勢必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膽大妄爲的臭小子。
可見到蕭然對自己的厲聲斥罵竟然不做聲,更是看他不起,細細想來,天下的臭男人都一樣,一聽自己是城主的女兒就跟泄氣的皮球一樣,又軟又蔫,彈跳一下也是不能了。
她這一想,便又想起昨夜與自己打鬥的無恥之徒,其刀法高明,一套連綿不絕的快刀,竟然連自己也無法抵擋,更是記得他雖然**着的身子,但身上卻有着許多觸目驚心的傷痕。
“興許,他這一身高明武功,代價便是那些傷痕了。”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記不得對方的模樣,卻將對方的身子記得如此清楚,甚至還妄自猜想對方來歷,越是想下去,只怕又會往對方身子深處想了……
但覺得自己失態,趕緊端茶來喝,掩飾尷尬。
而梵閱與鐵塔早在一旁,向那夥計直接要了一壺香茶,不時地猛灌起來了。
阮馨如這一生,最是要強好勝,更是小姐脾氣大得厲害,在家裡,就連阮鈞也要讓着自己這個二姐,從不敢與她頂嘴。
這樣的人越是爭強好勝,就越是有一個致命弱點,碰上了能征服自己的人,就會甘拜下風,甚至是再潛意識當中對他心生崇拜。
至今爲止,阮馨如也沒碰上比自己強的男人,是以最看不起男人軟弱無能。這到也罷了,那些花幾個錢,便對女人爲所欲爲的男人,就更是無能到了極點,所以他,更看不起軟弱無能,又好色下流的男人。
她喝了幾大口茶,神識回到了蕭然身上,將他上下打量一陣,便覺得有些眼熟,又見他腰間有刀,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轉頭去問梵閱,“你告訴我昨日那個殺千刀的狗賊約有四十歲上下,生得面目可憎,並且左臉上有一道傷疤,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