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清泚習慣獨自用餐,程墨陵吃飯時也是不喜言語,不過兩人在一起後,到時候會時不時的說上幾句。後來小遠加入,三個人的餐點熱鬧了許多。

可今天馮素的到來,讓這頓晚飯變得有幾分難言的味道。

小遠左瞅瞅又看看,心裡覺得奇怪,姑姑和姑父怎麼都不說話呢,而且也不招待客人。真是沒禮貌。

他不洗嫺熟的夾了一塊瘦肉,“奶奶,吃肉肉。”回頭衝着沉默的清泚和程墨陵眨了眨眼,看,我有禮貌吧!

程墨陵終於開口,“媽,怎麼樣和您胃口吧?”

馮素看着碗裡的肉,再看看小遠,這小傢伙長得真是可愛極了。“不錯,很清淡。”

“清泚,和您一樣是素食主義者。”

清泚看他一眼,意思是程墨陵你夠了,不要再說了。

馮素打量着清泚,“吃素對我們身體好。”她不痛不癢地說道,心想,你以爲就憑你現在三言兩語就可以減少我的怒氣嗎?

“小遠今年幾歲了?”她轉開話題。

小遠舉起手,“奶奶,我六歲了,六歲了。”中文說的不流暢,這會兒急了。

“別急,慢慢說。說英語奶奶也聽得懂。”馮素憐愛地看着他。

小遠羞澀,“我正在學中文,很快我就能說好的。我現在會唱中文歌了。”

“喔,那唱一首給奶奶聽聽。”

小遠咳了咳喉嚨,“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跑的快,跑得快。”

“這歌我怎麼聽着和我們以前唱的不一樣呢?”

程墨陵笑說道,“最新版的。”

馮素喔了一聲,“不錯不錯。小遠在哪長大的?”

“美國。”小遠朗聲說道,“我住在紐約。”

“美國啊。”馮素若有所思,六歲,美國。那時候墨陵也在美國呢。難道——她眸子沉了沉。再一想這個可能,如果不是這樣,兒子這幾年一直不談戀愛,偏偏這一年發了瘋的戀愛。

馮素想的越深,盯着小遠看得越仔細。

清泚不解地在桌下踢踢程墨陵的腳,程墨陵自然知道母親在想什麼。他也懶得解釋。

他什麼也不說,撓的馮素心裡癢癢的。

一頓飯吃完,馮素看着兩人默契地收桌子、洗碗,不由得感慨,這個兒子終於開始食人間煙火了。

臨走時,她眸光深遠地看着清泚,“吃素雖然好,不過你還年輕,平時吃點肉也沒關係的。”

清泚怔住,“伯母,我知道。”

馮素點點頭。

程墨陵送她下樓,司機在車裡等着。

月色寧靜,小區一片安靜。

“陸家那裡我和你爸不會插手,你自己解決,處理不好,你和她的事我不會同意。”馮素一字一字重重的說道。馮素已經表明態度,她不支持也不反對他和清泚的事,只是要做什麼,得由程墨陵自己去處理。

她可以疼愛兒子,卻不能容忍兒子在愛情上肆意妄爲。

程墨陵點點頭,“我知道。”

馮素看着兒子,悵然地嘆了一口氣,“說實話,如果不是程家和陸家的牽連,我是隨你,清泚那丫頭確實不錯。”

“還有,小遠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六年前,你也是在美國?”

程墨陵深笑,“時間不早了,我爸在家等着您呢。上車吧。”他替她拉開車門,對司機說道,“黃叔叔,走吧。”

馮素哼了一聲,“抽空去你爺爺那裡。”

車子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程墨陵轉身上樓。

門沒有關,光芒從門縫露出來,留下一道橙色的光芒。

清泚和小遠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傳到他的耳邊。

“啊,原來這個奶奶是姑父的媽媽啊?”小遠驚訝,難爲他繞出這裡面的關係。“啊!我知道了,奶奶是來看兒媳婦的。”

清泚炸毛了,“小不點懂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我媽媽就是奶奶的兒媳婦啊?難道老師教的不對?”小遠撓撓頭。

清泚趴在沙發上,嗷嗷地叫着。他媽媽怎麼突然就來了,她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正因爲在乎他,因而,她在意他家人的看法。

“小遠,你不懂,姑姑害怕。”她的聲音悶悶的。

程墨陵心一悸。

“姑姑害怕什麼?奶奶嗎?奶奶很好啊。”小遠不解。

清泚沉吟半晌,“害怕過去,害怕未來。”

“哎,什麼意思?”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你們大人老是說這些奇怪的話。我去看動畫片,可以多看一集嗎?”

“去吧,看完自己去刷牙。”

小遠一臉的興奮。

程墨陵進來時,清泚還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走過去,“很累?”

清泚唔了一聲,“伯母走了?”

“回去了。”程墨陵思索了一瞬,“別緊張,我母親她一貫清冷,其實今晚對你很滿意。飯都吃完了,其實她晚上不怎麼吃晚飯的。”

清泚擡起臉滿是驚訝。

“前兩年,她做了一次大手術,後來就特別注意養生。”

清泚想到什麼,“伯母看着小遠的目光好奇怪,她那會想說什麼?”

程墨陵瞅着她嘴角慢慢溢出越來越深的笑容。

“怎麼了?”

程墨陵伸手把她半個身子攬到懷裡,“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清泚傾身。

程墨陵的脣角靠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

清泚雙頰瞬間發熱,“你怎麼不解釋?!小遠他——”

程墨陵的眸子全是柔光,“讓她先開心幾天。”

清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後面就是失望。”

“不會的。”程墨陵定定說道。

清泚嗯了一聲,語調上揚。

程墨陵對着燈光笑了起來,聲音沙沙的,“我們結婚後,儘快給她生一個孫子,她絕對高興。”

清泚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半晌纔開口,“這週六有時間嗎,陪我參加我同學的生日會?”

“什麼同學?”他問。

清泚感覺到額角突突地跳着,“我和她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同學,十年。你可能也聽過她的名字,唐翎。”

程墨陵手上的力道一緊,“我會陪你的去的。”

清泚應了一聲,心裡涌過萬千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我基友的一篇古言,喜歡看古言的可以戳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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