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年級裡興起了疊迴旋紙飛機的浪頭,下了課同學們在教室裡試飛,在樓道里試飛,透過窗戶看其他班同學從教室直接向窗外試飛,這種飛機不是比誰的飛的遠,而是比誰的飛的久,迴旋的時間長,雖然經常會被試飛的紙飛機撞到。看大家玩的那麼起興,於是,我也跟着楊楠學着疊了一個,這邊輕輕對摺,那邊反向小折。紙飛機衝着窗外飛去,因爲我們是在二樓,飛機迴旋兩圈,全飛到窗外的香樟樹上,一排的香樟樹上,點綴有白色、紅色、甚至彩色的飛機,從校道看也可謂是另一道風景線,如果班主任不追究的話。
最後一節自習課,高老師面無表情的走進班裡,教案都沒放下就走到窗邊往下看,然後無表情的臉上開始面露兇光:“樓下的紙飛機誰扔的?給我站起來”,高老師聲色俱厲,明顯生氣了,扔過紙飛機的同學們站了起來,好嘛,坐着的就那麼幾人!
“大家都很誠實,老師很欣慰嘛!”高老師話說的越反,同學們心中越慌,哦,是站着的同學們心中越慌!
“今天早上剛上任的班委,你們是怎麼管理班級的!這種事會對班級造成惡劣影響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看看,班長、衛生委員、體育委員、連數學委員老季也跟着一起放飛自我啊!學習太累了是吧!所有的班委,也別管站着的坐着的,都下樓去把紙飛機全部清理乾淨!”
“那個,三樓和一樓的也都扔了!”張文傑扭扭捏捏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拿着大笤帚,垃圾桶,下去給我撿去,樹上的也摘乾淨!”
我們十幾個班幹部低聲下氣,扛着兩把大笤帚,拿着簸箕,灰溜溜的出了教室,在下樓梯的時候張文傑還在抱怨:“過會肯定丟死了!”,找到班級窗戶對應的香樟樹和校道,幾個班幹部你看我、我看你,“別看了,幹吧!”我無奈的說道,“還好是香樟樹,這要是法桐樹還得爬上去呢!”
老季把話接過去:“香樟樹該爬的也得爬啊!”
我和老季拿着大掃帚對着插在香樟樹上的飛機一陣揮舞,幾個紙飛機聽話的飛了下來,其他同學撿拾校道上的和剛落下的紙飛機,正在我和老季繼續墊着腳尖揮舞掃帚的時候,看到了教學樓上越來越多探出頭觀看我們“光榮勞動”的學生及老師,我和老季面面相覷,“真是丟人!”被這麼多人圍觀“勞動”,真是尷尬至極啊!
顏曉瑩擡頭往樓上望了眼,也看到了各個窗子滿是探頭取笑的人,“班長……”顏曉瑩面露愁容的看着我。
我走過去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對她說着:“我們是在勞動,清理衛生,不礙事!再說他們也扔了,我們還幫他們打掃了呢!”我安慰着她,也安慰着大家,張文傑和楊楠幾個人都用力的低着頭繼續撿拾。
“老季,那幾個掃帚夠不到,只能爬了!”我只能感謝香樟比法桐矮多了,否則我從法桐都能直接撲到三樓教室了。
老季和顏曉瑩從下面扶着我,我快速的爬到香樟樹幹上,從小生長在老村,爬樹得心應手,我攀着樹幹往上繼續爬,用力把枝頭端的紙飛機搖落下來,顏曉瑩在樹下面一個個的撿拾着。
我一直專心的攀搖樹枝,“班長!”聽到老季喊我,我低下頭,“看那邊!”順着老季所指的方向,我看見其他班級的同學也都陸續扛着大掃帚出來打落、撿拾紙飛機,一個班級對應窗下一棵樹,甚至兩三個班級對應一棵樹,看來各個班級的班主任都發威了,哈哈!原本很是丟人的事情,隨着越來越多的班級加入,倒變成了集體活動,也沒有那麼尷尬了,大家心裡起碼乾的舒服了。
我看着顏曉瑩笑了起來,她也擡頭對着爬在樹上的我釋懷的笑了起來,她的手裡拿着白色的紙飛機,淘氣的冬風拂亂了她的劉海,醉人的酒窩裡盛滿她的純情,星河流淌在她的眼眸,夢囈會不會全是反覆她的名字,冬陽雖不明媚,但她的微笑足以溫暖這所剩寥寥無幾的冬天。
“喂喂喂!擦擦口水!”老季的聲音飄進耳朵,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騰出手擦了擦嘴巴,我去,上老季當了!
“哈哈!他還真擦!”老季和王小康指着我大笑道,“別急,你以後有的是看顏曉瑩的機會!先趕緊幹活!”
顏曉瑩聽見老季的取笑害羞的低下頭,繼續撿拾地上所剩無幾的紙飛機,我有時候都在想,他們都知道我和邢之文的事啊!怎麼還經常拿我和顏曉瑩開玩笑!還是他們一直認爲,我和顏曉瑩距離從未拉遠。我心裡一直有着同樣心裡有着我的顏曉瑩,我們都給對方在心裡留了位置,即使那位置已是密密麻麻寫滿了遺憾。
大部隊浩浩蕩蕩走上樓梯,灰溜溜溜回教室,待班委們都坐好,“同學們,你們要知道,你們是在讀高中,不是初中,別人都在拼命的學,你們還在拼命的玩,你們高考的時候拿什麼和人家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們拿成績比得過他們拼命苦學三年的嗎?三年時間短嗎?不短,長嗎?一點也不長。班委,你們的職責是服務班級更是管理班級,班長要負起第一責任,班級管理不好,你對得起同學們嗎?班委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職位嗎?對得起同學們的投票嗎?這種事情不要再有下次,高中不是鬧着玩的,是拿命拼的!下面翻到第五十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