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呈趕到醫院的時候,顏歆月剛打完過敏針,還昏睡着沒有甦醒。
幽靜的病房裡只亮着一盞小檯燈,程奕楓坐在牀邊緊緊地握着顏歆月的手,眼中滿是擔憂和心疼,不時地擡手爲她理一下額前的碎髮,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對待一個一觸即碎的世間珍寶。
陸景呈站在門口看着這令人動容的一幕,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有些冷。
不久前他給顏歆月打了個電話,想跟她說一下她獲獎的事情,誰知電話卻是程奕楓接的,得知她過敏入院的事情,他便立刻心急如焚的趕了過來。
察覺到他的存在,程奕楓擡頭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放開顏歆月的手,起身頷首道:“陸總。”
陸景呈微微點頭,關切的看向顏歆月,“她怎麼樣了?”
“過敏藥服下的還算及時,剛打了過敏針,紅疹都褪下去了,醫生說沒什麼大事,醒過來就好了。”
陸景呈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輕輕撫了撫她的髮絲,狐疑道:“可是歆月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花生過敏呢?”
程奕楓微微抿脣,良久才沉聲道:“是孟靜言給她吃的甜點裡放了花生醬,她大概不知道,所以誤食了之後就出事了。”
陸景呈眸光一暗,別有深意的看着他道:“程律師的意思是,孟靜言想害歆月?”
“無證無據,我也不能信口開河。”程奕楓聳聳肩,“更何況,餐盤是靖謙端給她的,這中間轉了幾個人的手,每個人都有嫌疑。”
聽到孟靖謙的名字,陸景呈心裡更是憋了一股火。銀樽的酒會請了榕城所有的上流人士,卻獨獨沒有邀請他,更何況他跟關默存又沒有過節,這當中的貓膩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不顧程奕楓的感受,直接坐到了牀邊,動作親暱的撫摸着她的臉,眼中不由得流出了溫柔的情意。
程奕楓看着他的狀態,心下大概也就明白了什麼,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道:“陸總,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可否求個答案?”
“程律師請說。”
“正所謂眼睛是心靈之窗,你對顏顏,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陸景呈毫不避諱的迎視着他的目光,隨即坦然點頭微笑,“對,我是喜歡歆月,程律師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程奕楓抿了抿脣,極力掩飾着自己眼底的失落,良久才嗓音低啞的說道:“如果陸總是真心喜歡顏顏,那麼我可以主動放手,把她讓給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總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委屈別人,還有,她的身體不好,總是容易生病,希望陸總能多關心她一些。”
陸景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隨即戒備的說道:“程律師這是什麼意思?”
程奕楓苦笑一下道:“但凡顏顏對我能有一點感情,我都能毫不動搖的堅持到最後,只可惜她對我一點情都沒有,我的執着對她來說只是一種困擾,我不想讓她因爲我而煩心,我希望她能一直都是開心快樂的。既然陸總喜歡她,把她託付給你,我會比較放心。”
陸景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孟律師好歹也是你的大舅子,你就不考慮他一下?”
程奕楓聞言立刻冷笑一聲,嘲弄道:“我曾經試圖相信過他,相信他的結果是讓顏顏遍體鱗傷,所以我再也不會信任他了,把顏顏交給他,我不放心。”
話語剛落,門口就傳來了一個不屑的男聲——
“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自大了點,顏歆月本人還在牀上躺着,你憑什麼在這自作主張的把她託付給別人?”
兩人聞聲轉頭,卻見孟靖謙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身旁還站着淚眼婆娑的靜言。
“你還有臉來醫院?要不是因爲你,她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一見到他,程奕楓整個人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擋在牀邊不讓他靠近。
孟靖謙只是下意識的看了顏歆月一眼,見她身上的疹子已經退了,呼吸也變得平穩,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剛剛趕來醫院的路上有多擔心,多心急。
他微微挑眉,倨傲的說道:“奕楓,你最好搞清楚形勢,把顏歆月託付給別人,你就這麼放心?”
“我寧願把顏顏託付給一個不熟的人,也不願意把她交給你!那根本就是把她往火坑裡推!”
“你!”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的看着對方,牀上的顏歆月忽然嚶嚀一聲,接着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她醒過來,程奕楓立刻欣喜地跑過去,開心的望着她道:“顏顏,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孟靖謙本來也想過去關心她,可無奈牀前已經被程奕楓和陸景呈兩個人死死地把守着,他根本就插不進去,只能這樣遠遠地望着她。
顏歆月對着他們掃了一圈,有些莫名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你過敏入院,是我送你來的,陸總知道了之後也趕了過來,至於他們兩個……”程奕楓微一停頓,不冷不熱地說:“他們兄妹倆忙得很,剛剛纔來。”
“程奕楓,你!”
孟靖謙被他不陰不陽的語調刺了一下,立刻惱怒起來。
“謝謝你們都過來看我,奕楓,景呈,你們先回去吧。”顏歆月的視線直接落在了不遠處的孟靖謙身上,冷聲道:“我有話想單獨跟他談談。”
兩個男人還想說什麼,可是觸及她倔強的目光,只好點頭先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回頭警告般的瞪了孟靖謙一眼。
病房裡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孟靖謙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牀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花生醬不是靜言放的,你別誤會她。”
顏歆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不是她放的,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靜言。”
孟靖謙有些
不明所以,“那你……”
“我懷疑的是你。”顏歆月冷冷的看着他,開門見山的說道。
“顏歆月,你……”孟靖謙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對話,只覺得無比荒唐和可笑,“你究竟有沒有腦子?我爲什麼要害你?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和奕楓跳舞,你氣不過,所以想看我出醜,這算不算理由?靜言傷心難過,你不忍心讓自己的妹妹心痛,所以想報復我,這算不算理由?”顏歆月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平淡而冷漠的說:“用你以前的話來說,你恨一個人的時候,壓根不需要什麼理由,只想讓她去死。”
“狗屁!人在生氣的時候說的話也能當真嗎?”孟靖謙痛心疾首的看着她道:“顏歆月,你好好想一想,我壓根就不知道你對花生過敏,又怎麼會利用你這個弱點害你呢?”
“所以我應該覺得開心嗎?”顏歆月笑得有些薄涼,“我愛了八年,結婚兩年的前夫,居然連我過敏都不知道,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你覺得很驕傲是嗎?”
“我……”孟靖謙啞口無言,垂下頭沒有看她。
她說的沒錯,他們曾經有那麼多年,甚至兩個人還同牀共枕的生活過,可他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禁忌和喜好,甚至還把這當做辯白的藉口。饒是他一向理直氣壯,這次也覺得心虛。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做過害你的事,就算我不滿你和其他男人走得近,可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過敏的後果有多嚴重,我不是不知道,我不會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你相信我。”孟靖謙擡頭看向她,眼中滿是真摯和誠懇,甚至隱隱還有一絲乞求。
然而顏歆月回覆他的只是冷然一笑,“說實話,孟靖謙,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我真的對你一點信任都沒有了。仔細想想,其實這件事的疑點很多,一向高高在上的孟二少,居然會主動端着點心來跟我示好,這在過去可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可今天偏偏就這麼巧,我吃了你端來的點心,然後就出事了。你自己想一想,不覺得可疑嗎?”
她的話確實有理有據,可他之所以會主動放低姿態,是因爲他知道錯怪了她,所以才……
孟靖謙痛苦的閉了閉眼,啞着嗓子道:“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你……”
“好了別說了,我累了,想休息,孟律師請回吧。”她說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不願再說一句。
孟靖謙原本還想再跟她解釋一下,可是看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他也不想討個沒趣,悶悶的站起了身。
顏歆月始終背對着他,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最終還是沉沉的說道:“或許我以前是對你做過許多錯事,但我做了的,我一定承認。我沒做過的,就算天王老子逼着我,我也不會認。今天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交代,證明我自己的清白,顏歆月,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他始終是不想讓她誤會,更不想她對他失去信任。被人誤會的滋味不好受,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她以前總是哭。但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更要查個水落石出!
*
昏暗空寂的酒店房間裡,夜風捲起窗簾的一角,白色的窗簾飄飄揚揚,顯得有幾分迷魅。地上扔着幾個紅酒瓶,歪倒的酒杯昭示着這裡前不久剛有人痛飲過一番。地上零零散散的扔着衣服,男人的西裝,內衣,還有七零八落的鞋子。女人的禮服裙和胸貼隨手扔在牀腳,顯得更加混亂奢靡。
房間裡隱約透着一股男歡女愛之後的氣息,交疊的身體在月色下更顯靡麗。
一陣暢快的低吼之後,蔣祺沉醉的伏在魏伊胸口,微眯的眼中充斥着心滿意足。
嬌媚的臉上還染着誘人的潮紅,蔥白的指尖若有似無的從男人的碎髮間穿過,魏伊淺笑着撫着蔣祺的臉,充滿了得意。
不要臉的說,她有過無數的男人,可是能在牀上和她合拍的卻很少,像蔣祺這樣次次都能把她送上巔峰的,更是絕無僅有。
兩人休息了一陣之後,魏伊忍不住開口問道:“祺哥,你爲什麼要讓我害顏歆月?”
“程奕楓是孟靖謙律所的第一把手,一旦他們兩個的關係出現裂痕,那麼君和律所在榕城律界勢必就要受到影響。而君和受到影響,那麼就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首先孟靖謙的名狀地位就會不保,這樣他在我弟弟的案子上的勝算自然就少了許多。而能挑撥他們關係的唯一手段,自然就是那個姓顏的女人。”
蔣祺說完挑眉笑了笑,“這很難理解?”
“當然不難。”魏伊嬌笑着圈住他的脖子,指尖在他脣上輕輕劃過,愛慕的說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想的這樣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鏈一旦斷裂,對蔣家來說百利而無一害。”蔣祺勾脣,掐着她的下巴冷笑道:“而且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顏歆月沒有一點加害之心。”
魏伊嬌嗔的看了他一眼,粉拳在他胸口一捶,嬌聲道:“祺哥你真討厭,知道還讓人家說出來!”
蔣祺仰頭大笑,狠狠地在她脣上吻了一下。
魏伊被他這個深吻吻得七葷八素,良久才媚眼如絲的問道:“那你跟那個關默昕又是怎麼回事?”
蔣祺挑眉,“怎麼?還吃醋了?”
“我怎麼敢吃醋啊,我只是想說,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她那樣的雛兒了嗎?這次是怎麼了?”
“比起你這種浪.蕩貨,她那種清湯寡水的類型確實提不起我的興趣。不過我跟她結婚本來就不是爲了睡她,所以她是什麼樣兒,對我來說無所謂。”蔣祺翻身下牀,從口袋裡翻出煙盒,靠在窗邊狠狠的吸了一口。
之前蔣祺一直派人調查關默存,費了不少精力才查出他有一個藏得很深的心上人,這些年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爲此他特意飛了一趟美國,在關默昕面前自導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又流了幾滴血。誰知道那姑娘竟然就
這樣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甚至他沒用多少工夫就把她騙上了牀,繼而哄着她結婚。
他跟關默存在生意上就一直不對盤,前些年就因爲一處不錯的地皮產生過矛盾,這一次更是因爲他看上了卓方圓,而關默存竟然死活不肯放手而結了仇。
蔣祺墨眸微眯,一口將手裡的煙吸到了底,繼而狠狠碾碎在了窗臺上。
既然關默存先搶了卓方圓,那麼就別怪他蔣祺搶了關默昕。他倒要看看,關默存最終到底選擇他的小初戀,還是選擇卓方圓!
正當他眸色陰暗的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忽然攀附到了他的肩上,魏伊從他身後緊緊地抱着他,柔弱無骨的手在他的胸口若有似無的滑動着。
“祺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蔣祺轉過身,一把將她抱到桌上,挑着笑道:“說來聽聽。”
“我看那個顏歆月和卓方圓不爽,還有孟靖謙那個妹妹,孟靜言。這三個賤女人總是跟我對着幹,我希望你能幫我。”魏伊紅脣微勾,附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幫我,除、掉、她、們。”
蔣祺聞言但笑不語,只是輕輕的挑起了她的下巴,“別忘了,我可是個商人,既然你有事求我,那就拿出點誠意讓我看看。”
他的話音剛落,魏伊便低頭用力吮住了他的脣。
一場極致的歡愛在這個罪惡的暗夜才緩緩拉開了帷幕。
*
顏歆月打了過敏針之後其實就沒什麼大礙了,但是陸景呈還是怕她不舒服,所以執意要她再多住一天醫院,她實在是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陸景呈早早的就帶了早餐給她,吃過之後,他一邊給她削蘋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病房門就在此時被人打開了,靜言探頭探腦的進來看了看,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倒是顏歆月先看到了她,立馬招呼道:“言言,來了就進來啊,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靜言扭捏了半天才進了病房,看到她臉色還有些蒼白,想起她昨晚幾近窒息的模樣,最終還是憋不住的哭了出來。
“歆月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做過傷害你的事,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沒良心呢,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越哭越厲害,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淚,哭的稀里嘩啦。顏歆月無奈的抱住她,安撫了好一陣才讓她停下來。
陸景呈無奈的按了按眉心,將削好的蘋果遞到靜言手裡,笑了笑道:“別哭了,吃個蘋果補充水分。”
靜言噘着嘴看着手上的蘋果,又擡頭看了看陸景呈,默不作聲的將蘋果放到了一邊的盤子上,明顯有些抗拒。
她知道這個男人一直覬覦着顏歆月,所以她打心眼裡牴觸他。對靜言來說,一切有可能破壞她哥和顏歆月感情的人,就像是文革時候的右翼分子,是堅決要被打倒的!
顏歆月看着她的小動作,擡頭和陸景呈相視一笑,兩人都明白這小姑娘心裡想什麼。
對於靜言的牴觸,陸景呈倒是也不生氣,坐在一邊自顧自的看着新聞,半晌之後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擡頭說道:“對了歆月,上次的宣傳片獲獎了,我都忘記告訴你了。”
“真的嗎?”顏歆月欣喜地望着他,自言自語道:“真是太意外了,我一直覺得拍攝的時候我還沒發揮最好的實力,沒想到竟然獲獎了。”
陸景呈也與有榮焉的笑了笑,“不過這只是個小獎項,但你也爲公司贏得了聲譽,等你出院之後,我爲你辦了一個慶功party,還有神秘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顏歆月有些驚喜,狡黠的看着他道:“是什麼,可以先透露給我一點嗎?”
“既然是神秘禮物,透露給你就沒意思了,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一旁的靜言卻覺得危機感十足,這個陸景呈動不動就給歆月姐送禮物,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再這樣下去,歆月姐心裡的天平一定會慢慢偏向他的。
這麼一想,靜言立刻對顏歆月撒嬌道:“歆月姐,我已經好久沒參加過party了,我可不可以去啊?”
“當然啊,人多才熱鬧嘛。”顏歆月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眼中滿是寵溺。
陸景呈聞言眼神則冷淡下去,其實他並不是很想讓孟靜言參加,畢竟孟靜言一旦來了,那麼就意味着孟靖謙有可能也會來。
那是他大顯身手的好時候,他可不想再被他們兄妹倆破壞了。
從醫院裡一出來,靜言便立刻拿出手機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孟靖謙的號碼。
彼時孟靖謙正在銀樽的監控室裡調昨天的監控,爲了確保酒會安全,昨天會場裡的監控幾乎是全方位無死角的,他原以爲自己很容易就能查到證據,可是去了之後卻被告知系統遭到了黑客入侵,正在維修中。
“你說什麼?黑客入侵?你以爲你們這是白金漢宮呢?入侵你們這破系統有什麼用?”
孟靖謙氣的頭都有點發暈,一旁的關默存拍了拍他的肩,轉頭對技術人員道:“受損的監控視頻還能修復嗎?”
“這個不好說,保守估計能修復百分之七十,但是孟先生需要的那一段是不是能被修復,那就不知道了。”
孟靖謙煩悶的按了按太陽穴,語氣低沉地問道:“除了會場裡的監控,其他地方還有沒有什麼能找到證據的地方?”
關默存遺憾搖頭,“估計沒有,昨天的酒會保密性做得很好,一切媒體都不準進入,客人們的移動設備也都提前收走了,估計很難有留證據的機會。”
孟靖謙聽了他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氣急敗壞道:“不就是個酒會,你至於搞得跟特務接頭一樣嚴密嗎?神經病啊你!”
他說完就摔門而去,留下關默存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撇了撇嘴無語道:怪我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