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心愛的女人要結婚,關默存那幾天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是好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許別人進去打擾。後來卓方圓實在是擔心不已,跟管家要來了備用鑰匙,卻發現他早就已經把書房砸了個稀碎。她想勸他吃點什麼,反而被他壓在辦公桌上狠狠地強要了一次。從那之後接連幾天他都是那樣,一回到家就一句話都不說的壓着她做,做完了就把她扔在一邊,自己開車出去喝酒。
明明之前他還那麼溫柔的叫她“卓卓”,可轉眼卻又回到了原點。
顏歆月擔憂的望着一杯接一杯喝酒的卓方圓,良久才遲疑道:“方圓,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關默存了?摸着你的心回答我。”
方圓抿着脣沒有說話,可她的猶豫卻恰好證實了顏歆月的猜想,她有些急了,又道:“你真的愛上他了,那嶽暘怎麼辦?你倆這麼多年一起走過來,難道你爲了關默存就要離開他嗎?”
“當然不會!”方圓條件反射般的搖着頭,隨後自言自語的說:“對,你說的沒錯,我還有嶽暘,我愛的人是嶽暘纔對……”
因爲她最近的情緒一直不好,所以去醫院陪牀的時候都是鬱鬱寡歡的,就連嶽暘都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好,因而也影響到了病情。後來醫生告訴她,嶽暘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心臟附近,或許有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
從醫院回去之後她就一直在哭,關默存心情本來就不好,被她這麼一攪合更是怒火中燒。
後來關默存把她拉到鏡子前,將她的臉按在冰涼的鏡面上冷笑着說:“卓方圓,好好看清楚你自己,一邊惦記着你的小男朋友,一邊又這麼賤,既然你本就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那就別怪我對你心狠。”
他說完就抽身而去,看着她狼狽的跌坐在地板上,轉身便離開了。
其實就連卓方圓自己都時常瞧不起自己,明明愛的是嶽暘,可卻總是忍不住爲了關默存而傷心難過。
她拉着顏歆月的手,淚眼婆娑的望着她問:“顏顏,你說,我是不是很賤?”
顏歆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事實上她也很想問問過去那個死心塌地愛着孟靖謙的自己,當初爲什麼要那麼賤。
這邊方圓喝的昏天黑地,那邊的靜言也是一杯接着一杯,顏歆月急忙衝上去奪下她手裡的杯子,不滿的呵斥道:“靜言,你這是做什麼?”
“歆月姐,你就讓我喝吧,喝醉了,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她早就已經喝了不少,抓着顏歆月的肩努力的往她臉上湊,羨慕的說道:“歆月姐,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想去韓國整個容,就照你這個樣子整,你說奕楓哥是不是就會愛上我了?”
“言言!”
“你都不知道,自從上次家宴之後,奕楓哥就一直沒有回過家,快一個月了,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他了。”靜言靠在顏歆月肩頭失聲痛哭着。
家宴之後,程奕楓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總是三更半夜纔回家,每一次回來都喝的大醉酩酊,身上滿是濃郁嗆人的香水味。有幾次甚至直接是陌生女人送他回來的。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一天晚上靜言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兩人大吵一架之後,程奕楓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靜言的話讓顏歆月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晚程奕楓送她回家的情景,她隱隱意識到或許跟自己有關係,可是卻又不敢告訴靜言。
三個女人各懷心事的喝着酒,等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深夜了,好在顏歆月喝得並不多,拖着她們兩個人還能勉強走出去。
這樣三個風格各異的女人,又是三個喝了酒的女人,在夜場裡自然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三個人剛走到舞池附近,已經有嬉皮笑臉的男人湊了過來。
“三位小姐自己來的?我們就在那一桌,不如一起來喝杯酒如何?”
“滾開!”方圓一把拍開那男人撫摸自己臉的手,啐了一口道:“我告訴你,想活命的就趕緊滾,不然一會兒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還是個帶刺兒的,爺就好這口,來吧妹妹……”
那男人邪笑着摸了一把嘴脣,剛要去拉方圓的手,然而還沒碰到,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他的手向上一掰,只聽一陣清脆的骨頭響聲之後,接着就是那男人鬼哭狼嚎的叫聲——
“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顏歆月嚇了一跳,接着便看到一頭短髮目光銳利的武文靜拎着男人骨折的手,從一旁走了出來。
“凡是違背本人意願所發生的性.關係行爲,都屬於強.奸,犯本罪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武文靜又發狠的在男人手上一擰,提高聲調道:“還敢不敢再騷擾女生?”
“不……不敢了……我錯了,美女饒命,美女饒命!”
武文靜擡腳對着男人的肚子狠狠一踹,聲色俱厲道:“趕緊滾!否則讓你去監獄裡發情!”
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靜言有些高興地叫了一聲,“武姐姐!”
武文靜回頭看了她一眼,面色潮紅,東倒西歪,瞬間皺起了眉,“怎麼喝成這樣?”
她剛剛也是看到靜言,所以纔出手相助的,不然就算她是個散打冠軍,但也不是會見義勇爲的主兒。
靜言拉着她嘿嘿一笑,對着顏歆月介紹道:“歆月姐,這是武文靜,我哥律所的副主任。武姐姐,顏歆月,我的……前嫂子。”
武文靜對着顏歆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恍然道:“你不就是孟靖謙……”
“電腦屏保上那個女人”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一個慍怒的男聲打斷了——
“卓方圓!”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去,卻見關默存眼神陰鷙的盯着她們幾個,特別是盯緊了靠在顏歆月身上不省人事的方圓。
這個女人
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居然敢揹着他跑出來偷偷喝酒,還喝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關默存大步走上來,就着方圓的手臂猛的一拉,她就一下跌進了他的懷裡,這一下讓方圓緩緩地清醒過來,她擡起頭,努力睜着眼睛試圖看清面前的男人,半晌之後,她忽然擡手猛的給了關默存一個耳光。
清脆響亮,不過是轉瞬的時間,關默存的臉色就陰沉的駭人,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樣。周圍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關默存那幾個跟班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敢動手打關四爺的女人,卓方圓絕對是開天闢地頭一個。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我真的恨你,恨死你……”
她抓着關默存的襯衣又哭又喊,身旁的跟班膽戰心驚的想上去把她拉開,卻被關默存一個冷眼掃過來不敢再動。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煎熬?這些都是因爲你,你這個混蛋……”卓方圓越哭越厲害,巴掌拳頭都招呼在關默存身上,他竟然也不反抗,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打。
良久之後,卓方圓終於累了,一頭靠在他的肩上,緩緩地呢喃了一句什麼之後,軟軟的滑了下去。
關默存眸色一深,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將她打橫抱起來,面無表情的轉頭走了。
雖然夜場又吵又亂,可是顏歆月還是聽到了方圓酒醉之後的那句呢喃——
“關默存,我好像愛上你了,怎麼辦?”
她怔怔的看着關默存抱着方圓離開的身影,轉頭卻看到武文靜正在對着手機那邊說什麼,掛了電話,她發現顏歆月正在看她,立刻解釋道:“別誤會,我剛給老程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接言言。”
顏歆月想了三秒鐘才意識到她口中的“老程”就是程奕楓。
一想到程奕楓一會兒就要過來,她急忙把靜言交到了武文靜手上,“武主任,我還有點事,拜託你照顧一下靜言,我先走了。”
如果程奕楓等一會兒來看到她,一定又會是一團亂,她還是趁他沒來之前先離開吧。
“顏小姐,顏小姐,等一下!”
武文靜摟着靜言大聲呼喊着,可顏歆月卻早已經逃也似的離開了。
*
顏歆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着平常這個時候孟靖謙早就已經睡了,所以她開門的時候特地放輕了動作,可是還是在打開家門的一瞬間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客廳裡只亮了一盞昏黃的地燈,孟靖謙正靠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望着她,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徹夜不睡的等着一個人,以前從來都是她等他,每一次夜歸的時候,她都像他一樣靠在沙發上輕輕地睡着。那時候他總是享受着她的等待,時至今日,身份轉變,換他在這裡坐立不安的等着,他似乎終於能體會到一點她等待的心情了。
焦灼,急切,慌亂,擔心。怕她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更怕她這麼晚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原來等一個人的心情是這樣的,只可惜他以前從來不曾體會過。
顏歆月抿了抿脣,換了鞋便徑直朝着客房走過去。
被她無視,孟靖謙立刻惱火起來,站起來大步朝她走過去,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厲聲道:“我在問你話,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她的手機關機,他找不到人,從九點多就一直等着她,現在都已經快兩點了,她居然纔回來!
一個女生,居然在外面玩到半夜兩點!她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他居高臨下的睨着她,一股幽幽的酒精味竄入鼻息,他蹙了蹙眉,湊近她脣邊又嗅了嗅,語氣更加冷冽,“你還喝酒了?”
顏歆月擰眉不耐煩的看着他,“那又怎麼樣?”
孟靖謙咬牙,“夜不歸宿,還喝了酒,顏歆月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她忍不住冷笑一聲,“一般一般,都是跟你學的,別忘了,這些可都是你以前的拿手好戲。”
“你!”孟靖謙被她一句話堵得無言以對,他極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怒火,又問道:“你這麼晚纔回來,都幹什麼去了?和誰在一起?”
他審犯人一樣的語氣讓顏歆月瞬間惱火起來,厭煩的瞪着他道:“這些跟你都有什麼關係?你煩不煩?”
“當然跟我有關係,因爲我一直在等你!”
顏歆月臉上的諷刺更濃烈了,“孟先生,我可是從來沒說過讓你等我,怎麼,只不過是等了我一次就堅持不住了,我以前可是等了你兩年!”
孟靖謙語塞的看着她,顏歆月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挑眉道:“對了,你這麼晚不睡,等着我做什麼?”她頓了頓,揚起尾音促狹道:“莫非……你擔心我出什麼事?”
孟靖謙一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裡明顯有些心虛,可還是梗着脖子嘴硬道:“神……神經病!我擔心你做什麼?你就是明天早上回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說完就轉開了視線,深怕被她看穿心事一般。
事實上顏歆月對他的回答也並不感興趣,聳了聳肩道:“那太好了,我還當是你擔心我呢,嚇了我一跳,差點就以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已經快要困死了,說完就要回去睡覺,孟靖謙卻又一把拉住了她。
她一臉的不耐煩,“又怎麼了?”
“週末銀樽的酒會,你跟我去。”
顏歆月現在只想睡覺,擺了擺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
銀樽是屬於帝豪集團旗下的產業,也算是關默存手下名聲最響亮的一個高級會所,三週年的紀念酒會,自然是來了不少名流望族。
顏歆月一席黑色的深V長裙從孟靖謙的車上緩緩走下來,孟靖謙走到她身邊,習慣性的彎起手臂衝她挑眉示意了
一下,她煩悶的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挽住了他。
她到現在都在後悔那天晚上喝酒之後就不明不白的答應了他,今天下午早早地就被他拉去做造型,整整一個下午,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
一進門,孟靖謙從侍者那裡拿了兩杯香檳遞給她,啜了一口低聲道:“今天會來很多人,你乖乖的呆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顏歆月抿着香檳不說話,他的手繞到她腰間,不滿的掐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聽懂沒有?”
“知道了!”顏歆月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眼。
孟靖謙說的沒錯,今晚確實是來了不少上流人士,平時那些只能在報紙雜誌甚至是電視上看到的人,今天竟然紛紛都出席了。
正當人們舉着酒杯互相寒暄的時候,一身黑色西裝的關默存帶着卓方圓緩緩地走了出來。她今天穿了一條寶石藍的深V露背禮服裙的,抹胸的款式性感又嫵媚,晶瑩的耳垂上帶着同色的寶石藍耳環,脖頸上則是一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項鍊,優雅而又高貴,美得不可方物,一出場就引起了人們的騷動。
關默存身邊的女人不少,可是這樣被他帶着出席這種重大場合的女人,卓方圓還是第一個,自然引起了人們的爭相熱議。
酒會畢竟隆重,關默存低頭跟她說了什麼,接着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轉頭邊招呼客人去了。
顏歆月見狀跟孟靖謙打了個招呼,便立刻走向了她。
“方圓!”
“顏顏。”卓方圓猛然回神,衝她笑了笑,“你也來了啊。”
“嗯。”顏歆月點頭,遲疑了良久才道:“那天回去……關默存沒有爲難你吧?”
她一直惦記着這件事,總覺得以關默存的性子,方圓那天打了他一個耳光,他指不定要怎麼折磨她呢。
誰知方圓卻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以爲她那天要爲難我,誰知道他只是給我洗了個澡,然後哄着我就睡了。第二天我醒來之後試探性的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他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喝醉了,神志不清,他就不跟我計較了。”
顏歆月簡直驚呆了,“他真的這麼寬宏大量?”
方圓聳肩,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啊,我當時都覺得太難以置信了,可後來他確實沒有再追究那件事,而且那天之後他也沒再對我動過手,也沒再強迫我,反而是對我越來越好了。”
顏歆月靜靜地看了她兩秒,許久之後,她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關默存的態度會轉變的這麼快。
他一定是聽到了方圓那句“怎麼辦,我愛上你了”。
正當兩人談話的時候,一身淡藍色禮服裙的靜言不知什麼時候朝她們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同她們打招呼。
“言言,你一個人來的嗎?”方圓向着四周看了看,奇怪道:“程奕楓呢?他沒有跟你一起來嗎?我明明記得四哥邀請他了啊。”
“我也不知道誒,可能他想來的時候自己就來了吧。”靜言沒心沒肺的笑了笑,眼中卻很空洞,“反正我們就要離婚了,他有他的自由,我也不想過多的干涉他。”
那天晚上回去之後,程奕楓先是因爲她喝酒而大發雷霆,隨即又因爲自己來晚了沒見到顏歆月而感到懊惱,最後索性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靜言身上,責怪她沒有拖住顏歆月,所以才讓他錯失了和她見面的機會。
大約也是因爲喝了酒,那晚靜言破天荒的沒有遷就他,反而是不顧一切的和他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後,程奕楓怒不可遏的在她身上發泄了一遍又一遍。
從他們結婚那天起,程奕楓還從來沒有那樣粗暴的對待過她。他們之間的歡愉其實很少,他覺得她年紀小,那件事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再加上他不愛她,就更不願意碰她了。
可那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像是發了狂一樣,甚至最後靜言只覺得自己身體都麻木了。
之後的好幾天她那裡都一直隱隱作痛,而程奕楓也沒有再回來過。
三個女人互相之間都太理解對方的心情,一時間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正當三個人心思沉沉的時候,一個尖刻的女聲卻不合時宜的劃破了寂靜——
“呦,真是冤家路窄啊,這有些人就是跟蒼蠅似的,你越不想遇見她,她偏偏就要往你眼前湊,這個就叫做,賤!”
熟悉的聲音讓顏歆月立刻蹙起了眉,她循聲望過去,果不其然,除了孟靜萱還能有誰。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Versace的單肩禮服裙,優雅又端莊,只可惜和她臉上的刁鑽刻薄實在是太不搭了。這些倒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身邊還跟着一個白色魚尾裙的女人,那女人親暱的挽着她的手臂,兩人儼然就如同連體親姐妹一樣親切。
自然是孟靜萱走到哪就帶在哪兒的乾妹妹,魏伊。
顏歆月不想跟她們糾纏,拉着方圓道:“咱們還是去那邊吧。”
方圓對這倆人本來也沒有好感,點了點頭兩人便打算去一邊坐着,誰知道孟靜萱卻一步上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孟靜萱脣角挑着笑,趾高氣揚的問道:“爲什麼我們一來二位就要走啊,怎麼,瞧不起我們啊?”
畢竟是自家姐姐,靜言還是不想大家引起衝突,急忙站出來道:“大姐,歆月姐和方圓姐是想去那邊吃點東西,你別誤會。”
“是嘛?”孟靜萱哼笑,細眉一挑,諷刺道:“可餐桌並不在那邊啊。”
一句話搞得靜言瞬間也有些沒面子,她自知孟靜萱今天不佔到便宜是不會罷休的,於是也不再說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反正今天關默存和孟靖謙都在場,更何況現場這麼多來賓,以關默存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孟靜萱隨意亂來的。他那人一向我行我素,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茬,破壞了他的酒會,他搞不好會直接把孟靜萱趕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