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黎欣耀聽到楊寒簫的聲音,有些驚訝,問他:“你怎麼也出來了?”

“剛剛看見你們出來,正好想叫住你們送你們回去,不巧遇上你們”說到這裡,楊寒簫一頓,“就耽擱了片刻。”

聞言,黎欣耀臉上也起了些窘意,竟然被他給撞見了,她問:“你沒喝酒嗎?”

楊寒簫搖頭,“沒有,我們幾個主要負責這次聚會的都沒喝,要把同學送回去,晚上太不安全了。”

黎欣耀原本是想拒絕的,可因爲他提起周濤那事,黎欣耀便轉移話題到別處,等他如此解釋一通完,她倒不好再拒絕了。黎欣耀便點了點頭表示明瞭,“那就麻煩你了。”

上車後,兩人沒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楊寒簫便把音樂打開,舒緩的旋律傳出,黎欣耀徹底放鬆下來。

她靠着車枕,雙目半閉,正愜意間,楊寒簫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配着旋律竟有些悅耳,“我剛剛看你似乎點頭答應了他,怎麼他倒是走了?”

帶着一丁點試探,帶着一點點小心翼翼。

這很不像楊寒簫。不過,他向來就不愛八卦,那麼,第一次八卦,有些緊張,有些勉強,有些不好意思?那都可以理解的吧?黎欣耀作如是想。

“不是答應。”

不知道是不是黎欣耀的錯覺,聽到八卦的楊寒簫似乎很是開心。這是隱藏人格了吧?黎欣耀爲自己發現楊寒簫的另一面也很開心。

開心之餘便不免願意讓他多開心些,多透露些八卦給他。

“他要我回去好好考慮。”黎欣耀補充。

剛剛的開心情緒似乎消失了,整個人變回清冷平淡的模樣。黎欣耀看着楊寒簫,心想:剛剛那句八卦確實沒有任何內容,不過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

“所以,你是答應他回去好好考慮?”

黎欣耀點頭。

“怎麼會連喜不喜歡一個人都不清楚,還要回去思考呢。”楊寒簫的語氣有些幽怨。

沒錯,是幽怨,甚至還帶有了一點控訴的味道。黎欣耀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控訴?要控訴自己什麼了。沒一會,黎欣耀明白過來。楊寒簫這是在指責她根本就是不夠喜歡纔會還要回去思考。或者換句話說,是在指責她這種行爲是在養備胎,吊着人。

黎欣耀早就聽說男生對一些東西很敏感,看的很明白,沒想到還真是如此。而且還這麼團結,看到一點端倪,就要爲別人打抱不平。

黎欣耀無奈一笑,“你誤會了,我沒有吊着他。我確定我不喜歡他,我剛剛本來是想直接回絕的。但是他不讓我說,讓我想久一點再和他說,我這才答應的。”

聽到黎欣耀說她確定自己不喜歡周濤,楊寒簫很開心,兩隻眼睛霎時就亮了起來,整個人頓時明媚不少。

黎欣耀腹誹,男人啊,真是太精了,抱團還比女人厲害。

好長一段時間,楊寒簫腦袋裡的信息就只有黎欣耀不喜歡周濤這一條,等他緩過勁來,才發現她說的那句話的不對。他並沒有指責過她吊着周濤呀。

楊寒簫趕忙解釋:“你也誤會了,我沒有說你吊着他的意思。”

黎欣耀表面上是和氣一笑,心裡卻不這樣想:得到我的承諾,心安定了,這又來趕忙否認。呵~男人。

楊寒簫感嘆:“以前你們玩得那麼好,我還以爲你們……”

話說到一半,他並沒有說完。

這倒輪到黎欣耀不解了,她半是迷茫半是反思地問:“是我的行爲很不恰當嗎?超過朋友界線了?所以他纔會告白,你纔會誤會?”

“那倒沒有,只是你周圍玩的好的的男生朋友不多。”

黎欣耀鬆下一口氣,“沒有就好。”

“爲什麼不喜歡周濤?”楊寒簫問她。

黎欣耀只是回:“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和他不合適。”

“何姿以前似乎就對周濤有意思。”楊寒簫意有所指道。

黎欣耀明白過來,怪不得針對她。只是,這也太幼稚了吧。不過想到反正以後沒交集了,黎欣耀心下便又開懷了些,只是在心底暗自嘆了口氣。

“那你喜歡怎樣的男人?”楊寒簫又問。

“不知道”黎欣耀答,“等遇見了大概就知道了。你呢?”

“說不清,遇見了就知道。”楊寒簫輕笑一聲,看着她,目光炯炯,就好像她就是那個對的人一樣,眼神灼熱的讓她臉上不自覺爬起紅暈,心跳失了一拍。

怪不得常說深情男人最討喜,被他用這種眼神看,黎欣耀只覺心尖都顫了顫。黎欣耀真想說,以後不要隨意拿說話對象來模擬場景了,還好她定力強,不然指不定招惹一堆爛桃花。

“那她真有福氣。”黎欣耀如是評價。

楊寒簫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雙眼似笑非笑,“是很有福氣。”

送黎欣耀到家後,楊寒簫並沒有立即發動車子離開。他熄掉車燈,在車裡靜坐了一會。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旁,定能發現他那滿含笑意的雙眼和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先前,他剛剛從酒樓裡追出來,快要追上二人,正好聽見周濤大喊他喜歡黎欣耀,喜歡了很久。楊寒簫只覺自己的呼吸都要靜止了。

他最是討厭周濤的就是這般了,永遠都是肆無忌憚,肆意妄爲,沒有什麼害怕,沒有什麼顧忌。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所以,他這樣一個樓下班的男生竟然能依靠死皮賴臉成爲黎欣耀的好朋友。

以前,他就是這樣成功的。楊寒簫真害怕,他這回又憑着他這股天不怕地不怕毛頭小子般的衝勁再一次把黎欣耀拿下。

楊寒簫想,他此刻定然是比周濤還要緊張,還要害怕又還要渴望知道答案。

那種滋味,那種恨不得衝上去取而代之,把周濤趕的遠遠的滋味,他以前就體驗過。但從未如此煎熬過。

當看到黎欣耀點頭的那個瞬間,楊寒簫只覺完了。他的青春完了,他的單戀也該結束了。早該結束了,早就猜到的結果,此刻還是如刀般絞的他的心痛的很。

楊寒簫想,預警其實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個結果他猜不到嗎?他早就有猜到吧,可他還是如此難過,還是沒有辦法提前做好任何準備。

就像預知山洪即將來臨,也只能選擇抽身,該被破壞的房子還是會被破壞掉,該難受的心還是會難受。只是,他好像因爲留戀房中的財物,連抽身都來不及。

楊寒簫欲轉身離開,腳上卻像灌了鉛般,重的提不起來,也挪不動步。

就在這個時候,周濤竟然走了,留黎欣耀一個人在原地。

像是沙漠裡瀕臨死亡的人看到了綠洲,像是在黑夜裡看到曙光,楊寒簫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這實在不像是表白成功後在一起的男女會做的事情。

他壓制住心底的興奮,走到她的身旁,以一種儘可能平淡的語氣問她要不要他送她回家。一路上,竭盡所能去試探,去尋求他想要的答案。

天知道,楊寒簫有多感謝剛剛那個沒有轉頭走開的自己。現在,他知道周濤已經出局了,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黎欣耀洗好睡下後,一會想到周濤,一會想到何姿,一會又想到楊寒簫。

周濤是太讓她驚訝,何姿是太讓她不爽,至於楊寒簫,是太讓她,太讓她?黎欣耀竟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她爲何老想到他。

黎欣耀有些氣悶地坐起身子,揉了一通她的頭髮,把她的頭髮揉的亂糟糟的。她終於想出一個理由,是太讓她想到男人,帥男人。

黎欣耀打開牀頭燈,掀開被子,下牀,來到梳妝檯前,將整張臉朝鏡子靠近。亂糟糟的頭髮,烏青的黑眼圈,簡直像一個女鬼。黎欣耀對着鏡子做了個鬼臉,把自己嚇的心頭一顫,又趕忙爬回牀上,把燈關掉,躲進了被窩裡。

她現在好像確實整體面色不好,再加上老是通過楊寒簫想到男人,難不成她真的是缺男人滋潤了。大學室友裡最污的莉莉就特別喜歡說女人到了一定時候就會對男人有特別大的渴求。

哇,她怎麼又想到那麼污的莉莉了。看來真的是,真的是要試着找男人了吧。黎欣耀悲憤地想。

她決定明早一起來就去找小紅幫忙,小紅現在在婚介所工作,應該是可以幫她挑個好男人的吧。

這夜,黎欣耀輾轉反側到很晚才睡着,還做了一個噩夢。當然,對於睡着的黎欣耀還是個美夢的,但是她堅決不肯承認。她可恥的夢見楊寒簫深情地看着她,還和她表白,她竟然羞澀的答應了,然後兩個人還結婚了。

夢裡有多幸福,醒來後,黎欣耀身上就起了多少雞皮疙瘩。要是,被楊寒簫知道,她竟然意淫他,豈不是要被他笑死。

黎欣耀爬起牀,洗漱好,立刻便打電話給小紅。將她迫切需要男人的心情好好闡述了一通,限小紅速速送上一名優質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