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綁匪首領轉過身背對張順的那一瞬間,張順動了。他猛的抄起電話聽筒,用聽筒與坐機的連接線勒住對方的脖子用力一絞,在感覺到連接線傳來的一個美妙而輕微的震盪後放開了聽筒,左手提着這人的領子讓他擋在身前,右手順勢奪下了他的手槍。
“呯呯呯呯”,四聲極快的槍響過後,用槍抵住保鏢的兩名綁匪軟倒在地,兩人頭上分別有一個彈孔,鮮血正“突突”的往外涌着。
張順放開左手,他用來擋子彈的那人也倒了下去,胸口和肩部分別有兩個彈孔,但血流得並不是太快——這傢伙剛纔就已經死了。
說起玩槍的本事,張順在他們傭兵小組是數一數二的,“霧渡鴉”不是一個攻擊型異能,身體素質又決定了他絕不可能是個肉搏高手,所擅長的就只有偷襲和射擊了。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傳說中的神槍手,雖然兩槍都命中了對方的頭部,但第一槍打在了一個人的眼睛下方,第二槍打在了另一個人的太陽穴與耳朵之間,所幸的是預期的效果都達到了。
把手槍的彈匣拔下,再將槍膛裡的那顆子彈退出,張順撿起地上屍體手中的那兩把槍依樣做了一遍,最後把所有槍支和彈藥堆在一起。雖然很希望自己能有一支槍,但這些人的槍大概都是留有案底的,要真留下來恐怕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鮮血染紅了大堂的地板,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張順的動作,包括那兩個拿着砍刀的人,水和尚和盲道人不約而同的突然伸手握住了對方持刀的手,接踵而至的就是手骨斷裂與砍刀落地的聲音,做完這些事後,和尚擡手又灌了幾口酒,道士繼續把玩着他的手機。
車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再次響聲,麪包車飛快的駛走了。
兩名保鏢重獲自由,感激的衝張順點了點頭,走過去制住了那兩名跪倒在地、疼得鬼哭狼嚎的綁匪,他們的腕骨都被硬生生的捏斷了。
大堂裡一時間又變得熱鬧非凡。
於小瑤剛纔就站在被擊斃的那兩名緋匪旁邊,臉上被濺了好幾點血,但此時卻顧不上擦臉上的血跡,連忙走到接待臺前挽住了於慶的胳膊。
於慶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已經有了微笑,看向女兒的眼神充滿了欣慰與後怕,可以看出來這對父女的感情是極好的。他將手中的鑰匙遞給於小瑤,讓她去清洗一下。
於小瑤接過鑰匙,轉身去撿先前落在地上的行李箱,於慶則走過來緊緊握往了張順的手,滿口稱謝。
“不用客氣,我是剛來的……三保,這是我應該做的。”張順對於“三保”這個詞仍有些陌生,或許還帶着一些排斥——如果只是保安那該有多好啊!
“哦,失敬失敬,小兄弟怎麼稱呼?鄙姓於,王字少一橫,名慶,慶祝的慶。”於慶握着張順的手仍不願放開。
“我叫張順。”張順嘆着氣回答。在得知他是新任三保後,於慶看他的眼光明顯有了一些變化,比先前要複雜得多,好像是摻雜了一些憐憫,看來這位富商知道的內幕不少,估計心裡已經在計算張順的陽壽還剩幾日了。
那兩名保鏢看起來很有經驗,報警、保護現場等工作做得一絲不苟,警察很快就趕來了。
從於慶甩手一百萬爲女兒交“保護住宿費”的事情上可以看出來,就算他現在還不是清濟首富,至少也差不多了,而從警方的反應速度也能夠看出來他在本市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
警車一共來了五輛,救護車三輛,一大羣人走進客棧裡拍照的拍照、拷人的拷人、搬屍體的搬屍體,忙碌了好一陣子才清靜下來。
爲首的警官身材壯實,膚色黝黑,聽到是張順殺死了三名綁匪之後,還以爲於慶是在跟他開玩笑,再一次確認之後才極爲驚訝的來到張順面前,問道:“小兄弟身手可真好,槍法也極準,我姓肖,你是……特種兵?”
張順笑着捏了捏自己的上臂:“我這身板要能當特種兵的話,咱也別閱兵了——太丟人。”
“那你是怎麼做到瞬間擊斃三人的?”肖警官繼續嚴肅的問道。
“運氣,這就是運氣!”張順只能這樣解釋,他二十出頭的樣子,說自己當了十年傭兵誰也不會信,說自己是重生的對方指不定就會把他關市六院去。
“運氣好也不可能直接拿電話線把別人舌骨勒斷吧!”肖警官無奈的看着張順,給他遞了支菸。
“純屬意外,純屬偶然。”張順點上煙,吞雲吐霧的繼續瞎掰。
肖警官對張順的回答很不滿意,就算真是運氣、就算真是偶然,哪有人殺了三個大活人還若無其事的站着和人扯蛋聊天的?但他就算不相信也沒有辦法,張順殺的是持槍綁匪,這是很標準的正當防衛,況且救的還是於慶的女兒,在場的目擊證人都絕對可靠。
“那麼,請你和我回警局做個筆錄好了,小朋友怎麼稱呼?”肖警官見現場處理得差不多了,準備離開。這個案件裡有綁架、有槍戰、有死人,這樣的大案要案肯定會被上頭盯着,必須謹慎處理。
“我叫張順,筆錄在這做行不?這輩子還沒進過警察局,我怕。”張順苦着臉說道。他剛纔一直盼着能來個年輕女警,現在面對的卻是一個黑臉漢子,心裡正納悶着呢!小說裡能遇到的警察都是女警,還得是穿短裙、絲襪的那種,自己怎麼就沒這麼好運氣?
“這當然不行,別人都可以不去,你必須得去,請配合下我們的工作吧。”肖警官也不信張順會怕,殺人都不怕,怕進警局?做個筆錄而已,又不是要逮捕扣留。
“小伍跟着張順去一趟吧,你也是個目擊證人,我們就在這等你。”於慶看到張順爲難的樣子,向他的一名保鏢說道。
“好的,老闆。”那個叫小伍的大個子答應着,跟着張順一同走向了警車。
來到了警察局,張順被安排在一個小房間裡,肖警官坐在對面寫着筆錄。
說辭在路上就想好了,張順開口閉口就是:“我見旁邊有臺電話,那人正好背對我,就拿電話勒他脖子了”、“他們拿槍打我,我就閉着眼睛也拿槍打他們”、“怕啊!誰說不怕?三個大活人一下就變死人了,我現在內褲還溼着呢——那是汗浸的!”
肖警官滿臉不自在,寫筆錄的手都有些顫抖,心中思考的是如何查張順的底。他剛剛升職不久,無福客棧所在的那片區域正好就是他負責的,張順是這家旅館的保安,不查清楚估計他以後都睡不安穩。
筆錄還沒做完,小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肖警官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打斷審訊或筆錄都是壞規矩的事,受審人或目擊證人的思路一被打斷,說不定就會遺漏下什麼重要的線索,派出所裡的人都懂這規矩,誰會胡亂來敲門呢?
走過去打開門,肖警官見到站在門外居然的是派出所的所長,頓時嚇了一大跳,仔細回憶着辦這個案子的時候有沒有漏下什麼重要環節,確定沒有之後才鬆了口氣。
所長湊到肖警官耳邊低語的幾句,對張順一點頭,轉身離開了。
肖警官目送所長離開,關上門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走過來,將寫了好幾頁的筆錄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筒裡,有氣無力的對張順說道:“你回去吧,沒事了……這無福客棧到底什麼來頭?你殺了三個人居然連筆錄都不用做?”
張順苦笑着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剛上班還不到一小時。”
肖警官笑得比張順還苦:“上班一小時你就殺三人,那以後我乾脆派輛救護車停那門口算了。”
張順嘿嘿一笑:“那倒不用了,以後我儘量少殺,儘量少殺……”
肖警官欲哭無淚,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順:“以後有事直接打我電話,亂來的話很可能會危及你自己和別人的生命安全。”
張順接過名片塞進屁兜裡——裝紅紙那個——又向肖警官討了支菸,一扭一扭的離開了。他內褲確實是溼的,不過是先前被牛頭人廚子給嚇的,與殺人無關。
和小伍一同走出派出所,所長安排送他們回去的警車已經等在一旁了,張順得意洋洋的坐了上去,心道自己這次也算是當了回首長,來回都能有警車送,一般人要麼來了就回不去,要麼回去得自己打車。
得意了沒多久,張順剛一回到客棧就被叫進了經理辦公室,老闆看來已經知道了事情始末,開口第一句就是:“真是出息啊!上班不到一小時就進去了,死在咱們客棧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是第一個被帶走的。”
“我這是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增加他們的工作效率,爲國家做貢獻呢!”張順對進局子這事絲毫也不以爲恥,他留意到小孩子老闆雖然在微笑,但神色憔悴,彷彿剛跑過馬拉松似的,莫非是上體育課去了?
心裡這樣想着,張順的嘴上可不敢說,正如消警官所說的那樣,殺三個人連筆錄都不用做,這位老闆可不是一般人啊!就算沒辦法摸清他的底,至少得先把脾氣給摸清了,免得以後自找麻煩。
老闆笑了笑,讓張順坐下,說道:“跟你說正事,你增強實力的辦法我想出來了,但是這條路不好走,很危險,必須有拼命的精神才行,你情況太特殊,不走這條路就真的只能當個廢人。”
張順連忙坐好,問道:“什麼辦法?爲了保命,拼命也得練啊。”
老闆沒有立即接話,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纔開口道:“你有沒有看過《西遊記》?”
張順搖頭:“書沒看過,但故事知道。”
“知不知道里面的熊精、虎精、鯉魚精是怎麼來的?”
張順楞住了,這還真像是個小孩子愛問的問題,可老闆問得一本正經,他只好回答道:“呃……吸收天地之精華?吃了人蔘果?或是靈丹妙藥?”
“沒猜對,就算真有你說的這些事,也不可能都化爲人形。”老闆搖了搖頭,拿起一支筆在手中把玩着。
“嗯?對啊,那是怎麼來的?”張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化爲人形,是因爲那些飛禽走獸也想修真、想成仙,可是動物的種類太多,不可能每一種都擁有它們自己的修真理論,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變成人類,因爲,這樣就可以直接用人類的方法修真了,所以從古到今都一直有動物在往‘變人’這方面努力,所有走上這條路的動物都被統稱爲獸修,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用獸修的方法來修煉自己,只不過它們是往人這方向練,你已經是人了,所以得倒着來修煉,逆煉獸修!”爲了能讓張順聽明白,老闆說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