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柏”出場了,只是場面有些滑稽。
當他衝到天井裡時,張順已經不見了,天井裡除了衆多植物、花盆和中心的大花臺外,還能看到的就是血跡了。
到處都有血跡,就是路標,可是路標太多的話就亂了,克爾門德斯在天井裡如無頭蒼蠅般的亂轉了幾圈,停下了步子。
他並不着急,這個幻境是他的,只要他不出去張順就別想出去,張順要躲還是要逃都隨便,總能找到的,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一招——自己睡着或是撞牆撞昏就行了,到時候張順必定會出現在二樓的一號房裡,只是還會保留記憶而已。
擡頭看了看樓上的走廊裡沒有人,克爾門德斯向大堂裡走去,走廊裡沒有血跡,可是大堂這時已經變成了紅色的海洋。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張順已經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他根本沒有想過要躲藏或逃跑,相反,他怕克爾門德斯跑了,急着離開的是他,自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化身爲庫柏的克爾門德斯再被打敗了,他換成個普通人一躲,張順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要知道這個幻境的範圍很大,甚至有行駛的車輛,克爾門德斯只要往某輛車裡一鑽,張順花幾天時間都不一定找得到他。
人殺光了,張順又檢查了一下客棧的各個房間,確定了再沒有“活人”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太匆忙,又受了不輕的傷,他在殺人時可沒有收手,完全是以破壞的方式來殺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不留給克爾門德斯任何餘地。
然而就算是幻境,青霜、江杏、唐蓉、於小瑤她們的美麗是不會變的,而且會說、會笑、會動,和張順記憶中的沒有任何區別,就算明知道這些NPC不是真正的她們,但對她們下手就已經張順的心裡十分不舒服了,更別說是用如此殘忍的方式。
這筆帳是要算在克爾門德斯頭上的,儘管再來十次八次,張順仍會以同樣的手法殺死這些“人”,值得慶幸的是,在醒來後這一切都將遺忘——如果他還能醒來的話。
看着大堂裡滿地的血也碎肢,克爾門德斯的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安,他很想就此撞暈重新啓動“今天”,可是張順現在重傷,他又擁有了雙重異能,下次還能不能擁有這麼好的機會?
克爾門德斯的這個想法沒有出乎張順的意料,養了一會傷,等呼吸不那麼困難了,他佈置了一下,在食堂裡大喊着克爾門德斯的名字。
食堂只有一條路進去、一條路出來,克爾門德斯意識到這應該是最終決戰了,最後離開食堂、離開幻境的只有一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因爲張順重傷,而他則擁有了霧化恢復的能力。
爲了避免又現“戰略家”那種因爲對異能不熟悉而弄出來的烏龍事件,克爾門德斯特意練了幾次“胖子”和“霧渡鴉”,感覺到這兩個異能對異能者都沒有太高的要求後,他充滿自信的走進了食堂。
食堂裡的燈光永遠昏暗,克爾門德斯剛走進去時有些不習慣,才一露頭,黑色的拳套已經夾雜着勁風砸向了他。
受傷後,張順的全力一擲或許比不上平時,但拳套的力量仍是很大、速度很快,然而克爾門德斯的速度更快,他陡然加速,避過拳套,留下了一片殘影,眨眼間就來到了張順面前。
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張順的脖子差點扭斷,旋轉着向後倒去,撞倒了幾張桌椅,極快的速度能帶來極大的力量,克爾門德斯打倒了張順,自己的手也不好受,似乎就連指骨都出現了問題。
張順擦了擦嘴角的血,嘿嘿笑着站起來,像喝醉了一樣東倒西歪的踉蹌了一會才站穩身子:“怎麼樣?我骨頭硬吧?聽說過阿德曼金屬嗎?我就是那個級別的,要殺我得用武器才行啊。”
克爾門德斯皺了皺眉頭,猛的艹起一把椅子砸向張順,張順一轉身用背部承受了這次攻擊,椅子砸得粉碎,張順再一次被打倒在地。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摸了摸脖子上被一塊木屑刮出來的小口子,張順又笑了起來:“還是不行啊,得用金屬武器,刀子管子錘子什麼的,木頭不夠硬。”
克爾門德斯的眉頭皺得更緊,想了一會,又拿起一張桌子砸向張順,張順雙手住在頭頂上,鬆了口氣,苦肉計算是暫時成功了,他還就怕克爾門德斯會用金屬武器,只能用這法子去激一下。
桌子被砸成了兩半,張順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克爾門德斯的膝蓋也被掃中,同樣倒在了地上。
霧化立即開始,而張順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就像那天晚上庫柏在等待他霧化時一樣。
迅速起身,把一根先前就藏好的長竿子拿起來,等到克爾門德斯化成的黑霧大概成型後,他猛的把竿子插進了人型黑霧的頭部位置:“嘿嘿,你要是會瞬移我還真拿你沒辦法,不能瞬移的話‘霧渡鴉’就變成雞肋了,雖然瞬移功能沒有療傷功能好用,拿我玩了十年的異能來對付我……再賣你個乖,這叫班門弄斧,只可惜你已經聽不見了。”
克爾門德斯確實聽不見,霧化成型後,那根竿子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袋裡,就像是天生長出來了似的,腦中多了一根竿子,就算他聽得到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在幻境開始崩塌的時候,張順用力攪了攪這根竹竿,把克爾門德斯的大腦攪得稀爛。
厲害的幻境或許可以把傷痕帶到現實中,而死亡則是必定實現的,無論是異能者還是被困在幻境中的人,就算現實裡的克爾門德斯腦袋上沒有那個洞,他也絕對是個死人了
***
長舒了一口氣,張順微微一蹙眉,身上涼颼颼的,並沒有那種被溫泉水包裹的感覺,而且身體直接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和入睡前坐在溫泉池邊的姿勢有着太大的不同。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藍天,張順同氣相求了個冷顫坐起身來,感覺到胸口上有什麼東西滾落到了腹部,連忙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個長方體的黑盒子,盒子中央有一個小窗口,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數量正在倒數。
006……005……004……
張順擡手就將這東西扔了出去,同時翻身滾落到一旁的溫泉池中,這才意識到池水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上面似乎還飄着一些嘔吐物。
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憋住氣,緊緊的貼在池底,溫泉水仍舊很熱,但因爲水的顏色,張順並不覺得舒服。
爆炸聲轟然響起,不過在水裡卻只能聽到“隆隆”聲,火焰在水面上一閃就消失了,接着便有無數的石屑與炸彈碎片掉進水裡,如果晚醒來十秒鐘,就算骨頭再硬也得被炸成數千片。
再在水底呆了一會,張順將頭慢慢探出水面,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池水腥臭,水面上飄着半截屍體,只有下半身,看不出來是誰,不過從裝束上可以判斷這是翼組的成員。
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從池子裡爬出來後,他撿起一塊毛巾擦乾淨了身上的血跡與污物。
果然來偷襲了,可是自己爲什麼沒有被吵醒呢?張順低頭看了看自己滿布淤青的胸膛,用指頭摸了摸,立即疼得弓起了腰,看來並不是沒有被吵醒,而是在幻境裡經歷了一場戰鬥。
櫻瓣熱湯一片寂靜,就像是一座死城,張順謹慎的在周邊逛了一圈,發現了不少屍體,都是殘缺不全的,幾乎全部都是翼組的人,不過都是男人,這讓張順緊繃着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越往外圍走屍體就越多,也越完整,張順很怕會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幸好一直走到更衣室,見到的都是陌生人。
更衣室被炸塌了一半,從裡面傳出了輕輕的“唔唔”聲,張順拿出拳套輕輕走過去,透過殘存的牆壁往裡面看去。
珍妮、蕾納和託尼三人背靠着背,被一根鐵鏈緊緊的綁在一起,每個人的嘴裡都被塞滿了衣物,無法發出聲音,粗粗的鐵鏈綁得很緊,在三人掙扎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面對殘牆的託尼看到張順探頭探腦的向裡面張望,眼中滿是欣喜,更加劇烈的掙扎起來,可惜張順只是在外面看,似乎沒有進來救他們的打算。
張順在觀察,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如果貿然進去引爆了炸彈或觸發了什麼機關,那死得就太冤枉了,和這三位情報官的關係雖然還不錯,但絕對犯不上替他們送命。
確定更衣室裡沒有什麼機關之後,張順仍沒有走門,而是直接從破牆翻進更衣室裡,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託尼面前。
“多國聯合部隊,阿瑞斯的人帶頭,泰國、印尼、埃及、利比亞、哥倫比亞、古巴等國家參與,來的全是精英,於小瑤和伊藤凜被綁走,其餘幾個女人由張景、盧志強他們救走,戰鬥大概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在二十分鐘前結束。”嘴裡的一雙襪子被拿出來後,託尼直接了當的說出了張順最需要的情報,盡顯情報精英本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