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桶盆離開妖牌,纔回到房間裡沒幾秒,手中的木桶和木盆就掉在了地上。
彎腰想把盆撿起來,卻無論如何都撿不起來,而且越用力盆滑得就越遠。
“真像是撿肥皂啊……”張順看了看身後,突然一跤滑倒在地,掙扎了好半天才重新站起來。
沒的不是木盆,也不是地板,而是張順自己,他突然變成了一塊大肥皂,滑不溜揪,擡起手來看了看,手比牆壁還要白,拇指與食指之間掛着一絲乳白色的粘液。
連忙脫個精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張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皮膚在數秒鐘之類全部變成了白漆一般的顏色。
再次擡起手來,發現小拇指彎了,向側邊彎的,彎成了一個奇特的弧型,然後慢慢脫落,掛在手掌的邊緣,彷彿多生了一根指頭。
張順的臉都嚇……本來應該是嚇綠了,但這時只是慘白一片,一滴碩大的乳白色液體被一根細絲拉着,懸在他的下巴下面,怎麼也不願意滴下來。
皮膚在熔化,慢慢變軟、漸漸液化,脫落的並不是小拇指,而是小拇指上的皮膚,軟化後輕輕容易就被地心引力拉剝離了手指。
無名指、中指、食指、拇指,指頭上的皮膚逐一剝離、滑落,速度越來越快,在整隻手掌都脫落下來後,便是一隻人皮手套了,接着有人皮袖套、人皮披肩、人皮外套、人皮面具……
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隻血紅的手,張順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肌肉的紋理能看得清清楚楚,肌肉與肌肉之間的地方是淡粉色的,血管紫得發黑,彷彿是一條條盤踞在身上的黑龍,身體只剩下了一層透明的薄膜。
看着地上的那灘白色物質,心中感慨萬分,據說人死後靈魂能夠看到自己的屍體,但無論死活,看到自己整張皮放在地上的人恐怕是曠古爍今的。
薄膜又滑又幹燥,摸上去很像是保鮮膜,但對於張順來說應該叫保命膜,再一次檢查了一下全身,他發現這層膜竟然是從妖牌裡延展出來的,這樣看來,膜應該是妖魂的傑作了。
“妖兄啊妖兄,承蒙照顧,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欠你很大啊!等你成形後,要是老闆、道士和尚他們沒什麼吩咐了,你想嘗我的肉我是絕不會有怨言的,到時候想吃哪種口味的儘管說,我給你買作料去。”張順說着輕輕拍了拍妖牌。
現在該怎麼辦呢?完全不知道這種脫皮的現象是由什麼引發的,可能是水、可能是風、也可能是空氣,無論是哪種,若不能恢復,今後的生活恐怕就大大的不方便了,而且頂着這個樣子,不僅是市容,影響力恐怕能遠達好萊塢。
怪嚇人的……想起了前些天田衛東他們的嘲笑,張順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穿上條內褲,他鬼鬼祟祟的走出房間,來到地字二號房門口,可惜門旁沒有窗口,否則往窗子上一趴,效果肯定更好。
這時正是下午一點多,田衛東習慣吃完午餐休息半小時,沒有任務的話他這個時段一定會在這裡。
左手拿出手機打開拍攝模式,右手敲了敲門,然後迅速指着妖牌,退到了二樓的圍欄前面,他怕田衛東被嚇得出手攻擊,做骰子是什麼滋味還是留給別人去嘗吧。
田衛東匆匆忙忙的打開了門,大家都知道他要睡午覺,來吵醒他一般都是因爲有緊急情況或臨時任務,既然隸屬於國安局,一點軍人作風還是要有的。
可惜,門外並不是來傳達任務的人,而是站着一個紅色的怪物,正用手機對着自己。
嚇得尖叫一聲,關門、後躍,動作一氣呵成,顯然訓練有素,只是背脊着地時摔得不輕,田衛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張順在門外捂着肚子笑,要不是怕薄膜破裂甚至都要在地上打滾了,那張臉連他自己都不敢看——沒有了眼皮,一對圓眼珠子是被薄膜蓋在眼眶裡的,看上去像是隨時都要掉出來似的,咧着嘴露着牙,那模樣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田衛東躺在地上站不起來,腳軟得已經失去了知覺,聽到了張順的笑,想起了他指着妖牌的動作,他怒吼道:“滾進來把我扶起來,幫我換褲子!”
張順笑着叫道:“當我白癡啊?讓我進來吃你一骰鍾?愛來不來,我要去嚇別人了。”
田衛東一聽有熱鬧看,頓時就生出了無窮巨力,一軲轆爬起來,摸了摸褲襠,沒溼,便鼓起勇氣拉開了房門。
儘管已經見過了一次,但再次看到時,田衛東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皮膚、筋肉外露,光想一想就覺得夠嗆,他好奇的問了句:“疼不?”
“不疼不癢,一切正常。”張順說着開始思考下一個目標。
“呀!”樓梯口傳來了一聲驚叫,青霜小步跑過來,指着張順說道:“巨人!巨人!”
“呃……你不怕?”田衛東目瞪口呆,他遵守規定,沒有去打聽客棧衆人的事情。
“爲什麼要怕?”青霜好奇的了聲,又看着張順說道:“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田衛東不淡定了:“你……吃過?”
青霜嘆了口氣,搖頭道:“哥哥說不能吃。”
田衛東茫然的看着張順,只見張順也嘆了口氣:“阿凜和小雨是不能嚇的,彩雲子病還沒好全,也不能嚇,道士和尚他們要麼嚇不到,要麼嚇了以後我要被揍……走,咱們上三樓。”
剛走到三樓的樓梯轉角,珍妮正好嚇來,一見到張順尖叫着轉頭就跑,張順哈哈大笑着追上去,差點與聞聲趕來的蕾納撞在一起。
蕾納的反應和珍妮差不多,只是嘴張得比較小一點,追着二女在三圍走樓上跑了一圈回到樓梯口,託尼正好上來,嚇得跳起來離地半米高,軲轆轆就滾下了樓梯,跌在轉角直哼哼。
雞飛狗跳的鬧了一陣,張順來到大堂,盲道人見到他後嚇得差點失手把手機掉在地上,跳着腳直罵娘;水和尚果然沒有被嚇到,只是十分驚訝;陽先生罕見的露出了笑容,連稱“有趣、有趣”;賈半仙是最後一個見到的,聽到響動連忙從外面跑進來,被躲在門後的張順嚇得滾出了客棧,坐在地上撒潑怪叫。
最後,張順來到了經理辦公室裡。
老闆繞着他轉了不下五圈,微笑着坐下後,向水和尚問道:“有什麼解決辦法?”
水和尚搖了搖頭:“第一次見,唯一能想到的是繼續修煉石膚境,看能不能恢復過來。”
老闆點了點頭,對張順說道:“你儘快修煉,阿瑞斯的試探差不多要結束了,準備開始打硬仗吧,於小瑤那邊我會增派人手,無論是不是你陪她去上學。”
張順點了點頭,離開辦公室,一回到大堂也被嚇了一跳。
尖叫聲、讚歎聲此起彼伏,一條“張順走火入魔,快來看”的羣發短信,讓除了保護於小瑤那組人之外的所有在清濟市的翼組成員全部都火速趕了過來,大家爭相與他合照,擺出了各式各樣的造型,幾分鐘後,就連國安局長都收到了張順的“近照”。
難得有這樣的放鬆時間,張順積極的配合,一通照就照到了放學時間,於小瑤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了,帶着江杏、帶着唐蓉,到最後就連於慶和小伍都來看熱鬧。
斷情子和磐石子也趕來了,不過不是爲了看熱鬧,純粹是擔心,作爲人體最大的器官,皮膚沒了可不是件小事,在看到張順嘻嘻哈哈一點事都沒有後才鬆了口氣,磐石子很快就加入到了合照的隊伍中,與翼組的人打成一片,沒人不喜歡他那憨直的姓格。
送走了江杏和唐蓉,吃完了晚餐,張順帶着補給重新進入妖牌,開始始終的修煉石膚境,第一步可以直接省去,張順先試了下第二步,可惜薄膜根本不會脫落,他這才發現這層薄膜有着超乎想象的堅韌姓,第三步的粘液無法突破薄膜,只好先試試第五步,看能不能生出毛孔,至少能讓粘液透出來。
毛孔順利的生成了,粘液順利的透出來了,就在粘液覆蓋全身的時候,妖牌突然切斷了與薄膜的聯繫,薄膜很快就與粘液融合起來。
張順察覺到了這個現象,但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一邊修煉着金骨境,一邊等着粘液變幹形成角質,反正妖魂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他有很大好處的,聽它的絕對不會有錯。
粘液幹得出乎意料的慢,直到出口開啓了五次才終於變硬,張順一直坐着沒有動彈,餓得頭暈眼花,肚子已經咕咕直叫。
開始修煉第四步,角質的硬度出乎意料的堅硬,“蹂躪”起來十分吃力,又努力了很久,終於讓角質變成了正常的皮膚,連忙大吃了一頓,坐下開始修煉第五步,在生出毛孔、凝出毛囊後,他回到了他的房間。
淋溼了身體,一絲不掛的站在屋子中間,緊張的等待着,幾分鐘之後,皮膚沒有出現任何異樣的情況,張順鬆了口氣,剛想坐下催生毛髮,異變又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