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雖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沒有多問,只是對我說道:“正好,我聽說月底有個同學會,也不知道餘慧會不會去,如果她去了,估計會讓很多同學都大吃一驚吧!”
我搖搖頭笑嘆道:“同學會這種聚會沒什麼好參加的,不都是比房子比車子比身份地位啥的麼?沒啥意思……”
小北贊同地點點頭:“也是,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去參加一下,聽說是班長組織的,是爲了給劉班主任募捐。”
“劉班主任怎麼了?”
“你才從京都回來,你不清楚。劉班主任前幾個月爲了救一個被搶包的女人,被歹徒捅傷了,患上了半身不遂,你也知道劉班主任沒有妻兒,那些賠償款早就用光了,同學們就自發地想力所能及的幫一點忙。”
聽小北這麼說後我才點了點頭,我表情有些沉重,劉班主任對我的恩還是很大的,當初要不是他鼓勵我,要不是他把我引上正道,估計我現在已經是在監獄裡蹲着了。
我這才點頭說道:“那是應該參加一次聚會,不爲別的,就爲了劉老師吧!”
小北突然眉頭一皺,嗅了嗅鼻子道:“什麼東西糊啦?好大的味呀!”
“糟糕!我的紅燒鯉魚……”我一個箭步奔向廚房。
三條魚我分別用了三種方式來做,一個紅燒鯉魚;一個清蒸白條;還有一個麻辣水煮魚,怎麼說也算得上海鮮大餐了。
除此之外還炒了個小菜,就這麼弄着跟小北喝了起來。
我舉着酒杯跟小北碰了一個,說道:“咱倆好像有些日子沒這麼喝過了吧?”
“你出去上大學後就沒跟你這樣喝過了。”小北說着仰頭一飲而盡。
想起當初,我心裡只有內疚和後悔,但也不想拿到檯面上來說,二話不說也一口乾了這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
“對了,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小北突然向我問道。
“嗯,已經上班一個星期了,還是老本行,在一家裝修公司。”
小北點點頭,感嘆似的說道:“也好,不像我也沒個什麼技術,這輩子估計就這麼着了吧!”
“誰說的,你可是B照,現在開大貨車多吃香啊!一個月少說得有五六千吧?”
小北慘然一笑,說:“哪有你這麼厲害,你還以爲是前些年喲?現在別說你B照,A照都普及了,不行啦……”
我搖頭嘆息道:“要我說你還是出來單幹比較好,反正你也有熟悉的業務鏈了,不就投資點錢買幾輛貨車麼。”
小北還是苦笑着說:“不是沒想過,可現實不允許啊!我這才結婚,房子也纔剛裝修,每個月還揹負一千多的房貸壓力,我媳婦一個月工資也就只有兩三千,還不夠他一個月的開銷……哪像你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總比我好,你至少有個家,有個房子,有個伴,不久的將來還有個孩子……”我慘然一笑,兩手一攤,“我呢?媽的,孑然一身!”
小北搖着頭,端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說道:“不急嘛,你前途有的事,上學那會兒咱們幾個玩的好的就你點子最多,你一定會是我們這羣人中混的最好的,信我沒錯!”
“哈哈……你這碗毒雞湯我幹啦!你隨意……”
就在我們擱下酒杯的那一刻,門外突然傳來鑰匙插入鎖芯的聲音,緊接着門就被打開了。
因爲小北坐的地方正面剛好對着門口,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回來的李安安,我回頭時發現她仍然揹着那把吉他,滿身疲憊的樣子。
小北看傻眼了,許久沒有回過神來,我端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看啥呢?來來,喝酒……”
“不是,哥……”小北一邊端起酒杯跟我碰杯,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口,驚呼道,“這、這就是你合租的室友?”
我有些不耐煩的應道:“對,別管他,咱們繼續喝。”
“你、你不是說她很醜麼?我看着不醜啊!而且……還挺漂亮!”
一個視力和審美正常的男人都不會覺得李安安是醜女,我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爲我挺煩這個李安安,所以狗嘴裡自然吐不出象牙來。
小北話音剛落,李安安就兩步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後,虎視眈眈道:“你說我是醜女人?”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立刻慫了:“沒、沒有,我沒說。”
李安安又盯向小北,小北也急忙擺手道:“我也沒說。”
“哼!別讓我聽見,否則我削了你……”李安安瞪了我一眼,進廚房拿上萬凱,拉開我旁邊椅子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
“你幹嘛?”我盯着她道。
“吃飯啊!”說着,她便將筷子伸進了魚湯盆裡。
她要不這樣就不是李安安了,所以並不奇怪,小北倒似乎挺好奇的。
李安安性格很外向,見小北好奇的看着她,她便對小北笑了笑說道:“你好,我是他的室友,我叫李安安。”
“哦,你、你好!我是林東朋友唐小北。”
李安安看我一眼,“嚯”一聲說道:“你們還真是朋友,一個東,一個北,是不是還有叫什麼西什麼南的?然後你們組成一個組合,叫東西南北組合。哈哈哈……”
我和小北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她覺得這是一個笑話,而我覺得這是一個相當冷的笑話。
不過小北卻搭腔道:“還真有,我們高中的班長,不過是個女的,叫陳西。”
李安安笑得更大聲了:“是嗎?那也太好玩了,有沒有講什麼南的?”
小北似乎還真的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好像真沒有。”
李安安又道:“要不我去改個名,叫李南南,正好可以跟你們組成東西南北組合,然後我們去參加選秀C位出道!”
別說,這家裡有了李安安真是熱鬧了不少,這臭丫頭簡直就是人精,他眼裡可真沒有陌生人這一說法,這纔跟人小北見面,說那麼多話合適麼?
我倒沒說什麼,只是瞪了李安安一眼,接着繼續跟小北喝着。
李安安像是每次中午飯似的,狼吞虎嚥的吃了兩碗米飯,面前的魚骨頭也堆積了一大堆,在我們面前她可沒注意自己的形象,吃的滿嘴是油也無所謂。
完後打了個飽嗝,像個爺們兒似的往椅子上一趟,摸着自己的肚子嘆道:“啊……吃得真飽,這是我來蓉城後吃得最飽的一頓了,不過除了一盤小菜怎麼全是魚?你是去菜市場撿了別人不要的死魚麼?”
我實在忍不了了,拿起筷子加了塊魚尾丟進她碗裡,怒聲道:“你吃得最多還在這裡挑三揀四,你覺得合適嗎?”
李安安嬉皮笑臉地站了起來,衝我揚了揚手說:“開個玩笑啦!你們慢慢吃,吃完了可以把碗隔着我洗。”
說着她就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哥,你確定她只是你的室友嗎?你們沒有更深的關係嗎?”小北看着李安安關上門後,立刻小聲向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