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暴風雨過後，終歸於寂靜
“校長？”
霎時，夏晨疑惑地朝陸娟問道。
“陸娟，這次你和羅子璇沒有受到學校的處分已經是萬幸了。”劉完，也表示同樣的疑惑，“羅子璇怎麼跟校長一起走了？”
“你們不知道羅子璇是校長的小女兒嗎？媲”
這時，坐在劉小北身邊的莊曉婷終於開口了。
“啊！丫”
除莊曉婷以外，其他人都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曉婷，你是怎麼知道的？”龍嘉南淡淡地隨口一問。
“第一次月考後，羅校長那邊找我談過話，羅校長說他有個小女兒也念高一，後來他說出了羅子璇的名字……”
“羅子璇的成績也不差，又是校長的女兒，爲什麼沒有進零班？”
龍嘉南憤憤不平地說道，對於羅子璇的事他一點也不關心，或者說此時此刻，他就像平常和朋友聊天一樣，盡說着一些無厘頭的八卦新聞。
可是，羅子璇是羅校長的女兒這件事一點也不八卦，這完全是事實，只不過在此之前除莊曉婷之外，他們誰都不知道而已。
對於羅子璇，平時朋友們不問，她也沒必要大肆渲染地說自己是校長的女兒。在羅子璇看來，自己是誰並不重要，自己過的快樂不快樂，高興不高興纔是最重要的。比如，她遇見夏晨，就是她年少時光裡最快樂最美好的事情……
“羅校長平時對待子女非常嚴格，他自然清楚自己女兒的品性和學習成績……之所以會讓羅子璇在二班呆着，完全是爲了讓她在二班好好磨練。”話落，莊曉婷又接着說：“我覺得這次你和羅子璇沒有受到處分，多多少少有些私情在裡面。”
莊曉婷指着陸娟說：“你應該好好感謝羅子璇。”
……
“夏晨、陸娟……”
他們聽到聲音，一同甩着腦袋，移開了視線。大e隨即，他們看到羅子璇朝他們圍成一圈的方向跑了過來。可能是因爲跑的太快、太急的緣故，她在草坪上不小心絆了一跤。
這時，大夥連忙站了起來，夏晨看到摔倒在地的羅子璇，立馬跑了過去。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傷到沒？”夏晨輕聲地問，眼神裡充滿了心疼和關心。
看到夏晨的那一刻，羅子璇原本凝聚着悲傷的面孔馬上掛上了一絲微笑。
“我沒事。”
羅子璇說完，夏晨便把她扶起。
然後，他倆小心地走到大夥兒身邊。
“子璇，聽說你是羅校長的女兒？”
龍嘉南破口而出，他向來不是那種喜歡賣關子的人。
“啊？”
霎時，羅子璇一臉茫然地望着龍嘉南。
“難道不是？”
夏晨也跟着輕聲地問道。
“嗯，是我爸爸。”
話落，大家又再次坐在草坪上。
“呵呵，之前好像大家都不知道校長姓羅，現在好了，校長出名了……”
劉小北不枉藉機發揮自己的幽默大肆渲染一番。
隨後，大家都笑了起來，好像把那些不開心的事統統暫且給遺忘了。
“子璇，謝謝你！”
“謝我什麼？”
羅子璇一臉疑惑地望着陸娟。
“當大家都知道你是校長的女兒後，這次你們兩個女生沒有受到學校處分的緣故我們也猜知一二，是你向你爸爸說情了吧？”
劉小北久違地露出了微笑。大e
這時，龍嘉南已經平躺在草坪上，閉目發出輕輕的鼻鼾聲。
“還要不要上課啊？”
“沒事，還有十分鐘。”
龍嘉南聽到陸娟的聲音，他馬上睜開眼睛看了看手錶。
……
“小北、龍嘉南、夏晨，對不起，這次我沒幫上你們。”
隨即，羅子璇低着頭，滿是愧疚地說。
“沒關係，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力，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了。”
夏晨在一旁安慰着羅子璇。
“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陸娟用真誠的目光望着羅子璇。
“當那些鬥毆的照片被我爸爸知道後，他發現我也在裡頭的時候，他特意拉我到了他的辦公室，還問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把事情的經過、來龍去脈統統都告訴了他。但是沒有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只好按照校規校紀來辦事。我一度祈求過他，希望他開一面，但我還是無能爲力。”
“最後，我只爭取到自己和陸娟不被受處分，而你們，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話末，羅子璇望着他們三個男生，心裡又再次涌上深深的內疚。
“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你就別自責了。”
陸娟也在一旁安慰着羅子璇。
在這當中，唯獨蘇小曼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劉小北早就注意到了蘇小曼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準是……
“哎……”
劉小北輕聲地嘆息着，他知道在此刻提及蘇小曼的事也不是時候，他便沒有再說下去。
大家聽到劉小北的嘆息聲，都以爲他在爲龍嘉南受到“休學一個月”的處分而難過。
“龍嘉南，你起來！”
這時，莊曉婷一把將龍嘉南拉了起來。
“在這睡什麼覺啊，你可以回家睡覺去了。”
也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莊曉婷完全不給龍嘉南面子。
龍嘉南被莊曉婷硬生生地拉了起來，隨即他看了看錶，然後說：“沒多少時間了，大家都回去上課吧！”
這時，大家都站了起來，拍了拍*，準備離開。
沒一會，大家卻發現龍嘉南又躺在草坪上，他的手交差在一起，然後將腦袋壓了上去……他望着天空，好像正在想着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只是靜靜地仰望着這方令人深惡痛絕的陰暗的天空。
“龍嘉南，你有病啊！”劉小北喊道。
“你們都回去上課吧，我都是一個短期休學的壞學生了，還上什麼課啊！”
說完，除了莊曉婷和陸娟以外，其他人都調頭離開了*場。
“你爸那邊……”
“別提我爸，曉婷，你快回去上課吧。”
一提到父親，龍嘉南就馬上拉下一張慘白如紙的面孔。
“還有你，也回去上課，別沒事老纏着我，看到你，我煩！”
陸娟知道龍嘉南此刻很難過，因爲唯獨他受到了學校最嚴重的處分；她也知道此刻的他，心裡肯定不是滋味……所以她沒有跟他計較。
但若是在平時，估計陸娟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於是，默默地，莊曉婷和陸娟也離開了*場，離開了龍嘉南。
大夥兒走後，空闊無比的*場上只剩下龍嘉南一人。他靜靜地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再也不想去看頭頂之上那片陰暗的天空。
他覺得這方天空快要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很多畫面像電影的默片一般，一幕幕在他的腦海裡戲劇性地上演。
那一刻，他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任何人的世界裡去。
“啊！”
他大聲地吶喊着，可是沒有人能夠聽到，就連和自己約定好的兩個最好的朋友也離他而去了……那一刻，他感覺到落寞、悲涼和悽慘正一併向他強襲而來。
他側了一個身，隱隱感覺到自己背上扎滿了乾枯的草桔……他深深地呼吸着，那種帶着重重泥土氣息的味道穿過他的身心，讓他感到一陣久違的舒心。
“夏晨，小北……曉婷……”
他在心裡吶喊着，隨即他猛然地坐在草地上，然後起身緩緩地伸了一個懶腰。
完全確定大家都已經走遠的時候，他彎腰隨手拾起那一紙獎狀。
他緩緩地把紙質獎狀打開，上面寫到：
高一（1）班龍嘉南同學，在芙南高中2008—2009學年度的素描繪畫比賽中，榮獲全校一等獎……
他笑了笑，短短的幾行字，在他看來，全都是諷刺！
他一邊離開，一邊撕毀着手中的獎狀，當撕成一團碎片揉在手心的時候，他將那些碎片隨手一揚……霎時，那些碎片像雪花一般，隨着微微的風飄落下來，掉落在他的頭上，掉落在草坪上……但最終，還是一片一片掉落在草地上。
——什麼都不剩，統統淪爲塵埃。
“……”
上課鈴響了。
此時，空曠無比的*場上一個人也沒有，那些樹，那些花，那些小草……終歸於寂靜。
——唉，暴風雨過後，終歸於寂靜。大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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