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怎麼看郎琳邪王的笑容怎麼覺得慎得慌,總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玩了。這個郎琳邪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木蘭孤疑的轉過身子,心裡暗想尹長嘯要是在這兒就好了,可以順便學幾聲正宗的狼叫,想到這兒禁不住樂了,邊樂邊朝校場中央的木頭籠子走去。
你別說,被拉到校場中央的大木頭籠子還真是夠大,長有二十多米,寬有個十七八米。要說別的狼吧,都是灰黃相間的毛色,偏偏人家郎琳邪王豢養的狼,毛色是紫藍相間的。腦袋上頂着豎尖的耳朵,毛乎乎的尾巴垂在屁股後面,可能是因爲突然換了環境非常的不適應,在籠子裡面急躁的亂轉着。它忽然停住了步子,幽深的眼睛緊緊盯着正在靠近的木蘭,衝着她一咧嘴,露出長長的獠牙,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嚇得木蘭一個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隨後而來的郎琳邪王一把拉起瑟瑟發抖的木蘭,扶正她的身子,“你現在準備怎麼個選法呢?”
丫丫個呸,這狼哪兒有一點寵物的樣子啊,嚇死個人了。木蘭微微定了定心神,剛要開口,一旁程顥國的使者看着嘴撅臉吊的郎琳梵,心知她可是郎琳邪王的心肝寶貝討好她就等於討好了郎琳邪王,於是開口說道,“你這主子又不是未來儲君,也算不上是什麼明主,現如今更是朝不保夕,既然公主看上了你,你又何苦爲了他,拋棄了大好前程,還憑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一直在盤腿坐在囚車裡的尹長卿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目光穿過木蘭看向遠方,淡淡的說,“你我緣盡於此,你自謀生路去吧。”說完轉過身去,負手而立。
木蘭一聽小眼睛骨碌骨碌一轉,衝着程顥國的使者拱手說道:“使者剛剛所言極是,只是不知使者和邪王說話可否算數。”
程顥國的使者見木蘭心生怯意,看了一眼郎琳邪王哈哈笑道,“當然算數。你若是跟了公主,公主自是不會虧待你的,是吧邪王?”
郎琳邪王捋着自己的青須,微笑點頭。
木蘭點點頭,“恩,那就好。”然後聊起前襟朝尹長卿所立的方向跪了下來,“二爺,您也知道,木蘭我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聖人云,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然而,剛剛程顥國使者也說了,你呢算不上什麼明主,而我呢剛好也不是什麼賢臣,嘿嘿,咱倆正好狼狽爲奸。木蘭曾發誓要與二爺您同生共死,今日恐怕要食言了。若是木蘭今日不幸命喪狼口,二爺您千萬不要隨木蘭而去,至少得替木蘭我宰了那隻紫狼再說。”說完朝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聽到這兒,尹長卿身子微微一震,刷的轉過身來,一向深邃的目光似乎模糊了起來,直盯盯的看向木蘭。
木蘭看也沒看尹長卿,在程顥國使者等一干衆人的目瞪口呆中站了起來,撲了撲膝蓋上的土,學着尹長卿的樣子,雙手背後,朝木頭籠子走去。
郎琳邪王趁衆人不曾注意,迅速朝遠處某個角落打了個手勢。瞬時,隱藏在暗中的數十個武士舉起手中的弓箭,對準籠子裡的紫狼。
饒是木蘭心中強自鎮定,可是每靠近那籠子一步,她的腿就不由自主的軟幾分。當木蘭勉強拖着雙腿來到籠子跟前時,早已有人將橫欄從籠子頂端放下,將籠子隔成兩半,方便木蘭進去。
木蘭雙手拉着籠子邊沿,按照平時上馬車的套路,使勁往上一撐,腿卻怎麼也上不去,如此幾回,木蘭氣喘吁吁的衝着一旁等着關門的士兵說,“大哥,商量個事兒,您把我扔進去成嗎?”
士兵一愣,好半天才反
應過來,心中念其忠勇,將木蘭輕輕託上木籠,緩緩關上了籠門。
一進籠子,木蘭連滾帶爬的爬到籠子的一角,背靠着籠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邊盯着橫欄那邊不停轉着圈圈時不時衝她嚎個兩聲的紫狼,邊想丫丫個呸,早知道今兒要被這隻紫狼撕成片片,然後嚼巴嚼巴嚥了,還不如當初便宜了尹小黑那廝。現在怎麼辦?難道還真得葬身狼腹?唉,一衝動就上了狼車,忠勇之士是那麼好當的嗎?咱還能再衝動一點嗎?
在郎琳邪王的示意下,橫在木蘭和紫狼中間的橫欄緩緩地升了起來。一旁囚車上的尹長卿 一隻手緊扣在囚車的木欄上,指甲深深的陷進木頭之中,鮮紅的血液順着柱子,一滴一滴的滾落下去,他動了動喉嚨,沙啞的說,“何必。”
正全神貫注盯着橫欄的木蘭,聽到這兩個字,回頭苦笑,“這個我也不知。”是啊,木蘭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爲了這個雖然認識了兩年多,可見面的時間卻不超過小半年的大男孩拼上性命。是因爲那個在她最落魄時曾讓她放聲大哭的懷抱嗎?還是因爲某個黃昏他那孤寂的背影?或者是因爲他異於常人對她的關心方式?木蘭也理不清楚。木蘭只是清楚的知道,願與他同生共死,是真的。
橫欄緩緩的升起,對面的紫狼不再轉圈,它和木蘭一樣,目不轉睛的盯着橫欄下方正在不斷升高空擋。前足使勁向後推着,脊背高高的弓起,背毛豎立,後翻着狼脣,露出長長的獠牙,時高時低的咆哮着。咯噹一聲,橫欄升到了頂端,紫狼張開它那黑森森的大口,後腿使勁一蹬朝木蘭躥了過來。
於此同時,木蘭一直癱軟的身體也像拉緊了弦似的直了起來,她輕喃道:“別了,尹小黑。”忽的一下,奔紫狼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