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他的皇族血統

68他的皇族血統

潘月陽捱到天亮便派了大量的士兵到山崖下收索觀滄海和顔兒,身受重傷的他獨自捂着胸口站在崖邊,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將軍。”

“怎麼樣。”潘月陽的話語裡盡是疲憊。

“找了一天還沒發現任何線索。”

“繼續往南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潘月陽揮揮手,必須速度找慕白來。

“是。”

山洞內——

“嗯……”顔兒終於睡醒,身邊的篝火依舊燃燒着,可見觀滄海一夜未眠一直在給篝火添柴火。

“醒了?”觀滄海放下手上的木棍。

“……”顔兒扭過頭,身體上還散發着觀滄海身體的味道,這味道讓她想吐。

“我想……潘月陽今天迴帶人來下山崖收山,若是不想讓他看見你……那就快點穿好衣服。”觀滄海上下打量了圈顔兒裸露在衣衫外的身體。

顔兒僵直的身體馬上抓起身上的紅色嫁衣,這紅色讓她看着有些顫抖,記得自己第一次穿上嫁衣時,花轎被劫持,第二次穿上嫁衣被眼前的禽獸侮辱,如今她還有臉活着世上。

“尋死可不是好事。”觀滄海看出顔兒的心思。

“活着更讓我感到羞恥。”顔兒低頭穿好衣服,觀滄海的紫色衣袍還坐在身下。

“只要成爲人上人,縱使你的過往再難以啓齒也不會有人敢吐半字。”觀滄海變相的教育顔兒。

“人上人?”顔兒冷着看他。

“歐若蘭可以隨意的玩弄你於鼓掌之中,那是因爲她的身份比你高貴,璟帝那個老頭可以隨意的將你嫁給太監那是因爲他是皇帝,掌握着他子民的生殺大權。”觀滄海也是同樣和顔兒經歷過傷的一面。

“是啊,他們都可以隨便一個理由就將我弄死,或者……生不如死。”顔兒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那你呢?”

觀滄海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我和穆千雪是同父所生,和皇族的很多血統一樣,都是一個父親不同的孃親。”

“爲什麼。”

“因爲權利,因爲虛榮。”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顔兒強調。

“皇族的血統都是一樣的,若說不一樣,可能我和穆千雪比任何的兄弟姐妹更親些。”觀滄海並不忌諱跟顔兒說自己,這個世上沒幾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怎麼說?”顔兒越來越好奇,暫且忘記自己被他侮辱的事實。

“我的孃親和她的是同胞姐妹。”觀滄海挑挑眉。

“同胞?”顔兒想了下,不禁笑了。

“你懂了?”觀滄海知道這個女人並不傻。

“或許。”顔兒只是憑着自己的猜測。

“那我就多說些,本是同根生,一同入宮,二人都受恩寵,可以說在皇宮裡,地位無人可及,二人同心……排除了更多的異己,最後剩下兩人只好她們兩個鬥。”觀滄海又添了些柴火,他看着顔兒一臉的好奇,笑着滿足她的好奇心。

“然後兩個姐妹變成了仇人,你和穆千雪也變成了仇人,對吧。”顔兒搖搖頭,上一代的恩怨怎麼可以把下一代的人生都改變了。

“差不多,我孃親生了我,她產下的卻是位公主,也就是穆千雪,當時她因爲生產昏迷了三天三夜,孃親一時心軟,沒忍心出手,結果自己遭了不測。”觀滄海嘆口氣。

“然後你就爲了報仇?爲了你孃親?”顔兒覺得事情太複雜了。

“哪有那麼簡單?”觀滄海咳嗽了下,有些寒冷,他又往火堆旁邊挪挪身體。

顔兒看着他的動作後,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我沒見過孃親……”觀滄海看着顔兒,一臉的真誠。

顔兒吃驚的看着觀滄海:“這又從何說起?”

“我是被一位孃親宮裡不是很被重用的宮女所救下,她帶着我逃出宮後,就大隱於市,我們過着清苦的日子,這些都是她在我十歲那年告訴我的,若不然我會一直以爲我只是個平凡人。”觀滄海手背在身後摸摸昨夜被石頭擱着的後背,貌似出血的地方開始結疤的趨勢了。

“你背怎麼了?”顔兒起身轉到他身後,一片的觸目驚心,血肉模糊。

“昨夜怕你摔下來傷到,所以給你當肉盾嘍。”觀滄海拉過顔兒,讓她繼續坐在自己的衣袍上。

“哦。”顔兒生分的甩開他的手:“繼續講。”

“那年恰巧遇見一位世外高人,於是要帶走我,那名宮女帶着我辛苦生活,我們根本就是過着難以餬口的日子,所以她欣然同意我歲那位高人而去,但是離去之際她告訴了我的身世。”觀滄海低頭陷入沉思。

“想必那位……高人,也是位邪魔外道吧?”顔兒覺得第一眼看見觀滄海的時候,這個人就很邪魅,一個人能這麼邪惡,應該與他的生活環境是分不開的。

“不論是什麼,他讓我可以生存下去纔是道理。”觀滄海想起這些年習邪門武功受到的苦,心中泛酸。

“那倒是,從前我不信,如今我經歷了很多,我信,活着纔有希望,活着才能讓自己不好過的人痛苦。”顔兒堅定的看着洞口的方向。

“天鳳就一位公主,那賤人沒能爲他生下半個兒子,也不讓任何女人接近他。”觀滄海惡狠狠的想着穆千雪。

“可是她是你的姐姐,你何必殺她。”顔兒還是想幫穆千雪求情,畢竟自己的良心可沒他那般狠毒。

“她娘當年爲什麼不顧念姐妹之情?知道那位宮女跟我說我孃親是怎麼死的嗎?”觀滄海突然激動的看着顔兒。

“怎麼死的!”顔兒發問。

“不提也罷,女人家還是少知道爲好,若不然……你會做惡夢的。”觀滄海眨眨眼,伸手摸了下顔兒的下巴。

顔兒不自在的動動身體:“想不到你竟然有這麼一段身世,那你爲何進宮不去和皇帝明說。”

“呵呵呵,女人,你把任何事都想的太簡單了,難道每個人進皇宮都要說我是你的兒子,皇帝就會相信?而且當年的我,皇帝的確看見了一個男嬰的死體,這要挖出來二十多年前的事,談何容易,那個賤人早就把當年知道這些事的宮人全部剷除了。”觀滄海激動的站起身,雙手緊握。

山崖上——

“月陽!”雪晴人還未到,聲已入耳。

潘月陽回眸,只見雪晴騎着快馬衝着自己而來,一勒緊繮繩,馬兒穩穩的站立在他前面不遠處,雪晴利落的翻身下馬。

“一早便已聽說了,我已經給慕白飛鴿傳書。”雪晴看着潘月陽的氣色:“你受內傷了?”

“慕白不會來的。”潘月陽挫敗的盤坐在地。

“月陽,別急,我書信裡只四個字,我相信慕白一定會來。”雪晴溫柔的跪在潘月陽身邊安慰着他。

這話讓潘月陽有些意外:“什麼字?”

“顔兒有難。”雪晴撫上潘月陽的額頭,把他有些凌亂的頭髮輕撫着。

潘月陽垂頭,不想說什麼,的確啊,他就算再不想承認,但是顔兒的出現的確比他們十多年的師兄弟情分更大,潘月陽有些尷尬。

“對了,古音赫怎麼樣了。”潘月陽看着雪晴。

“還是老樣子,不過別急,他會好起來的,中毒太久,就算我找來了解藥,也不是就可以迅速治癒的。”雪晴拉住潘月陽的手,好久……好久他們二人都不曾這樣聊天了。

“有你照顧他,我很放心。”潘月陽又轉頭看向山崖:“這山崖這麼大,還要找兩天,到現在都沒有顔兒和觀滄海的消息,真不知道觀滄海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也感覺,他是故意帶顔兒跳下去的。”雪晴如實的說着,她來的路上早已跟侍衛打探了些事,前前後後分析,覺得觀滄海就算武功再不濟,縱然也不會跳崖,更何況看見了月陽的傷勢後,她更明白不是觀滄海打不過月陽,而是他根本就沒想繼續和月陽糾纏下去,竟然放棄穆千雪帶着顔兒跳崖……

“月陽?”雪晴看看這個男人,一夜間似乎他憔悴的有些陌生。

“嗯?”潘月陽沒有看雪晴,還是望着茫茫的山崖。

“外面冷,不如隨我回去好好調息身體吧。”雪晴解開自己的斗篷,披在潘月陽身上。

“不了,我在這裡就好。”潘月陽拒絕雪晴的關心。

“月陽,其實……”雪晴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潘月陽此刻一點心情都沒有,他煩躁的看着山崖,對待雪晴的耐心更是少的可憐。

“在月城之時,觀滄海就對顔兒有着另樣的好感,你有沒有察覺?”雪晴比較是女人,思考問題就是要比男人們來的細心。

“嘶~”潘月陽經過雪晴這麼一提醒,慢慢回憶着月城的時候,的確有些像雪晴所言,從顔兒被抓走,到回到他身邊,好像顔兒並未受過半點傷害,而對待古音赫,觀滄海還不是狠狠的下毒?

“月陽”雪晴看着緊蹙眉的潘月陽,心疼不已。

他詢問着雪晴,這也是潘月陽不願承認的可能性——

“難道觀滄海對顔兒有情?”

山崖下

“我估計再有一兩天,潘月陽就會找到這裡了。”觀滄海無聊的添着柴火。

“現在你應該考慮的事是我們吃什麼捱過這一兩天的時間。”顔兒摸摸已經飢餓的肚皮。

“好吧,我出去。”觀滄海無奈女人在這麼浪漫的時刻還想着自己的肚子問題!

“哎!你小心點啊。”顔兒擡起屁股,唰的扔過去觀滄海的紫色衣袍,這個時候觀滄海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她別說一兩天了,就是今夜她都熬不過去就被一羣野狼給瓜分成骨頭了。

“呵呵,你這個女人終於知道關心我了。”觀滄海樂呵呵的穿上衣服,一直光着上半身,要不是自己體魄夠強健,這嚴寒的天,恐怕再不透風的山洞,他都得病了。

“我是爲了保命!”顔兒沒好氣的瞪了眼觀滄海。

“自己小心點。”觀滄海丟下句話便走出山洞。

顔兒對他的背影笑笑:“你若是月陽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