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攫住了他的咽喉,無法呼吸。杜敬倓竭力控制自己的將要焚燒的心。保持面色平靜道:“你繼續說吧。”
童安倩繼續說道:“我當時很害怕,還好胎兒只有一個月大。”
“那段時間我天天跟蹤你,發現你和谷清檸相敬如賓,我就越想介入你們的生活,越想征服你。”
“那天,你在會所應酬,喝了很多酒,最後不省人事。我就將你帶到賓館,開了房間。然後的事情就是你都知道的了。”
杜敬倓記得,都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出@軌,他害怕極了。他覺得對不起谷清檸的同時,也覺得對不起這個失身於他的女孩。
“其實,那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對嗎?然後我還愚蠢的要爲你負責。”
“對,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介入你生活,得到你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契機。”
“嗯嗯,你做的不錯。”杜敬倓快要有些控制不住了,忍不住譏諷道。
“你繼續說。”
“後來我以你朋友的身份瞞着你了去杜宅,谷清檸熱情的接待了我。恰好遇到了宇傑。他氣憤的拉着我就走!所以那段時間以來谷清檸一直以爲我是去找張宇傑的。”
“宇傑告訴我,你和谷清檸的感情特別好,讓我不要做小三拆散你們。我哭着告訴他,晚了,我的計劃已經在實施了,而且我還懷孕了。”
“他是醫生,自然對這方面事很敏銳,他立即追問是誰的孩子,我只能告訴他實情。他欣喜若狂,我卻告訴他,我要嫁給你。他不敢相信,瘋狂的問我爲什麼,我告訴他,爲了我父母。他傷心欲絕的離開……”
“後來,萱萱都四歲了,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我等不下去了,我爲了得到你,就又和他在一起了。”
“其實你想得到的只是杜家夫人這個位子。”杜敬倓的臉已經看不出什麼表情了。
“是你主動的?”
“嗯,他答應我,和我一起設計谷清檸,逼她離開。他說,谷清檸這人清高,很好對付。”
“那時,鄭妍已經有了小舞,又懷孕了。說是個男孩。大家都寄予厚望。我擔心日後會是萱萱繼承杜家家產的絆腳石。”
“所以我讓宇傑將打胎藥混入了鄭妍的保胎藥裡,我怕藥量不夠,又下了過量的藥。”
“然後,宇傑將藥交給谷清檸,讓她代交給鄭妍。再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有印象。”
杜敬倓當然記得,鄭妍大出血,直指谷清檸。對質時,張宇傑矢口否認交給谷清檸藥。
谷清檸面對衆人的懷疑,不屑、鄙夷、憎恨,臉色頓時煞白。
而他所想的是當時谷家經營不善已經覆滅。以爲谷清檸沒有了依靠,嫉妒鄭妍生出兒子繼承杜家產業。才痛下殺手的。
杜振國勃然大怒,堅決執行家法。
谷清檸認爲是奇恥大辱,堅決不同意。
“當年在即將要執行家法時,是你的不信任讓她心灰意冷,我只是抓住了這個契機,告訴她我們有了萱萱,而且已經四歲了,她才決絕離開的!”
“是啊,我真是愚蠢,放棄了這麼好的女人不要,偏偏……”
杜敬倓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童安倩一定還有事情隱瞞他,“繼續往下說!”
童安倩知道杜敬倓動怒了,他只是在隱忍不發。但是,她又不得不說真話。
“其實,谷清檸的離開,爸爸也是樂見其成的。谷家落沒,谷清檸無權無勢既幫不了你,也幫不了杜家。而童家那時已被列入六大家族之一。而我又有童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當時童氏還有許多和杜氏合作的項目。所以爸爸才痛快的同意你們離婚,迎娶我過門。”
是啊,都是利益,就連婚姻都和利益緊密相連的。
童安倩又繼續說道:“谷清檸離開後,我將你給她的五十萬要了回來。”
杜敬倓猛地一怔,清檸身無分文,她一個千金大小姐,還帶着一個孩子,這些年來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肯定吃了不少苦頭,難怪後來他又去給她送錢,她都堅決不要,想必她是恨自己的吧!
“再後來,我發覺你這個人確實很好,就不再動別的心思了。”
“而張宇傑在這時也成家了,所以我也就放心了,不再擔心他和我糾纏不清了。”
“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也不再做那些荒唐的事情了。”
“直到有一天爸爸執意要接回杜恆念。我隱約有了危機感。當爸爸在宴會上當衆宣佈杜恆念將是杜家繼承人的時候,我覺得多年的心血簡直付之東流了。”
“我不甘心,所以連連設計陷害杜恆念,目的只想把她趕出杜家,沒想到她那麼聰明,每次都讓她成功躲過。”
這些杜敬倓都知道,可是當童安倩親口承認,他還是無比心痛,他這些年原來一直跟一個蛇蠍美人共枕。
“那天,我在爸爸書房聽到爸爸和白家人打電話催婚。如果杜恆念成了白家少奶奶,勢必會爲她母親出頭,我和萱萱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她性情沉靜,心機深沉,我和萱萱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必須藉助媒體的手除掉她。”
“我首先找到了宇傑,希望他能幫助我。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童安倩說得口乾舌燥,壓在心底十幾年的秘密終於說出來了,就像一口大石頭終於移開了,有說不出的輕鬆感。
杜敬倓點點頭,慢慢走出房間。
“敬倓……”童安倩擔心杜敬倓得知真相還要跟自己離婚。
“沒事了,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那麼多的信息量。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杜敬談轉過身來說道。
“嗯,你問吧。”童安倩覺得都到了這地步,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
“在念念還未回杜宅前,是你僱人開車撞的她?”
“不,不是我。我當時還沒有把杜恆念放在眼裡,覺得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想把她趕走很容易。”童安倩言辭誠懇,目光真切。
杜敬倓點點頭,不是就好。看來還有人想害念念。難道是鄭妍?她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對清檸懷恨在心,所以對念念痛下殺手。要知道,念念回來,小舞可能就少分一份。
這時杜敬琛來電話了,將張宇傑的供述大體說了一下,和童安倩所說的相差無幾。
杜敬倓掛上電話,怔怔地看着童安倩。
童安倩剎時緊張了起來,難道她和宇傑的說辭有出入?
“安倩,不要告訴萱萱這些事情,她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杜敬倓聲音有些發顫。
童安倩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