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站在牀邊,明明沒去故做癡傻,卻終也還是被蘇瞳忽然暈過去又忽然睜開眼睛對他一笑給耍的有些暈頭轉向。不由得猛地牢牢盯着他的眼睛看,直到蘇瞳對他眨了眨眼,又是淺淺一笑,目光是曾經每每在安撫他拍着他的頭喊她乖十三的時候的那種目光。
不知道怎麼的,欣喜忽然間被一鼓有些發酸的感覺給滿滿漲漲的覆蓋住,十三蹙了蹙眉,見她根本就沒忘記自己,反而一醒過來認出了是他後,並沒有驚愕的跳起來問他怎麼不傻了,當然,她現在也沒辦法跳起來,完全就是虛弱的任人宰割的狀態。
見她睫毛忽閃忽閃的眨了幾下,然後繼續對他淡笑。
直到看到她擡起有些無力的手,在他手心裡輕輕寫出十三兩個字,然後繼續對他淡淡一笑,十三有些受蠱惑似的微微俯下身,卻瞬間被她擡起手又掐了一下臉,隨即在他正要說什麼時又摸了摸他的頭髮,一臉寵溺的模樣,十三本想拉下她的手,卻忽然僵硬的頓住。
因爲蘇瞳剛剛彷彿是因爲忽然看見他而一臉開心的對他微笑,然後笑着笑着忽然間眼淚就積聚在眼眶裡邊打着轉轉,直到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還是一邊哭一邊笑的靜靜的摸着他的頭髮,他的臉。
“我知道你在外邊一直擔心我,現在看到我好好的站在這裡,你很開心是不是?”十三忽然鬼使神差的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輕輕拉了下來,緊握在手心裡。
蘇瞳含着淚輕笑,然後點了點頭,卻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吸了吸鼻子,笑着哭。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梨花谷裡把你抱回來時,你面如死灰的樣子差點把我嚇死,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快十天,我差一點就絕望的以爲你不肯再醒過來,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傻,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總要記得都還有我啊,誰都可以傷你害你,除了我!你怎麼這麼自私的睡了這麼久,一醒過來就傻笑,我真恨不得把你心挖出來看看你究竟在想什麼!”十三有些語無倫次,俯身在牀邊緊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彷彿撿到寶貝一樣在她冰涼的手上親了好幾下。
直到蘇瞳看見他沒忍住竟然有淚水順着那張帥到十足的正太臉上滑了下來,頓時蹙着眉,輕輕搖晃了一下他的手,然後擡了起來,微涼的手指擦去他臉上的清淚,然後一臉唏噓的盯了他一會兒,直到她忽然收住臉上的笑,面無表情的用眼神瞟了瞟他肩上的傷。
十三這才嘆笑的繼續握着她的手怎麼也不鬆開:“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流着流着自己就止住了。”
卻見蘇瞳臉色難看的扭過頭去,十三知道她的性子,連忙好說好商量的哀求:“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包紮!你千萬別再睡了,我去叫侍女過來,你剛醒,必須喝藥,還有一會兒我餵你吃粥,好不好?”
蘇瞳很安靜,靜靜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直到十三彷彿終於鬆了口氣一般轉身走了出去,她纔有些呆滯的看着牀頂。
這是哪裡?
已經不是梨花谷了麼?
這裡是九合山還是皇都城?是十三的王府?還是皇宮?
應該不會是皇宮。
蘇瞳徑自有些發呆的看着雕花的檀木牀頂,雙眼空洞許久,才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緩緩將手放在肚子上輕輕撫摸。
正好靈惜端着藥走了進來,十三也匆匆隨便的給肩膀上塗了些止血藥和金創藥,換了身衣服就隨後走了進來,一看到這一幕,靈惜頭探尋似的看了他一眼,十三示意她將藥先放下,讓她出去。
見蘇瞳彷彿無意識的徑自摸着肚子,十三緩步走到牀邊:“孩子保住了。”
頓時,只見蘇瞳驚愕的轉眼看向他,十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你傷的很重,滑胎也很嚴重,大夫說這孩子很虛弱,但是最後還是保住了,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好了,你肚子裡的那個和你一樣堅強的小東西也就好了。”
蘇瞳彷彿有些回不過神來,愣愣的盯着十三看。
十三卻忽然躲開她有些發呆的眼神,他喜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她這樣空洞的眼神他看不下去,每看一次心疼一次。
拿起溫度適中的藥,坐到牀邊,盛了些藥湯放到她嘴邊:“把藥吃下去。”
見她只是呆看着自己不動,十三凝視進她眼裡,微微加了些命令的口吻:“喝藥!”
蘇瞳彷彿反應遲鈍一樣這才微微長開口,有些機械的任由他喂自己吃藥。
見她太過安靜,十三一邊細心的喂她吃藥,一邊看向她雙眼:“你一點都不奇怪我現在爲什麼這麼正常?”
蘇瞳勾了勾脣,只是淺淺一笑。依然沒有說話。
十三卻是盯着他:“你一直都知道?”
蘇瞳先是搖頭,隨即又點了一下頭。
“你是後來才猜到的?”
蘇瞳含着笑點頭,對着他淡淡一笑,緩緩擡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滿是理解的目光。
十三靜靜看着她那滿眼的理解,先是不敢置信和滿腔的欣慰,後是深深的盯着她故意笑的很開心的模樣的表情,隨即無奈,卻彷彿是才發現她醒來後這麼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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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靜語----
(有關凌司煬的身世,這幾天就會提到了,蘇瞳會做出怎樣地選擇呢?有的人急着看小白兔出來,急着看瞳和他重逢,哈哈,很快的,瞳不可能在十三王府住着的,別忘了某人知道瞳在這裡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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