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跪螞蟻

“我去找姜大夫,他醫術高明,一定能看好。”沈澈轉身欲走,卻被何雅拉住。

“萬一看不好,你是不是會另娶?”何雅覺得自己嘴抽了,應該說的不是這句。

沈澈呵斥道:“胡說什麼?你這病因我而起,我豈會做那負心之人!”

何雅耳朵豎了起來,見沈澈臉上有失言後怕,眉頭一皺,痛苦道:“我以前聽人說,人最怕的就是腦袋出問題,我感覺我活不多長時間了,這一輩子我雖幹過很多壞事,但沒一件是要人命的,卻被人要了命,澈,我不求你別的,就求你看在我伺候過你的份兒上,一定要找到這個打我的人……”

沈澈一聽,手都僵了,推了玉硯出去,也摘不乾淨吶。

其實他若能冷靜一下,變成發現今晚太多詭異之處,不過情這個字難解,他此刻眼裡心裡都被小老虎這頭疼鬧的滿是悔恨和自責,如何能發現妻子眼底那縷狡黠。

何雅見沈澈面有猶豫,心想果然十有*是這貨乾的,他到底給自己穿過多少小鞋?心一橫,兩手一鬆,在沈澈懷裡抽搐起來:“我不甘心哪,到底是誰……誰!”

沈澈再難以忍受,抓住她兩手,湊近貼着她:“雅雅,我告訴你,你千萬別生氣。”

第二碗魚片扮飯下肚,何雅把玩着手上的金牌打了個飽嗝。

沈澈耷拉着腦袋坐在小木凳上。

暗獄那些手段算什麼?什麼叫兵不刃血,什麼叫做殺人於無形,看看他家媳婦就知道了。

堂堂的暗使大人哈巴狗一樣蹲着,還得問一句答一句,這可真別被人看到了,沈澈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門。還好……門關着。

何雅張開便喊:“何春花啊……”

沈澈忙竄到門口面抵住:“雅雅,千萬別……”

何雅覷了他一眼:“那你說,以前給我吃的東西里面你都加了什麼?”

沈澈撓了撓耳朵:“就是捉幾條蟲……”

“放屁。大冬天的哪來的蟲,你真沒放過鼻涕鼻屎之類的?”

“沒有!就……就放了一次。嫌惡心以後就沒有過了。”

“你給我死過來!把老孃給關到地牢裡,把老孃給打得死去活來,你還出來裝可憐!”

何雅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沈澈臉也綠了,立即想起小老虎被那獄卒輕薄,恨得嘴都咬出血了。

何雅見他沉默,自己眼圈也有些紅了,先前只道他肯定有些小動作。哪知從頭到腳都被人耍了個遍。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沈澈起身:“雅雅,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好個屁!”一口口水噴得沈澈連忙閉上眼睛。

“你上次還把我倒吊在大水缸上,回來還裝模作樣地去找沈墨求情!”何雅氣極,抓起枕頭朝沈澈丟去,沈澈忙接住:“我抱你那麼長時間,你都沒認出來我,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

“你給我滾!”這麼長時間,想說早說了。混蛋騙人都帶笑的。

沈澈見妻子氣得掉淚,自己早心疼得碎了,連聲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除了讓我滾,別的都行。”

“你不滾是吧,我滾——”何雅蹦起來往外走去。

沈澈忙去拉她,卻沒拉住,心急得要跳出來了,卻見何雅自己停住,自言自語道:“不對,我不能走。憑什麼我走啊,犯錯的是你!”

沈澈忙道:“是是是。”

何雅眼珠一轉:“你除了不滾。別的都願意是吧?”

沈澈忙道:“是是是。”

“那你出去抓兩隻螞蟻。”

“螞蟻?”

“不錯,罰你跪在螞蟻上。不準跪死了!否則,以後一個月你都睡地上!”

沈澈:……

沈澈終究沒跪成螞蟻,只是苦了玉硯,在院子裡跪搓衣板,一面跪一面感嘆,選準主子是門技術活啊!

此時小澈子百般爭取之下,終於取得了伺候何女皇洗漱就寢的權利,一切收拾完畢之後,小澈子瞟了一眼牀榻,無比小心提醒女皇大人:“您……腦袋也沒事啊!”

一把髮梳準確無誤砸在他腦門子上。

“睡地上,敢往上爬,我揪了你!”

揪?小澈子立即覺得某處涼颼颼的,不過很快有人來溫暖他了,肉圓子抱着一牀被子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笑嘻嘻地給他放在椅子上了。

詭異的丫頭,一直都在外面,卻好像什麼都知道。

沈澈懶得去想,屋子裡鋪着原木,木板上面有厚實的氈毯,又鋪着被子,不應該冷,但怎麼都覺得寒氣,聽着裡面牀上靜悄悄的,沈澈盤算着“牀頭打架牀尾和”這句老話,女皇大人這麼生氣,十有*也是喜歡他的,怎麼地也得先把兒子生了,呃,雖然還要調理三個月,但不妨從現在開始努力。

何雅有所防備,被子都卷得死死的,奈何沈澈還是個練家子,現在這天用不着燒地暖了,但他手指隔着被子戳了幾下,何雅手就鬆了,沈澈趁機掀開一角,鑽了進去。

何雅驚醒,拼死反抗,沈澈使命抱着,兩人從牀外滾到牀裡面,又滾了出來,幾滾之下,何雅發現肚兜褻褲都被沈澈給扯得沒影了。

“下去!我生氣了!”

沈澈不聽,輕輕咬在她胸口,手也不老實,順着溪谷往深處摸。

“我……”何雅擡腿要去頂他。

沈澈忙按住她腿,嘴上卻“噓——”的一聲,人順着被子往下滑,到她肚子上停住,小聲道:“雅雅你這麼兇,小心嚇着我兒子。”

再多氣這一瞬間也跑了,感覺到妻子小肚子動了幾下,沈澈被子裡面無聲地咧嘴一笑,接下來兩人卻同時一痛。

原因無它,何雅笑歸笑,照舊給了他一腿,這一腿沒搗着沈澈,沈澈卻啃了一嘴毛,尷尬得何雅要死了,沈澈瞬間難堪,轉念在何雅驚呼聲中,重重咬了上去,卻沒落牙,只伸出舌頭在那蜜谷之上舔舐。

兩人時間不算短了,沈澈何時這樣過……何雅羞得要併攏雙腿,沈澈卻用跪着用身子給她分開,愈發往裡去,直到妻子身子漸漸失了抵抗之力,渾身軟得像個麪糰,由着他分到盡頭,挺身而入,盡享那溫柔之鄉的甜蜜。

果然是牀頭打架牀尾和,沈澈想,卻見妻子還捂着臉,笑着在她手指上吻了吻,輕掰她手,欲去擒那紅脣,何雅卻側過頭避開。

嗯?

何雅眼垂着,並不看他:“味道如何?”

沈澈:……尚好。

何雅:忘了告訴你,早間聽你話,一直沒洗。

沈澈:……

被紅脣給嫌棄了,只得從別處補償,次日何雅坐起來,捧着左右兩團肉心疼了好半天,沈澈的確是屬狗的,還是沒斷奶的小狗!

此時沈大人早忘了昨天要跪螞蟻的悲慘,一伸手從後面摟住妻子,嚇得何雅忙推他:“我不生你氣了,你歇歇勁兒。”

沈澈莞爾一笑,一手支起頭,側躺着看她:“那你怎麼看起來還很失落?”

何雅嘆了口氣:“我只是在想怎麼適應這新身份。”

沈澈不以爲然:“不管我是誰,媳婦兒只有一個,還不是你。”

何雅問道:“家裡人都不知道?”

沈澈道:“知不知道,我還不是我。”

沈澈身上有一股清流,縱使何雅帶着未來文明的智慧,也依然爲這一種態度欣賞。

沈澈終於在妻子臉上見到一絲笑意,伸手捏了捏她臉,湊上去親了一口,何雅沒防備,連忙擦了擦嘴。

沈澈沒好氣道:“還嫌棄哪!”

何雅拿枕頭去捂他臉,旋即嘆了口氣:“你考中會元,我還以爲是我的功勞,哪知你本如此出類拔萃……倒叫我覺得配不上你。”

沈澈一驚,身子一翻將她壓下:“胡說什麼!”

旋即醒悟過來:“你這狡猾的母狐狸,又想知道什麼?”

何雅見被她識破,恨恨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道:“想問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澈盯她半響兒,直到那雪白的臉頰上多了一層淡淡的紅色才悠悠開口道:“那你先回答我爲何選中了沈墨?”

“這還不簡單,沈墨人長的俊,又有功名,性格又老實……”

“老實?”沈澈揚眉。

“當時以爲是。”

“什麼時候?”

“我說了你別生氣,其實我以前見過沈墨一次。”何雅遂將那年去白馬寺燒香遊玩偶遇沈墨一事大概講了一下。

“你不是見沈墨一次,你是救了沈墨一回。”沈澈道。

“算不上救吧,反正舉手之勞,估計又別人路過也會幫上一把。”何雅並不多在意。

“你救了沈墨,沈墨卻不同意娶你,你不覺得奇怪?”沈澈道。

“他或許並不知道我是誰,當時那孩子臉都嚇白了,傻愣愣的半天連個謝字也說不出來,所以我才說他老實。”

“哦?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謝!”沈澈腰一挺,何雅這才發現又被他得逞了,腿亂蹬之際被沈澈牢牢固定在腰際,緊抽慢送起來,這才醒悟過來沈澈剛說了什麼。

“那孩子是你?”何雅捂住嘴不可置信地道,又一想,的確有可能是沈澈,他們倆長那麼像,只是外人只知沈墨,而不知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