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用強

轉過屏風,便瞧見黃花梨架子牀兩側的鵝黃鮫紗垂下一半,露出一段水紅錦被,並不能看到小老虎的臉。

沈澈走近,在牀邊坐下,看到她脖子處被子圍得緊緊的,再度勾起一抹笑來,又見她一段烏黑的頭髮柔順地平鋪着,雖燈光不明,鮫紗又製造了些陰影,但那原本白皙的皮膚卻呈現出象牙般的光澤,這樣色彩分明的對比,這樣的天生麗質、冰肌玉骨的尤物是他的妻子!

沈澈喉頭髮緊,腦中猛然跳出白日裡何雅豔光四射從轎子中走出來的一幕,與眼前寧靜祥和的人兒合二爲一,他眸子一暗,一團亮得嚇人的光旋即跳出,幾乎沒想伸手就去拽何雅脖子處的被子。

何雅本來睡的極沉,卻也像是有所感覺,大概早有防備,沈澈拽了拽,未見鬆動,卻反倒卷的更緊。

這……沈澈眼睛愈發明亮,脣角一揚轉身出去了。

他和小老虎晚間都不喜有人守夜,連肉圓子也是住在偏房,春生和夏晨早就溜回去睡覺了,所以沈澈並未驚動任何人就進了玉硯的房。

習武之人,向來警醒,玉硯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彈了起來,看是沈澈,瞌睡全無,以爲又要有重大任務交給自己了。

春生和夏晨那兩個不長眼的,搞不清誰纔是真正的主子,等着哭去吧!

玉硯沒得意完,臉癟了下去:“爺,你讓我現在去扒炕口,燒地暖?”

“嗯,還有,再弄幾個炭盆來。”沈澈面不改色說完便往回走。

“等……爺,前幾日你不是說不用燒麼?”

那日他瞧着何小虎身子弱,想着好歹是爲了救爺,沒管住自己嘴多問了句,結果爺說不用,這大半夜天寒地凍,他剛把被窩暖熱,這是要整什麼幺蛾子,關鍵是,整這幺蛾子的是爺!

“前幾日有我就夠……今晚不行!”

沈澈感覺到冷風,說完就趕緊回去了,走到門口又回頭囑咐了句:“用兩倍的柴燒,一定要燒熱,燒不熱你就不用睡覺了。”

玉硯:……難道成親久了,兩個就越來越像麼!

半響琢磨出了點意思,臉上憤恨之色更濃,憤憤穿上棉襖,氣嘟嘟地去扒炕口了。

再說沈澈回了房,玉硯果然不久便送來兩隻炭盆,沈澈放在屏風外面,用手將窗戶上的高麗紙給戳了幾個洞,之後便在牀外側躺下,並不去拉小老虎的被子。

且說何雅睡覺時就想着要給沈澈點顏色,故意把被子卷得緊緊的,連睡着了,手裡都還抓着被子,但她越睡卻越覺得熱,明明是數九寒天,手放在外面都凍得不行,這會兒雖然睡得模糊,卻不由自主去蹬被子。

她一動彈,沈澈就笑了,待到她兩隻藕臂都從被窩裡伸出來,沈澈順勢一揭,就滾了進去,抱住那軟彈軟彈的身子。

何雅猶不自知,只覺得懷裡涼涼的好舒坦,沈澈抱着她也覺得舒坦,方纔她踢被子的時候他就脫了衣裳,又等了這麼會兒,可不得暖和暖和!

何雅舒坦着舒坦着也覺得不對,感覺好重,還有肉貼着肉,怎麼會有肉貼着……迷迷糊糊睜眼,一片黑鴉鴉的頭髮嚇得她呼吸一緊,彼時,胸前一陣怪異的感覺,似被人含住一般,她再也忍不住,身子一顫,懷裡立即探起一顆人頭來,那人頭還衝她熱情似火地笑了個。

臥槽!姐被強了!

幾乎是本能,何雅膝蓋立即頂起,本以爲這招正宗的女子防衛術一定可以讓這登徒子痛哭流涕,哪知沈澈身子一滑,不但沒命中目標,沈澈跌落之際,她還親密地卡住了沈澈的腰。

“雅雅別急。”沈澈聲音暗啞,眼底藏着一抹笑意。

這樣親密的接觸,兩人都能感覺到橫在兩人之間那堅硬如鐵的*。

“你……”何雅臉紅了一大片,一大半是惱,她急什麼!

“雅雅你把我衣裳都扯爛了……”沈澈不給她思考的時間,眼波流轉,無力地控訴。

何雅視線不由往下一掃——白花花的胸膛上,兩朵嫣紅的小花,不足爲奇也不是第一次見,讓大腦充血的是——這白花花的胸膛下方是自己白花花的胸……那兩點嫣紅可比沈澈大多了,傲立在沈澈眼底,就像是在邀請。

“你給我滾……”

話說了一半兒,嘴就被堵上了,何雅立即手腳並用去捶去蹬沈澈,沈澈只是不鬆嘴,兩人滾來滾去,一如那日打架一般兇狠,卻因這肌膚相觸,地暖燒得熱氣騰騰,幾圈下來,凡是觸及到的肌膚上面都像燃了一層火似的,蹭蹭地往裡竄,逼得力氣像是斷了源頭,捶在沈澈肩頭的拳頭輕飄飄的愈發像是撓癢癢。

“停……”何雅一張嘴,發現自己聲音帶着顫兒,嬌軟軟的更不像是她。

沈澈雙手扶在她腰上,低頭親了一下她紅豔豔的嘴脣,才望向她。

一雙漆黑的眼眸,像是明珠擦去了灰塵,完全沒有平日的木呆,直直望着她,似乎想把她給揉到眼睛裡去。

何雅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停住,沈澈好笑地看着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越聰明的人有時候也越笨呢。

“怎麼這麼熱?”話說出口,何雅有些氣自己,這是聊天的時間麼?

極快糾正:“我不……”

“那日你說我想做什麼都依我。”沈澈乾脆利索一句話堵死。

“我今天不……”

“你沒來葵水,我看過了。”

何雅:……天冷容易涼着,對身子不好。

沈澈摸了摸她的頭,將手上的汗抹在被子上。

“你還年輕,這個很耗身子。”

“距離上次,已經有九個月又十七天,上次,我們被娘叫去了,上上次,你睡着了,上上上次,還是被娘打攪了,上上上上次,你來葵水了,雅雅,沈夫人。”

一聲“沈夫人”夾雜着若有若無的嘆息,落到何雅耳中卻似一口鐘突然敲響——身側之人是她的相公,這世,基本上不會再發生變化。

何雅鼻尖陡然有些發酸,其實不管沈墨還是沈澈,都終究不是會與她心心相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