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二爺失憶記(下)

263是澈二爺失憶記(上)

沈澈不悅打斷她:“玉硯今個兒傷着手了,夫爲妻綱,夫爲妻綱,別人家的妻子都要親自照顧丈夫的。”

何雅看他一眼,小聲道:“我是親自照顧你啊,這水不是都弄好了麼?你嫌花瓣少?我再給你弄些去,玉硯傷着手了,朱青和任七不還好着麼?我叫他們倆來給你搓,我哪也不去,就守在門外,你有需要就叫我,這樣可好?”

瞧着他一幅胃疼的模樣,忙又補了句:“以前咱們就這樣啊,別人家的媳婦兒不是這樣麼?那是怎樣?”

沈澈話被她生生憋回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何雅回了他一個撩人的笑,退着出去了。

沈澈忙道:“不要叫朱青任七來,我自個兒就行了。”

何雅隔着門板應了,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守着。

梅蘭竹路過,何雅只笑不語,過了一會兒,聽見裡面水聲,她也靠着門板開始唱起歌來。

說起來,沈澈真沒聽過她唱歌,記憶裡何雅跟琴啊舞啊的根本無緣,先前還沒當回事,只覺得旋律不錯,忍不住浴桶裡敲着桶壁,正聽得入神,漸漸聽清了她唱的詞兒,一縷緋紅從沈澈耳根子擴展到整個面頰,做賊一樣四處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然後沉聲道:“水冷了,你進來給我加點熱水。”

何雅撇了撇嘴,拎了熱水進去,隔着水汽,他那眼還跟狼似的。

最後弄了一屋子的水,沈澈意猶未盡地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回房。以後日子,這種需求何雅無所不從,包滿足,包暢快,包盡興。

如此過了近兩月,沈澈逍遙的都可忘了自己姓什麼了,散了朝後還經常邀請黃梅等人來家飲酒。酒不過三杯。一定會叫何雅出來倒酒,何雅就小媳婦兒似的乖乖斟酒,末了還迎着黃梅等吃驚的表情溫柔地問:“菜有些涼了。可還要加些熱菜?”

這日黃梅照舊受邀前來飲酒,因是休沐,沈澈還惦記點別的事情,只讓黃梅盡興喝飽。自己卻控制着三分醉意,等黃梅走了。他看着一旁乖乖收拾殘局的何雅越看覺得越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何雅聞聲,回過頭來,臉上卻有愁容。

沈澈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何雅悶悶不樂道:“無事,今日收拾舊物,咱們成親時的那對翡翠扳指了只剩了一隻。我找遍了屋子,也沒找到我那一隻……”

沈澈哈哈大笑:“你這個笨蛋。你怎麼能找得到?你那枚扳指被李西的手下奪去,不過後來卻被我尋回來了,本來打算……”他酒忽然醒了,本能瞧向何雅。

何雅卻低着頭收拾桌子,似乎沒注意到他說的話。

沈澈含混嘟囔道:“東西就在書房擱着,你明天再找找。”

何雅過來扶住他:“知道了,我現在記性也不好,這麼重要的東西,別丟了就好。”

沈澈放了心,吃吃笑道:“你記性不好……你莫忘了早上答應我什麼了,今晚上……”

何雅心裡翻了個白眼,原來天底下男人都一個德行,喝了兩杯貓尿就原形畢露了,卻嬌羞地把臉一轉,然後湊到他耳朵上道:“我先幫你洗洗,然後你牀上等着我,我有驚喜給你。”

沈澈忙不迭點頭。

何雅暗笑,真把他放浴桶裡上上下下搓了好幾遍,尤其是某處不能描寫的地方,當時就叫某處不能描寫的地方不能描寫了。

九月天,已經轉涼了,沈澈不耐地扯開剛披上的裡衣,腿夾着被子在牀上等着何雅。

此時仍是略有酒意,微醺正好,想到近兩個月的悠哉生活,嘴巴不受控制地向耳朵咧去。

不過這等待好似有些長,正當他不耐想叫她時,何雅出現了,手上拿着幾條粉色的綢帶。

“澈哥哥,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光是看到她那一襲若隱若現不能描寫的紗衣,沈澈就覺得鼻子熱熱的了,更別說還“澈哥哥”,他腳趾頭都哆嗦起來了好不。

何雅見他眼珠子發直的樣子嚇了一跳,這廝要是控制不住流鼻血可就糟了,忙抽出一條綢帶將他眼睛給蒙了起來。

“我們今天玩一個千金小姐和小廝的遊戲。”

沈澈血熱了,要是平時,打死他也一定選“大少爺和小丫環”的遊戲,但今天,一是他喝了酒,二是媳婦穿的不能描寫,三是眼睛已經給蒙上了,好刺激,快來吧!

何雅瞧着他伸開四肢等着被蹂躪的模樣暗自發笑,須臾便將沈澈手腳都縛在了牀柱上。

紫檀木的,應該夠結實。

做完着一切,何雅就解開了蒙着沈澈眼睛的綢帶,然後,從牀底下拖出了一隻木箱,打開,在沈澈瞠目結舌中取出了一根雞毛……

本文又名:一根雞毛的**或一根雞毛的成仙史或一根雞毛如何讓男人害怕或論一根雞毛和屠雞令有何關係。

天矇矇亮,沈澈終於羞恥地掙開最後一根綢帶。

老子以後絕對不會再睡紫檀木做的牀!

搓了搓手,拉過某熟睡的人,解開她穿了一晚上不能描寫的衣裳,瞧她還擰麻花一樣蜷着身體,不耐拍她不能描寫的部位:“張開!”

何雅迷迷糊糊地掙開眼:“你誰啊?”

沈澈沒好氣道:“我是你男人!壞蛋,敢熬我一晚上!”

何雅迷瞪瞅他好一會兒:“哦,你記起我了?”

沈澈咬牙切齒,抵住她道:“別以爲拆穿了爺爺就認輸了,爺還會抵賴,天一亮,爺就不記得你了!”

他急衝衝地往裡入,被一根雞毛戲弄了大半夜,他挺着,她竟然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她是故意的不?非弄死她!

不能描寫的地方已經足夠溼潤。他就知道,她也想,正待進行不能描寫的動作,忽然間飄過來一句話。

“我有了。”

啥?他頭有些暈。

她不能描寫的地方分得更大了些,聲音也更清楚:“我有了,快兩個月了,你要繼續做爸爸了。”

頭真的很暈。這次是真的。

啊——何雅尖叫起來。從沈澈的鼻子正啪嗒嗒往下滴血。

沈二爺失憶症不治而終。

府裡的老大夫來看過,總覺得沈澈除了高興之外眼神還有點遊離。

何雅坐在一旁吃梅子,咬了一半覺得味道不好。叫了聲“大黃”,老大夫還以爲何雅新養了條狗,卻見沈澈利索過去張嘴。

“蹲下,這麼高怎麼喂!”

蹲下。張口,銜住。

“乖~叫一個!”

“汪~”

“再給你吃一個。從那邊跑過來接着。”

“汪~汪~汪~”

……老大夫倉皇逃離!這情景能看麼,絕對要殺人滅口的啊!

然,何雅不過得意了一陣,三個月時。老大夫再來給把脈時,聽到老大夫的話,她簡直沒嚇昏過去。

這次肚子裡。還是兩個!

姓沈的,你給我過來。你家基因絕對有問題!

我要把你帶回現代,做切片研究,什麼?不行!那把你那不能描寫的玩意切下來也可以!

沈澈抑鬱一掃而光,接梅子跑的更歡,蠢的小芳小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兩人背地裡很擔憂弟弟或妹妹會不會受老爹影響,也變得這麼蠢。不過他們倆很快商量好了,如果弟弟妹妹也這麼蠢的話,就由他們給“揍”過來就好了。

用點力,肯定行的!

不同於沈澈整日忙着胎教,何雅整日忙活的是到處尋找縮小肚子的偏方,你想,連生兩次雙胞胎,那肚皮怎麼也縮不回去了吧!

再則生這麼多次,會不會影響那啥不能描寫的質量,這多重要啊……越想越不開心,索性一腳踢向一旁的“大黃”。

“汪~大王,有何吩咐?”

“死到一邊去!”

又過了六個月,何雅終於生下了兩個……兒子!

爲什麼都是兒子,她不想做婆婆啊!

沒出月子,何雅就做出了要給重大的決定,如果沈澈不想辦法控制一下的話,那以後就別想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其實這時沈大人再一次親眼目睹孽障出生的過程,又再一次華麗麗的昏過去之後,痛定思痛,四個真的夠了,專意去尋了薛衣人,抱回了一大堆草藥,從此開始了漫長的服藥生涯。

而何雅除了琢磨如何縮緊肚皮之外,剩下的時間便是心無旁騖地照料四個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們逐漸長大,等到最小到嘉楠都定了親,預備秋季就迎娶姑娘過門時,何雅才感概這大半生真是眨眼便逝。

對,後面的這對雙生子,何雅否決了沈澈起的沈一心,沈一意,親自取名爲沈嘉鬱、沈嘉楠,雖然不咋地,但總比一心一意沒那麼傻帽!

嘉鬱和嘉楠雖是雙生子,不過嘉鬱比嘉楠更早遇到喜歡的姑娘,早在去年便已經成了家。

何雅原先想着沈澈大約是不會同意讓他們一成親就分出去的,哪知極爽快地給嘉鬱在城西換了處宅子,新婚第二日就把人趕走了。

至於嘉楠也計劃着一樣。

等何雅問他,他哼哼冷笑了幾聲:“若不是因爲小芳是長子,小寶貝還算可愛,我實在還想連他都趕出去,哼哼,總在眼前晃,礙眼。”

對了,小寶貝就是小芳的女兒,沈澈對於女兒都是更偏愛些的,連名字都起成沈寶貝,壓根不管人何寶寶有沒有意見。

天天寶貝寶貝叫的何雅膩歪,但祖母大人總不能跟一小奶娃爭風吃醋吧,關了門,何雅對沈澈就沒什麼好臉色了,沈相這些年愈發沉得住氣,臉皮也厚的很,到了晚上使勁往旁邊的被窩裡鑽,一面鑽一面低聲道:“寶貝寶貝,還不是因爲那小下巴像極了你!”

這一聲,叫她不軟也軟了。

次日纔回過神來,沈寶貝一歲三個月,吃的彌勒佛一樣,哪裡有下巴?!

幸好姑娘回來了,沈小華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朵奇葩。

十五歲之前,上面求娶的人踏破了門檻。

十五歲到十八歲,還能排成對。

過了十八,沈小華不急,何雅急開了,終究不是前世,沈小華萬一嫁不出去可不賠錢了?

沈小華一直忍到二十五歲,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什麼人也不知道,什麼人也沒看到,沈小華忽然就失蹤了。

那時正在籌備嘉鬱的婚事,何雅一度要氣昏過去,小華性格太像她了,卻缺乏歷練,若是經歷一些事情,或許會明白那些看起來最美好的卻未必是最合適的。

她不在乎多少名,多少利,卻想她的孩子有個快樂的人生。

沈澈卻篤定勸她,叫她不必擔心,不知他哪來的信念,卻叫她莫名的心安。

沒有想到,嘉鬱的婚禮上,忽然有人送來不菲的賀禮,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頂着一衆目光堅定地挽着小華的手出現時,何雅才聽到沈澈呼出一口氣。

沈澈花了更短的時間把沈小華給嫁了出去。

原因是:擔心晚一步,那人再變卦了。

何雅失笑:料事如神、運籌帷幄的沈相也有不能確定的時候?

沈澈認真道:非也,只是太過在意,正如多年前差點失去你,在的時候就想趕快的把事情都定下來,雖然知道這可能也沒有什麼用,但至少心安。

心安、心安,她想着便不由笑出聲來……

這麼多年,她倒是心安了,只是累了他,罷了,這也是他自找的,誰叫他只盯着她不放。

她對着鏡子摸了摸頭上的金鑲寶蓮花簪子,覺得眼角都能看到細紋了,略微不滿地嘟了嘟嘴,不禁啞然失笑,真當自己還年方二八哪。

“孩子已經到了,怎麼還不出去?”

鏡子裡面忽然出現了個人,雖然說着話,卻似乎並不需要她回答,只用漆黑的眼眸注視着鏡中的她。

她也沒有回頭,只與他鏡中視線交接,怎麼覺得他越活越年輕了呢?

冷不防,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尚未來及收回視線,只見這一面巨大的西洋鏡中,一個面如美玉,鬢若刀裁的溫雅男子已經閉上了雙目,輾轉吸吮在那不點而朱的紅脣上,那般沉醉,彷彿這是世間最美的點心……不由的,她也闔上了眼睛……一世芳華,一世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