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庵。
靜謐的院落中,假山環繞,格局十分簡單。
楊昭君枕着軟枕,身子仿若沒有骨頭一般,軟塔塔的躺在雕花桃木椅上。不時的吹過幾陣清風,帶起湖藍色裙襬飛揚。楊昭君閉着雙眼,還是這靜月庵清靜啊。
一旁,靜安師太一身道袍,正在整理書籍,將書籍一一分類。
充滿薄繭的手將手中書籍正準備放好,卻被身邊楊昭君拿過,放在另一邊兒。
仔細一看,原來是她將書籍分錯了。
擡頭看了一眼楊昭君,只見她又睡着了。
也不知,這楊小姐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睦州府人皆知楊昭君懶惰不堪,無才無德。
可她卻知道,那只是楊昭君不在意罷了。
她曾問她爲什麼老往靜月庵跑,楊昭君卻是回答,靜月庵耳根子清靜。怕是一般俗人,根本與楊家小姐的心性無法相比。
這求親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靜安師太自然也知道了,知道因此事,怕是楊昭君又清閒不了,因此才這麼頻繁的往靜月庵跑。
“小姐!小姐您在哪兒啊!”遠處,小丫頭冬芝又在咋咋呼呼的。
靜安師太搖了搖頭,這主僕倆,一個愛靜,一個愛動,倒是有趣的緊。
楊昭君適時的睜開眼睛,懶懶的應了一聲。
冬芝看到了靜安師太和她家小姐,一路小跑過來。
“小姐,您可別睡了,有大事兒!”冬芝拉起楊昭君,焦急的說道。
“你又咋呼什麼呢?”楊昭君睜開眼睛,問。
“小姐啊,這次可真是大事兒!”冬芝似是非常着急。
“有什麼事兒,說!”
冬芝卻看了靜安師太一眼,似是因爲有別人在場,不好說話。
楊昭君說道,“無妨,靜安師太不是會傳閒話之人。”
冬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小姐,我拿着你早先賞我的銀子,去蘇府問事情了。”
楊昭君聽到這些,不禁皺眉,這冬芝……
“你問什麼了?”
“小姐,冬芝問那蘇家公子,人品才情如何,有個蘇府的下人收了我的銀子,對我說她家公子人品相貌都是一流的。”
“於是我便問既然如此爲何蘇公子至今未娶,那下人猶猶豫豫的,最後才偷偷告訴我……”
說到這裡,冬芝又停了,似是不敢往下說。
“說了什麼,你快說啊。”楊昭君還沒急呢,靜安師太倒是焦急了。
“她說,他們家三公子,至今未娶,是因爲那方面不行!”冬芝狠了狠心,說道。
楊昭君眉頭一挑,這事情倒是有些意思了。
“那蘇公子十四五歲的時候,蘇家主母便給他挑了兩房美貌的丫頭送了過去,可是誰知道,那倆丫頭到現在了,還是處子之身呢,蘇公子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們,小姐您說,這蘇公子是不是那方面有些問題。”
世家公子,這種事情都很常見,有些甚至在十二三歲便破了童子身。
像蘇君墨這種,還真是少見的很。
除了那方面不行的原因,她還真想想不出別的來。
冬芝眼看楊昭君不說話,以爲她傷心了,便道。
“小姐,我們這就去告訴老爺,讓他想辦法退了這門親事吧。”
退?楊昭君猶豫了。
靜安師太此時插嘴,“冬芝啊,你家小姐怕是由不得自己高興了。”
蘇傢什麼地位,若蘇君墨真的有這種……隱疾,他求娶其它官宦家小姐,或許真的不那麼容易,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了商賈之家的楊家,楊家畢竟也是睦州府四大世家,即便沒有他們家地位高,也是有錢的。
楊昭君應了句,“靜安師太說的不錯,這件事,我們只能聽天由命了。”
冬芝咬了牙,她當然不想她家小姐嫁過去守活寡啊。
不行,她得回去將這件事告訴老爺夫人。
楊昭君見她不說話了,便又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考慮此事。
到了晚飯時間,楊老爺派人來接楊昭君回去。
楊昭君回去,一家人正等着她吃飯。
楊若柳因爲婚事的原因,正鬧着脾氣,這頓飯吃的陰陽怪氣的。
楊昭君懶得理她,只當看不見。
被楊昭君警告過的王御廚,此時也恭敬的很了,一見到楊昭君進來,甚至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楊昭君很滿意。
晚飯之後,楊昭君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看着被陰雲遮擋的星空,楊昭君知道怕是麻煩要來了。
第二天,蘇府的劉管家又來了。